姚景泽昨天晚上睡了个昏天暗地,这段时间,因为湘湘填报志愿的郁郁之气,经过昨夜的尘埃落定,蒸发的一干二净,而对于身侧心神不定、辗转反侧的枕边人,他甚至有些嗤之以鼻。
他整个人神清气爽,从床上鱼跃而起,枕边人无声的反抗,他浑然不以为意,昨晚延续的兴奋情绪,让他不自觉的嘴角带着笑意。
他从衣橱里,拿出只有喜事才会穿的素白短袖衬衫,套上年代感十足的西装裤,搭配一条海市大伯送的黑色皮带。
在穿衣镜上左右照了照,嗯,很精神,遂哼着歌推门而出。
姜西梅紧闭着眼皮,耳边传来姚景泽在里屋来回走动,时不时还哼着小曲,憋屈极了。
直到脚步声走远,外间传来拉门、关门的声音,她才愤怒的睁开眼,翻身泄恨的捶打着枕头。
发泄了一通后,她喘着粗气坐起来靠在床头,昨天晚上,郁气堵的她夜不成寐,早上又遭受了姚景泽这番刺激,此刻,太阳穴突突的直跳,眼睛也干涩难受。
想到这又是因为小女儿而起的纷争,她拿起身后的枕头又是一番捶打。
姚景泽哼着小调推开厨房门,看到湘湘忙碌的背影,灶台上热腾腾的烟火,温暖的他鼻头一酸。
姚平湘转身看着姚爸,声音清亮:“爸,坐下来可以吃早饭了。”
小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清爽的南瓜粥配着两盘小菜,还有煎好的鸡蛋饼,颜色诱人散发着鲜香。
姚景泽沉睡的饥饿感瞬间复苏:“我家湘湘果然个贴心的小棉袄,知道爸爸早上喜欢吃这些,南瓜粥配鸡蛋煎饼,绝配。”
他在小桌旁坐下,拿起碗,喝了一大口,就了点红辣椒炒豆角,清甜香辣刺激着味觉。
他满足的看着小女儿,抬手指了指椅子:“湘湘,赶紧过来坐下,和爸爸一起吃早饭。”
“嗯”
姚平湘抿着嘴,眼睛微弯透着一丝笑意。
“爸爸从昨天晚上高兴到现在,我家的小湘湘终于学会爱惜自己了,你爷爷如果知道,估计会畅饮几杯,绕着凤鸣山跑一圈。”
姚景泽眯着眼笑呵呵的说着:“就是这脸色怎么还蜡黄蜡黄的,以后别这么早起,我和你妈可以到厂里食堂吃早饭,早上饿了就去小街买着吃,别管你姐姐,她爱怎么睡就怎么睡。”
姚平湘乖巧的说:“爸爸,我不累的,早起安静,还能练功、打坐,起晚了,人一多就太吵。”
她摸了摸自己白皙、红润的小脸,感慨姚爸的滤镜。
姜西梅止步在厨房外,听着小女儿说话,这也是她反感小女儿的其中一点。
小女儿和公公都痴迷什么道家修炼,以前小女儿在乡下整天的和公公炼丹、练功、打坐,她眼不见心不烦。
回家后小女儿还是如此,还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丹药,在她眼皮底下,她可见不得这些封建迷信的玩意。
被她制止后,明面上小女儿不练什么丹药了,可是练功、打坐还会背着她来,只不过,她见不着也就懒得管罢了。
可今天,她头皮从昨晚至今还在刺刺的疼。
她板着脸拉开厨房纱门,看着小女儿巧笑如嫣,情绪当即点燃。
“姚平湘我告诉你多少次,让你少搞那些封建迷信,我和你爸爸在厂里好不容易才有今天,如果因为你受牵连,你还上什么大学,喝西北风差不多。”
她看向小女儿的眼神,透着反感、厌恶。
“啪”
姚景泽忍不住摔下筷子,一大早上的好心情又没了:“姜西梅,你如果不想吃饭,麻烦你赶紧走,别打扰我和湘湘说话,什么乱七八糟的牵连,你也真能想,如果你想发脾气,呐!”
他指着姐妹俩的屋子:“你心爱的大女儿现在还睡着,这样的好吃懒做你不去指责,你打着幌子借机吵找茬湘湘,你当我是瞎吗?”
姜西梅被丈夫的态度,气的眼眶发红。
看着姜西梅张嘴还想说,姚景泽伸手点了点:“打住,我不想听你说那些莫名其妙的道理,你如果对湘湘练功、炼丹有意见,你可以回姚家村找我爹吵,谁让咱俩在湘湘小时候没管,丢给爹娘呢。湘湘是爹娘一手带大的,你什么都没有付出,张口就斥责,你有什么权利?我不管你怀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麻烦你别在我眼前胡搅蛮缠。”
“我怎么没有权利管她,她是不是我生的?”
姜西梅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被丈夫当着两个女儿的面,把面子撕了又撕,本来还想缓和与丈夫之间的关系,现在也顾不上了。
“你也就生了她,你还是多操心娜娜吧!湘湘这块不需要你操心,不仅湘湘谢你,我也谢谢你了!”姚景泽哑着嗓子,忍着气说。
“当我不知道吗,前几年,你和你大姐找的那个大仙什么的,你忘了我可没忘,现在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老子不吃你这套。”
“好,就你是好人,你俩就慢慢吃吧!”姜西梅满脸羞红,声音都带着哭腔,她瞪了眼小女儿,怒气冲冲的回屋,拿起包摔门就走。
姜西梅咬牙切齿的的走出院门,抬眼就见隔壁的张工靠着墙抽烟,想到刚才自己家争吵的声音,肯定又被张工听见了,尴尬的小声说:“张工!”
“嗯”
张潮生侧头看了看,应了一声,继续四十五度仰视天空。
耳边传来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他轻哼了一声,姚景泽的这个老婆也是绝了,性格真的是一言难尽。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拜这一点也不隔音的院子所赐,他被动听了一出又一出的闹剧,这要是自己早就……算了,他也不是个打人的性子,唉!姚景泽也是倒霉催的。
吃完早饭,姚景泽笑眯眯的和小女儿道别,出门就见张工倚着门,侧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老张等我呢。”
张潮生站直了横了眼姚建国:“当然,昨天不是你说的有事找我商量,让我等你一起上班吗?”
姚景泽突然反应过来:“哦,对,走走走,边走边聊。”
这一激动,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姚主任,你家从昨晚到今早可真够热闹的。”
姚景泽尴尬的唉声叹气,张潮生笑笑也没有多说,手插着裤兜,转身先行一步,背影松弛而挺拔。
姚景泽不无羡慕的看着走在前面的张工,这货都快五十了,性格还是这么张扬霸气。
再想到张工家里的和谐氛围,心里升起一丝羡慕之意,随即摇摇头,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终于都走了,姚娜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一大早就折腾事儿,睡也睡不着了,只能一脸丧气的起床洗漱。
她哼哼唧唧的推开厨房的纱门,看着坐在桌前喝粥的妹妹,竟然一脸平静,愤然说:“姚平湘,你憋了几个月的大招,你倒是解气了,我却成了出气筒,早中晚三顿埋汰啊。”
姐姐气鼓鼓的眼神里写满了控诉,姚平湘强忍笑意,撑着脸颊,眼神中透着诙谐:“就这种火力,对于你来说,还不是分分钟扑灭的事儿。”
“哼,这是扑灭的事儿吗,这是羞辱好吧。”
姚娜没理幸灾乐祸的妹妹,轻横了一眼,傲娇的坐到桌子旁,手指敲敲桌子:“呐,赶紧的,赎罪的机会到了。”
姚平湘怔了怔,喷笑出声:“好咧,姚大小姐请稍等。”
伺候完娇蛮的姚娜之后,她才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戴上口罩走出家门,顺着纺织街朝着老街方向走去。
高考结束时,她炼制了一批万生丹,放在老街的闻家药铺寄卖,大半个月没去,也不知道卖的如何。
最近因为嗅觉的提升,她已经可以迅速的甄别出药材的药性、年份以及丹药中各类药材的配比,甚至药性也能做到精准提炼。
这让她在制药上事半功倍,炼成的丹药效果惊人,效率也提高了一半。
这几天,她一直对姚家药典里的几种丹药跃跃欲试,她想尝试炼制安神丹和清浊丹,手里的药材不够,今天正好去老街补充一部分。
纺织巷离老街大概有二、三里地,从纺织巷步行过去,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
江城的老街前后纵横相通,大约有上百家店铺,它的存在,见证了江城几百年建筑风格的演变史。
大部分街道还保留着明清时期的建筑风格,瓦青墙白,街道上,每一处石阶都磨刻着历史的印记。
上午的老街已是人声鼎沸,最近几年,各色商铺也越来越多。
街道上到处都是挑担的菜农,出摊的货主,把老街前街巷陌,绘成了一幅生活百景图。
听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看着四处弥漫的烟火气,姚平湘眉眼都带着笑意。
她绕过拥挤的前街,顺着小巷往后街走去,闻家药铺在老街的后街,地方比较偏僻。
闻家药铺已有百年历史,来往于闻家药铺的,大多都是旧时熟人,小的时候她和爷爷经常去寄卖丹药,上次她去闻家药铺寄卖万生丹,十一叔也是看在爷爷的面子。
上午的后街远不及前街热闹,零星的开着几家铺子,路边偶尔也摆卖着一些日用品,她穿过两条小巷才到闻家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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