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重青安顿好老父亲之后,从楼上下来。
“爸,爷爷睡了吗?”姚景铨从沙发上起身。
他昨天到津北参加了一场道家祈福活动,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
“爷爷!”姚平玥扶起高佳楠起身,姚景玉站在身侧。
“嗯,都坐下吧。”
“景铨怎么回来了?”姚重青神色温和的看着二儿子。
“半路上听说家里出了点事,心里不放心,回来看看。”
爸爸眉目清淡,心情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今晚的事情应该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姚景铨的心稍微放下。
姚景玉眉头微皱,他担忧的说:“爸,景铨在路上都知道今晚发生的事,也不知道那几家小辈回去之后,家中长辈如何看待今晚这事。”
“雪中送炭的不会有,落井下石的倒是很多。”姚景铨慢悠悠的说着。
他目光转向始终坐立不安的侄女:“玥玥,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闹得那么大?”
回来的路上,他接到了各种类型的电话,嘲讽、试探、关心都有,哪怕他修道多年,心境平和,也做不到对家族的事视若无睹。
“挑破也挺好的,这是我们盛京姚家早晚要面对的事?”
姚重青面色始终很平静,在国协遇见江城姚家那丫头之后,他就已经有预感:“这么多年,我们盛京姚家打着嫡系的名头行事,早就该料想到,总有一天,江城姚氏会找上门来,到现在才爆发,我还觉得来的有些晚了。”
“爷爷,你说什么?”姚平玥面露疑惑,她不会听错吧。
“爷爷,你说谁是嫡系?江城姚家?怎么可能。”
她看向她爸,问的有些语无伦次:“爸爸,你上次不是说姚平湘是我们家的远房穷亲戚,上不得台面的那种吗?”
“景玉,你就是这么跟孩子解释的?”姚重青没有回答孙女,反而是质疑的看着姚景玉。
他神色冷淡,语气带着不解:“景玉,你这么说有什么意义?”
“我认为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而是讨论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我们姚家明天该怎么应对。”
姚景玉有些烦躁的抓着头发,想到明天他要面对的质疑,还有中医院那边的事物,心里像长了草般的如坐针毡。
“有什么好讨论的,直接说我们就是一个家族,只不过在战乱中离散了,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姚景铨在一旁慢悠悠的说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共存不好吗?有什么好打压的。
“爷爷的辈分在那,江城姚家老一辈的都已经过去了,谁还能指着说爷爷的不是。”
听到这里,姚平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阴沉着脸,想到以后再遇见姚平湘,自己永远都会底气不足,心里憋着口气。
她忿忿的说:“二叔,现在不是我们想放下就能放下的,姚平湘当面说了,太爷爷没有北派张氏的半丝骨血筋骨。”
姚景铨扬了扬眉头,目光淡淡的撇了一眼:“你还没说,今天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龙慎摆局,你去干嘛?”
姚平玥突然心生慌乱,眼神有些游离:“应风采让我陪她去找应大哥的。”
“你和应家的那个姑娘,从小就不对付,她会找你陪她去找应风流,玥玥,说这话先过过脑子。”
姚景铨神色冷淡,眼眸带着不喜。
“大哥!”
他看向姚景玉:“我得到的消息,龙慎今天组了个局,带女朋友第一次亮相他那个圈子,玥玥知道后,挑衅应家的那个姑娘,到人家饭局上故意砸场子,才惹出今晚这些事,做的事又蠢又坏,还自以为别人看不透,简直是蠢笨无知,怎么会是我们姚家的女儿。”
“二叔~”姚平玥羞愤难当的惊呼。
“姚平玥,到底是怎么回事?”姚重青脸色铁青,本以为是偶然碰上,谁知却是自家孙女故意撞上去自取其辱。
想到楼上老父亲还躺在床上,他的眼神一点点的冷了下来。
…………
盛京姚家的内部纷争暂且不提,第二天,盛京城关于盛京姚氏的话题,被有心人刻意宣传之后,迅速的在上层流传。
满石磊坐在后院的石凳上,看着爷爷小心伺候着他那些还没有影子的白芍。
“爷爷,你如果没什么可以问的,我可要走人了,晚上我约了于胖子他们,都等着我呢。”
“急什么?”满茂才回身瞪了眼身后的孙子。
“都多大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他用脚踩了踩,看着已经踏实了的树坑,才拍拍手里的泥土,走到水池边清洗。
“你是说,龙慎的那个小女友就是江城那个姚平湘?”
“对啊,年三十那天,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当时还挥挥手让我走开呢。”
满石磊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快到点了,等会儿去,那几个人肯定又要嚷嚷。
“爷爷,你能不能一次性的问完,我今天晚上真的有事。”
“有什么事,还不是于家、丁家那几个小子。”
满茂才坐下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说:“如果你说的是江城那个姚平湘,那她说的最起码有八分真,这盛京姚家,还真的可能是顶着江城姚家在行事。”
“咦~”
听爷爷这么一说,满石磊本来还急着走的心情,反而不着急了,他挨着石桌坐下。
“爷爷,那你说这北派道家什么张氏到底是怎么回事,干嘛都争着抢着的挂这个名头?”
满茂才笑了笑,向后靠着椅背仰望天空,眼神放空,好似穿过云层回忆着。
“我小时候听你太爷爷说起过,如果不是你们这些孩子们闹起来,我差不多都快遗忘了,几十年过去了,时间过得太久了。”
满茂才的语调里充满了对旧时回忆的想念和忧伤。
“我们满家的善缘堂,当年还是依附着姚家才开起来的。”
他看向满石磊:“当然了,我说的姚家是继承了北派张氏的姚家。”
“秦南天师,张北道家,这里的张北道家的张,说的就是张氏,据说张氏传承历来艰难,到最后嫡系一脉,只剩下一个姑娘,传言说,张家大姑娘带着张氏所有家当嫁到了姚家。”
哪怕是过了几十年,老父亲还惦记着姚家大奶奶的恩情。
“你太爷爷从小无父无母,承蒙姚家大奶奶,也就是张家大姑娘恩情,给了条生路,带回了姚家,指给了大掌柜当学徒,那些年,大掌柜带着你太爷爷全国各地的跑药材,你太爷爷说这央国的山山水水,那些年,他都跑遍了,这才有了识别药材的功底,慢慢的积累了家业,后来小日子来了,听你太爷爷的意思,小日子一直窥探着张氏的传承,软硬兼施,姚家大奶奶咬死不松口,直到战乱后。”
满茂才还记得他爹在醉酒时的哀痛,他叹口气:“你太爷爷说,一夜之间,姚家所有的人都不见了,有人说回了老家,有人说被小日子带到小日子国去了,各有各的说法。”
“那也不能说明江城姚家就是原来的那个姚氏。”满石磊虽说相信龙老大的眼光,可也怕他偶然被美色迷了眼,失了心智。
对这种关系到整个家族的事,满石磊还是异常慎重,不敢随意判断假。
满茂才看着孙子的眼神带着笑意,暗自点头。
“盛京姚氏一直对外说是粤北姚氏,这点就与我知道的有误,你太爷爷曾经说过,姚氏的老家在江城,所以只能说是江城姚家,而不能称呼粤北姚家。”
“爷爷,那你以前怎么没说?”
“我以前误会了,我以为是那十年造成的,毕竟这些都是你太爷爷年间的事儿了,当年也没有细想,现在事情闹开了,才想起,你太爷爷曾经还去过江城,可惜,去的时候,江城姚家老宅已经被大火烧的一干二净,什么也不剩了,当时,你太爷爷还四处打探过,可惜,那个年代,大家都扫门前雪,遮遮掩掩的没有一句真话。”
“你太爷爷说过,姚家大奶奶一手针灸术出神入化,炼制的丹药,濒临死亡的人,丹药入口,立刻能有一线生机,这么多年,我从没有在盛京姚家看到这些,原以为是你太爷爷夸大其词。”
“石磊,你记不记得我曾经在海市跟你说过,江城姚氏丹药入选国粹传承组织,公开给出的理由是:其炼制的丹药,药性有奇效,可护心脉,可救濒死之人。”
满石磊点点头:“我听您说过这件事,您还说,国协的袁老夸赞她针灸术可入殿堂级别。”
满茂才眼神发亮,语气惊叹:“多么神奇啊,你太爷爷说的姚家大奶奶和江城的姚平湘,身上的特质都那么吻合,如果说百年前北派道家张氏,凭着一手道医兼修行走于庙堂市井之中,救人无数,现如今的盛京姚家,完全是挂着羊头卖狗肉,我本以为传闻有误,我父亲夸大其词,现在看来,原来是人不对!”
满石磊出门的时候,还在想爷爷说的话,江城姚氏的丹药竟然如此神奇?如果真有奇效,倒是可以合作起来,善缘堂经营范围还是太单一,缺乏持续能力,如果长此下去,步入衰败是必然的。
想到晚上的饭局,他倒是可以寄一张投名状,看看小嫂子接不接他这一处的橄榄枝。
(https://www.tbxsvv.cc/html/145/145914/36792833.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