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他们这一波算是突击组,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儿。
不少人累的不行了,停下来歇口气,这山里的穿堂风就嗖嗖的刮在身上,像冰刀子一样。
尤其还是他们本就穿的单薄,都是出来干活儿的,谁会穿着新的好衣裳来造啊?
杜松林现在都觉得自己后脊背冰凉一片,他看了眼同样只穿了件单衣的顾聿。
“小聿,你身体还受的住不?”
顾聿停下来看他,点点头:“还可以。”
他们这一组的另外两人很明显已经累的不行了,其中一个瘦瘦小小的小青年不停的打着喷嚏。ωωw..net
周来顺看了他一眼:“刚子,刚子?你还好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对。”
刘刚只觉得自己现在身上一会冷一会儿热,他听见周来顺的问话,有些晃神的看向他。
“还,还好,就是有点晕......”
杜松林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直接被他额头滚烫的温度给吓了一跳。
“刚子发烧了,快背着他去看医生。”
周来顺点了点头,背上刘刚就往施工地帐篷那边跑去。
杜松林收回视线看向顾聿,有些苦笑:“这水库不是那么好修的啊。”
理论上听起来又是管吃管住还每天都有工钱的挺好,但你说享受这些所谓的待遇和你的付出有时候压根就不成正比!
干的又好又快才能吃饱,落后的人赶去食堂有时候连残渣剩饭都吃不上!
这几天他已经隐隐听私底下有人说,不少人饿出病了,累出病了,冻坏了的。
这哪里是来修水库的,这分明来送命的,吃饭要靠抢,抢不着就得饿肚子。
来这一趟生了病,钱还没见着一分还倒贴,越想杜松林就越觉得憋屈!
他蹭起身就急冲冲的要往前跑去。
顾聿眼疾手快地赶忙将他拉住,几块碎石子飞快的从他刚刚站立的地方砸过。
杜松林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看向顾聿,一脸庆幸道:“多谢,还好刚才有你,不然我......”
“快躲开!底下的快躲开!”
杜松林一把拽着顾聿就跑,他们上面那一层采石区的石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滚滚落下。
他现在顾不得别人怎么样,只希望自己够幸运,能够拉着顾聿赶忙躲开。
顾聿被杜松林拉着跑,不经意间眸光扫到一块大石头,以飞快的速度滚向底下还没来得及跑开的人。
手腕轻轻一挣就脱开杜松林,闪身往那个方向而去。
回过神来的杜松林停下脚步朝着顾聿喊道:“回来!顾聿你给我回来!”
本来这边就四处环山,不过是在群山之中选了一处低洼平坦的地方修建水库。
这一带的山石结构比较多,稍有不慎被砸中或者被山石埋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十有八九人是救不回来的。
整个施工地全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吓着了,顾聿一个人的能力有限。
他能解决掉一块大石头救下那么几个人,却没有让时间停止的能力。
一些躲闪不及的人被砸中的场景惨不忍睹,直到片刻后山石不再滚落。
大家伙才惊声呼叫道:“愣着干什么啊,赶快救人啊。”
施工地出现这么大的事故,张凡和程益新不可能还无动于衷。
两人赶到事故现场的时候,大家伙正在解救伤员,这人多力量大,不过多会儿伤员全都被救了出来。
程益新现在心脏突突的,全身发凉的询问道:“现在什么情况,伤亡如何?”
张凡听完下面人的汇报,又自己亲自确认了一遍,神色紧绷的来到程益新面前。
说话的嗓音发抖的连他自己可能都没发现。
“程、程工,不幸中的万幸就是没有人员死亡,但、但是伤亡有五十二个。
伤情程度暂不明显,咱们还是赶紧安排将人送去医院进行进一步的确认吧。”
程益新现在只觉得脑瓜一片空白,有些嗡嗡的。
在听见没有人员死亡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可在一下秒听说五十二人受伤了,情况不明。
他这颗心脏又开始紧张起来,有些无力的嗫了嗫嘴唇:“赶、赶紧的送医院!快去!”
张凡愣愣的点了点头,跑远的脚步还有些踉跄。
程益新眸光在人群中搜索顾聿的身影,果然见他安然无恙的时候,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总之心里复杂极了。
顾聿察觉到一股视线在他身上,他便顺着感觉望进程益新的眼底。
那过分精致的眉眼带着骇然的凉意,漆黑的凤眸幽深的可怕,像是一眼就要望进他的心底。
程益新敛了敛神,收回视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快速冷静的指挥着现场乱糟糟的秩序。
眼下,在场的众人看着不少人被碎石砸得头破血流晕过去的。
现在面对让他们继续干活的工程负责人难免有些情绪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总工程难道都不该出来说两句吗?”
“就是,本来以为来这修水库能吃饱饭,现在不仅吃不饱饭还有可能面临生命危险。
咱们生产队的驴都没咱们这么辛苦劳累,要是不给大家伙一个说法,咱们只好罢工了!”
“对!罢工!咱们不干了,谁爱干谁干去!”
“就是!不给说法就罢工!”
“......”
程益新被吵得脑仁疼,叫人去拿了喇叭过来。
他接过喇叭,调整好情绪,深呼吸一口。
“喂喂,听得到么,我是这个项目的总工程师程益新,对于刚才的这起突发事件,幸运的是没有人员当场失去生命。
现在所有的受伤人员我们已经安排人送去医院进行救治,对这场意外的所有医疗费用都由我们工程队承担。
而造成这件事的原由我们工程队还要进行更深一层的讨论和调查。
所以希望各位能够给予我们一点时间,争取早日给到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今天下午就暂且停工吧,等调查清楚之后再开工。”
说罢,他有些手软脚软,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施工地。
杜松林后怕的站在顾聿身边,这会子神经一个放松才觉得自己腿有些发软。
“刚才、真是吓死了,叫你都叫不住,亏得你身手好,不然就得被那大石头压成大肉饼了!”
“还有,之前谢谢你,要不是你拉住我,我也不会站在这跟你好好说话了。”
见顾聿面上并没有多余的情绪,杜松林叹了口气。
认识这些日子,他也算是知道顾聿是个什么性子。
有乔星棉那丫头在的时候他就活的像个人,没那丫头在的时候,他就活得像块木头,缓慢,迟钝,且一副大佬姿态,极不好惹的样子。
两人说话间,只见一衣衫破旧,形容枯槁的老头带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瘦弱的少年走了过来。
老者一脸灰败,眼底无光却带着几分感激,嘶哑着嗓子说道:“刚才多谢小同志出手相救了,不然老头子和儿孙三人怕是免遭一难。”
顾聿闻言,眸光落在老者身上,眼底的神情变化莫测。
“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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