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们看到的变速箱是机车类型里面比较简单的,这个是我们国家最早的一批变速箱之一,EQ6150,是解放142或者称之为141都行,技术源于日本的日野卡车……这个模型是我自己画的,有想要的同学下课后来找我要!”
“我要……”
“没让你现在就伸手,下课的!”
季东青几乎没有用课件,所有内容在书本上都有,而是用模型装配图,然后再分解出单个零件图,爆炸图,还有模型受力分析,分分钟一目了然。
翟云虽然是一个文科生,但是也采访过科学院的很多院校团体,这种模型零件总是在对方电脑里见到,在课件上还是第一次见到。
下课结束后,果然很多学生围着季东青要零件,季东青让学委考走,大家相互之间穿插。
“季老师,能给你做个专访么?我们时间有点紧迫!”
“可以,正好下午我没课!”
季东青同情心泛滥,带着对方直接到自己狭小的办公室,翟云看在眼里,摄像师有些意外。
“这是你的办公室?”
“暂时就在这办公,我本来就是学生导员,是专业课老师病了,正好我是这个专业,就让我直接代课,他们回来了我就自动卸任,当然我还是拿着导员的工资哈,比你们还惨!”
季东青给两人倒水,摄像师的机器紧紧地跟着。
“你真逗,不介意我一直带着口罩吧?我们那边的防疫规定!”
“没事,可以理解,你们要让我戴口罩我也戴,年前闹非典的时候,我是我们学校机电系志愿服务队的队长!”
季东青桌子上正好摆着自己的照片,直接拿给翟云。
“哇,你们真伟大,我们自愧不如!”
“没什么,赶上了?实话跟你说当时……”
季东青详细的把自己当初怎么赶鸭子上架,后来硬着头皮带着大家抗疫情的事情说了,临了感慨自己命大。
“呵呵,没想到你还有这段往事!这样我们开始今天你的采访,我们主要有几个问题,有人看了你们的节目质疑说你在台上偷学生零件这件事有点不道德,会教坏学生,你怎么看?”
翟云十分担心季东青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心里紧张,手攥紧了。
“嗨,我跟你说了你不许笑,最初就是为了遮丑……”
季东青简单的把当初学生们弄丢了工件,自己突发奇想弄了这么一个举动遮丑,然后效果也说了。
“我们也没想到观众能喜欢这个表演模式,我们以为自己的节目一期就结束了,而且刚开始也没指望上电视台,都以为活跃学生活动为主,后来火了,模式就固定下来了,没别的!”
季东青说完,翟云内系里舒了一口气,但是领导的任务得完成。
“但是毕竟偷东西这件事在大庭广众下被采用,对于青少年的教育不是一件好事,您说呢?”
翟云说完紧紧地盯着季东青,季东青哑然失笑。
“我跟你这么说吧,在机修行业,丢零件,被偷零件是家常边饭!你昨天录像的时候也看到了,我们的修配厂不可能是封闭的,那样他车进不来!司机的水平参差不齐,经常有人趁着你不注意就偷走你的零件!”
“我们之所以保持下来这个模式,目的实际上只有一个,让学生们懂得如何防护被偷,而不是选择学着我偷东西!”
“你就拿这次我就被他们中的几个选手成功防护住了,这是他们的进步!我们做这个活动,后来变成节目,刚开始的目的只有一个是为了普及机械知识,让学生们在学校里有事可干!后来我们拓展了一点,希望学生们动手之余要动脑思考,如何防范盗窃,更加要防范危险!”
季东青说着展示自己的双手,手背上坑坑洼洼很多伤疤。
“这是怎么弄的?”
翟云很吃惊,按照翟云的理解,学生应该有一双光洁的手,最起码手背要皮肤白皙,季东青的手背发黑,而且很多伤疤。
“这都是弄机械的时候受的伤,我们希望通过这个节目让那些喜欢机械的学生学会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样才能够真正的让学生们学有所成,只是照方抓药一样的教学或者工作注定他们出了学生门以后路会难走……”
季东青由表及里,通过一个过来人的角度分析问题,然后又从教学的角度给翟云解释,无论是翟云还是摄影师,或者另外的工作者,此时心里都满满的敬意。
采访结束,季东青和翟云都站了起来。
“季老师,谢谢你,我也是一个学生的家长,我也希望我的学生能够接收到您这样老师的教育,即便我的孩子上了社会没有什么大的成就,但是至少他是会保护自己的,而且是一个实干家,我们以后再见,这是我的名片!”
翟云说着递上自己的名片,季东青双手接过来,只看了一个翟字,电话就响了,季东青赶忙把名片揣到口袋里。
“不好意思!”
“没事,季老师我们先走了!”
望着季东青的样子,翟云反倒心里没有负担了,带着自己的人出校门,打车直接返程,可怜在机场等待的那一帮人还在苦苦蹉跎岁月。
“喂,德标,来绥化了?”
望着余德标的电话,季冬青端起杯子,眼睛里都是轻松,这两天少有的清闲,还别说和这种小记者聊天还是比较愉快轻松地,就是不知道那个大记者啥样。
“来什么绥化?出事了……”
“噗……”
季东青听到出事了,一口水喷出去,咳嗽半天。
“喂,德标,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谁出事了?”
“你出事了?”
“你是不是做梦呢,我在这呢,啥事没有!”
季东青心里石头落地,没想到对方下一句话季东青蒙了。
“我得到消息,这两天那个央视《青年问答》的大主持人已经到你们那边去了,今天宣传的那帮人在哈尔滨没接到人,我从北京那边得到的消息,你心中有个谱,看看这两天身边有没有啥可疑人物,千万别说不该说的话!”
余德标说完,季东青皱着眉头想半天,心道这年头央视的人真难缠,你要来就来,不来拉倒,整的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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