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抗日发现在广场前宽阔的马路对面有不少露天的摊点,很多人聚在那里坐在桌子上低着头吃着东西。
“我们去看看!”
几个人走到路边上,这条马路非常宽阔,从这边到那边足有四十多米,路上人来人往,不时还有汽车行过,只是片刻工夫经过的汽车就比几个人之前数十年见过的汽车都多了。
“真不愧是首都,这么多车………只是,怎么过去呀!”
马路中间有绿色的栅栏相隔,附近也没有路口,这么多车也过不去呀!
“那边好像有座桥,行人都在桥上走过去。”
刘琅指了指右边说道。
“咦?真有一座铁桥,哦,我想起来了,有一次电视里好像就出现过这座桥!”
刘东来突然想起电视上的一个画面。
“对,这好像叫做过街天桥,首都里有很多呢!”
徐文秀也想起了曾经新闻上报道过的消息。
“走,我们也过一下街。”
几个人上了过街天桥,来到中央时还站在边上向下看去,下面车来车往人头攒动,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们感到新奇。
到了另外一边,果然是吃饭的地方,只见三个人在炸着油条,还有豆腐脑、豆浆等等,人们买下后直接在旁边立着的桌子旁找个地方坐下,大口吃起来。
露天摊点在阜城还没有出现,但在首都早已经司空见惯。
三个人一商量决定就在这吃。
“同志,来十根油条,四碗豆浆………这个是什么?”
王抗日看到旁边有一个大盆,里面乘着好似水的东西。
“这个呀!豆汁儿,是咱们首都最好喝的东西了,看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一人一碗,保准你们喝的痛快!”
对方一嘴京片子味道,舌头一涮话就滚了出来。
“豆汁儿?你们喝豆汁儿吗?”
王抗日转过头问道。
“那,我们就来四碗吧!”
既然是首都最好喝的东西自然要尝一尝了。
“我不喝豆汁儿,我来一位豆腐脑就好了!”
刘琅赶忙摇头。
“好,那就三碗豆汁儿,一碗豆腐脑,加上十根油条,同志一共多少钱?”
王抗日负责“财政大权”,所有差旅费都由他来出。
“十根油条一块五,三碗豆汁儿三毛,一碗豆腐脑也是一毛,一共是一块四毛钱。”
“一块四呢?”
刘东来有些咋舌,他在沈城六个大老爷们吃一顿早饭才一块三毛钱,今天只有四个人就花了一块四,这首都的价格不是一般的贵呀!
“好嘞,一共是一块四毛钱………你不要粮票?”
王抗日看到对方并没有要粮票还提醒了一句。
“不要粮票,我只要钱!”
对方接过来钱笑着说道。
“真是新奇呀!”
几个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看来首都果然是与众不同,露天就有吃饭的地方,还不要粮票,没见过,没见过。
四个人找了过空位坐了下来,很快吃食就端了上来。
一夜的火车,几个人肚子早就饿了,不由分说拿起油条塞进了嘴里。
“嗯,味道很好,比沈城的要好吃多了。”
刘东来暗自点头。
“尝尝豆汁儿什么味道!”
刘东来端起碗来喝了一口。
“噗嗤!”
豆汁儿入嘴,只觉得传来了强烈的刺激味道,又酸又涩一股馊的气味直冲鼻子,一个忍不住就喷了出来!
“呸呸呸……!”
刘东来连吐几口想要发火,但马上意识到这里可是首都,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要忍,一定要忍。
“东来,怎么了?”
徐文秀和王抗日吃得慢,还没有喝豆汁儿,不知道这味道如何。
“这东西别喝……。”
“我说这位同志,你买的豆汁儿怎么是坏的,味都是馊的了!”
刘东来站起来要和对方理论一番。
“嘿嘿,喝不惯吧,我说大兄弟,一看你就没喝过,别说你了,当年前清的那些王爷贝勒喝的也是这个味儿,多喝几口就习惯了!”
对方见怪不怪,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
“明明是馊的,王爷会喝这东西?”
刘东来一听更是气了。
“大兄弟,你看看他们,喝的都一样,人家可没嫌馊呀!”
对方看着刘东来,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你……!”
刘东来看了看周围吃饭的人,果然,不少人都在喝豆汁儿,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还“别出心裁”的把碗端在面前,把嘴伸进碗中不停的吸着豆汁儿,手不停地转动着碗,每转一圈豆汁儿就少了一圈,几圈下来豆汁儿一干二净,连一丝都没剩下,白色的瓷碗干干净净,就好像刚刚洗完一般。
“大兄弟,看到了吗?别人可没觉得馊,您要是不喝,那就再要一碗豆浆,这豆浆才是普通人喝的东西。”
刘东来现在明白了,敢情豆汁儿就这味道。
“算了算了!”
刘东来摆了摆手又坐了下去吃起了油条,反正豆汁儿是不喝了。
徐文秀和王抗日悄悄地舔了下豆汁儿,也是差点吐了,这味道北方人还受不了。
一旁喝着豆浆的刘琅忍住笑,前世他在首都第一次喝豆汁儿也是这个样子,这东西很怪,要是喝习惯了一天不喝都受不了,要是不习惯,那跟泔水一个味,反正他是从没习惯。
几个人也不吭声闷头吃着,一旁几个人看来是当地的常客,刚才刘东来和卖家理论时就露出一丝轻蔑之色,现在吃完了就有意无意地开始聊起天来。
“二哥儿,咱老北京什么都好,这豆汁儿那得算是首屈一指了,我听说当年乾隆爷喝了都得挑大拇指说个好字。”
“那是,咱这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藏龙卧虎之地,四九城内不知有多少王子王孙,他们吃的喝的哪有差的?这喝上一口豆汁儿都能粘上皇气,可惜呀!这皇气可不是谁都能粘的,就得是咱们老北京了。”
两人一唱一和明显是在揶揄刘东来几个人。
刘东来脸色有些涨红,但也没敢发作,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旁的刘琅脸色沉了下来。
“爸爸,我听说皇帝不是个坏人吗?他们欺负老百姓,把国家搞的乌烟瘴气,当年毛爷爷把这些坏人打倒,成立了新中国,我们当了家做了主,怎么还有人夸奖皇帝,难道他们也是坏人?”
“儿子,你说得没错,要是放在十年前,说这种话的人马上都得给抓起来,这是阶级斗争,时刻都不能放松!”
刘东来点头称是。
如果是刘东来这么说,对方恐怕马上就要大吵一番,但是刘琅可是个孩子,童言无忌,同时童言也最直指人心,所以刘琅的话音刚落,那两个人的脸都绿了。
他们就是想发作也没了道理。
“哼,真是个多嘴!二哥儿,咱们走!”
两个人无法反驳,立刻起身灰溜溜地离开。
“小刘琅,你这嘴可真厉害!”
王抗日挑起了大拇指。
几个人吃完饭,向一位路人打听到了到国家教委的地址,于是坐上了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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