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泱泱的一堆人，都走了。
来晓剑拿起手机，拨了一串数字，“贺叔叔，我是晓剑。上官虹和刘丽君合谋，想要如姐身败名裂。我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狠狠地惩治那个死女人。你最好寸步不离地守着如姐，以防万一。记得，带些儿那种解药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
大门外。
车水马龙，宾客如云。
江城的豪门世家，几乎都来了。
虽然来鼎山不是什么显赫人物，但架不住人家未来的女婿是江城的头面人物，是第一家族的盛家继承人盛云卿啊！
想跟盛家搭上关系的，一般不好攀扯。
借着这个老岳父的关系，跟盛云卿能混个面熟，以后生意上，也会好过很多。就算是得不到盛家的照拂，不吃掉他们这些小企业，他们都已经阿弥陀佛了。
“悠然来了，来来来，好闺女，快点进来。”
向南山瞧见向悠然，热情地招呼。
这孩子从小就跟如意要好，是那种死党式儿的闺蜜。
他每次看见这丫头，就打心里疼，像疼如意一样。
向悠然脚步轻快地迎上来，亲密地挽着来鼎山的胳膊，“来叔叔，生日快乐。”顾目四望，只见来如云，不见来如意，“如意呢？怎么没看见她人啊？”
来鼎山笑了笑，“你还不知道她啊，一向行事低调。在厨房里，帮柳妈准备菜品呢。你去把她叫出来，让她陪你玩。”
向悠然应了一声，抬腿进大门。
身后的对话，一字不差地飘来，飘进她的耳朵里。
“这凯迪拉克，是谁的车啊？”
“是苏氏集团总裁苏秦的车！”
“哦，原来是他啊！”
“苏总你好，里面请。”
刚才，还轻快的脚步，突然沉重了起来。
向悠然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绷直了自己身躯。她想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向前走，可两条腿就是不听使唤。
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了。
一别数年的那个男人，她在梦里梦过无数次久别重逢的场面，可真到要相见的这一刻，她还是想找个地缝，尿遁似的逃离。
“向悠然，你来贺寿，不就是盼着能见到他吗？如今，达成所愿，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上天能给你一次劫后余生的重逢，已经是恩德广布了。难道说，你丫真打算逃走？”
不能逃，千万不能逃。
如果逃走了，他会更加认定她做了亏心事，无颜见他。
“向悠然，你又没做亏心事儿，干嘛害怕面对这个男人？即便他要报复向氏，即便他要凌迟向家所有人，你也应该无惧无畏地面对他，面对他的一切报复行为，不是吗？向南山欠他，你又不欠他。”
思及此，向悠然重新迈开脚步。
逃也似的，疾步奔向厨房方向。
……
一辆劳斯莱斯驶过来，来鼎山父女急忙迎上去。
等盛天合夫妇下了车，热情地招呼，“天合兄，里面请——”
盛天合礼貌地颔首，寒暄，“鼎山兄，恭喜你这个寿星啊。”顾目四望，不见大孙子，“啸天呢？没来？”
来如云挽着金玉兰的胳膊，一副贤孝儿媳的模样儿，接着盛天合的话茬，“来了，早就来了。我估摸着，是跟几个哥哥姐姐在屋里玩游戏。爹地和妈咪要是想他，我就把他喊出来。”
金玉兰点点头，“小孩子，不能老玩游戏，对眼睛不好。好多天不见这小子了，还真有点儿想他。你去把他叫出来，让我跟他玩会儿。”
来如云乖顺地应承，搀着准婆婆向主建筑走，边走，边回头望，担忧地询问，“云卿呢？他怎么没来？好歹，他也是跟我定了婚的人。准岳父庆生，他要不到场，会惹人笑话的……”
金玉兰拍拍来如云的手，安抚，“来，怎么会不来？我刚打他电话，他说，正准备生日礼物呢。估摸着，半个小时就会到。”
来如云闻言，窃喜不已，“他来，我就放心了。”
刘丽君和宋太太准备了好戏，给来宾助兴。
盛云卿要是不来，岂不是太扫兴了？
来如意跟其他人苟且，盛云卿可不能错过这种重头戏。
……
厨房。
厨房里，烟雾朦胧。
油炸的烟雾，蒸笼的蒸汽，袅袅升起，汇聚在一起，变成一层瘴气般的雾。锅碗瓢勺相碰的声音，此起彼伏，叮叮当当。
“大小姐，你出去吧。这里面烟雾太大，别熏着你。”
“柳妈，你别管我，我就是想亲手做些菜，弥补一下这些年对爹地的亏欠。他养我这么大，我也该尽点孝心了。”
来如意一边炒菜，一边跟柳妈闲聊着。
不经意回头，却发现向悠然站立在厨房门口，也不知道是她的眼被雾朦胧了，还是悠然的眼睛反光，她好像看见，这丫头在哭。
“悠然——。”
“如意——”
向悠然奔过来，扑进来如意的怀里。
她浑身都在颤抖，抖得像筛糠一般。
来如意拍拍闺蜜的肩膀，安抚，“等我一下，咱们出去说。”解下围裙，搂着向悠然颤抖的身躯，出厨房，向园子里走去，“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抖成这样？”
向悠然红着眼圈，瑟缩着身躯，“他也来了，来给叔叔贺寿。我不敢回头看，怕看见他冷漠的眼神，怕看见仇人一样的眼光……”
来如意心疼闺蜜，抱紧了她，“悠然，你听我说。你没有算计苏家，也没有对不起苏秦。这一切，都是向叔叔的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是面对他，你也无须吓成这样。”
向悠然依偎在来如意怀里，如同菟丝花一般。
如果不是来如意的支撑，她怕是无法站立。
“你说的对，我没有对不起他，我没有对不起苏家。一切，都是向南山造的孽，跟我向悠然没有半点关系。”
“你这样想，就对了。”
“我不应该怕他，我不需要怕他。”
“悠然，你记住一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苏秦就算是地狱阎罗，他也不能一点道理都不讲，直接把你判死刑。就算要判你死刑，也得给你辩驳的机会，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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