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金正基驾着军用直升机，落在了京都机场。他陪着来如意从旋梯上下来，金平已经侯着了。
金正基瞧了他一眼，吩咐，“我自己开，你开另外的车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如意，上车吧。”
来如意也不客气，径直上了军用越野，等金正基驶出机场，方才道，“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你家老爷子倒底是怎么回事儿？”
金正基不拿如意当外人，自然也不避讳，“这些年，老爷子一直休息不好，而且经常被鬼压床。久而久之，他不敢睡觉，精神越来越不好。前段时间，我妈咪请了你师父遗孀东方芮来给老爷子催眠，效果也不佳。你说，真有鬼压床这种事儿吗？我是唯物主义者，不太相信鬼神这种事，总觉得也太玄了！”
来如意笑了，“其实，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神？都是自己吓自己！民间说的鬼压床，压根就不是什么鬼怪作祟，是一种正常生理现象。我这么跟你说吧，人睡着了之后，是要经历两个阶段的。第一阶段，叫非快速眼动期，第二个阶段叫快速眼动期，也就是俗称的做梦。这个时候，人浑身的肌肉处于肌张力丧失阶段。如果做了噩梦，被惊醒时，浑身处于瘫痪状态，也叫睡眠瘫痪症。你想喊喊不出来，想动动不了，民间就把这种现象叫鬼压床！不懂的人，总觉得自己遇到鬼了，久而久之，就对睡觉产生了恐惧，睡眠质量自然不会太好！”
金正基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只要不是鬼神之说，那我就放心了。这病，你能治吗？”
来如意点点头，“他这是心病，不好治，但也能治。如果我给他讲这是正常现象，他肯定不相信。因为，他对鬼压床这种说法已经信了，而且信得根深蒂固，极其不好沟通。我只能跟他共魇，在梦中把我的思想嫁接给他，他就容易相信和接受。我能左右他的梦，不会让他做可怕的噩梦。只要连着共魇十天半个月，应该就会好了。只不过……”
金正基见如意打住话头，以为有什么不好的事儿，“但说不妨，不用忌讳什么，我不信邪。”
来如意笑了，“不是关于老爷子的，是我这边的事儿。共魇很消耗精力和元气，我才做过一个手术，怕精力和体力不济，影响共魇的效果。”
金正基了悟地哦了一声，“不急，你可以养好身体再说。共魇的事儿，可以推辞一段时间。反正也不是什么急病，等等也无妨！”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来。
金正基见是乔莲打来的，接通，喂了一声。乔莲焦急的声音，透过屏幕传过来，“正基，你和魇神走到哪儿啦？昨晚，东方芮给老爷子催眠。早上，我把老爷子叫醒，他居然不认识我了。呜呜呜，吓死我了。”
“我说让你别胡来，你偏不听。”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我要是知道会变成这样，打死我，我也不会让东方芮给老爷子催眠！”
“我和魇神已经在路上了，大约五分钟就能到家。你先别着急，等我们回去再说。”
“好，我等你们！老爷子，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老婆乔莲啊，你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
金正基挂了电话，瞧向来如意，“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说，老爷子真神智不清了？”
来如意摇摇头，“应该不是！我觉得，应该是东方芮道行不行，给老爷子催眠太深了，所以这个时候醒不来。你妈咪把他叫醒，他意识还沉浸在一个状态下，别说不认识你妈，估计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那怎么办？”
“放心吧，我给他催眠一下，让他知道自己是谁，他就认识人了。”
金正基松了一口气，加快了车速。
他一边开车，一边发自内心地，“还好，你来了。不然，我们娘俩能让老爷子吓死！”
车子在军区大院停下。
金正基带着如意穿过一个又一个岗哨，礼节性地颔首，回应哨兵的问候，径直进了金栋的住处。
“我是谁？我这是在哪里？你是谁呀？为什么一直哭？是不是，我已经死了？”
“老爷子，你别吓我好不好？”
“老爷子是谁？谁是老爷子？我是老爷子？是谁的老爷子？”
“正基，你可回来了。你瞧瞧老爷子这样子，吓死人了。他真不认识人了，连他自己也不认识了！”
“有魇神在，一定会没事儿的。你稍安勿躁，别自己吓自己。”
来如意走到金栋面前，凝视着他的眼眸，微笑着，“你是金栋，你是金栋，你是金栋，你是金栋……”
金栋的眼神，慢慢地清明起来。
他幻视一周，目光停留在来如意身上，“正基，这位姑娘是？”
金正基瞧了瞧如意，“她就是传说中的魇神来如意，专门来给你治病的。有她在，你的病很快就能好起来。”
乔莲见金栋认出了儿子，兴奋地哭了，“老爷子，我是谁，你认识吗？”
金栋睨了她一眼，“过了半辈子，我连你都不认识，那我不是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乔莲见金栋神智真清了，擦了一把眼泪，“东方芮这个贱人，道行不行，居然敢给老爷子诊病，她是活腻歪了，居然来我们金家充大尾巴狼。今儿，我要不好好教训教训她，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金正基睨了乔莲一眼，“是你请人家来的，又不是人家毛遂自荐来的。出了事，也是你没照顾好老爷子，何必迁怒于人？”
金栋随声附和，“正基说的对，仗势欺人的事儿，咱们不能干啊。你嫌人家道行不行，不用就是，何必非要整治人家？”
乔莲眼珠子转了转，强行压下心里恨意，“行，我听你们爷俩儿的。”
想收拾东方芮，她有的是法子。
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女人，让金栋对自己有看法。她未来的荣耀，可都在这男人身上，绝对不能让他有喜新厌旧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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