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程路, 祝政坐在车厢只字不言,临到祝宅才冷不丁开口:“明早去计家把事办了。”
陈川猝不及防,握紧方向盘, 扭头看了眼后排的祝政,满脸疑惑:“什么事?”
“跟姓计的退婚,老子不娶了。”祝政眉心疼得厉害, 耐性渐渐耗光,话也冲了两分。
陈川脸上表情异彩纷呈, 先是震惊, 后是疑惑, 最后恍然大悟。
陈川心有一股强烈的预感, 预感祝政这次回北京除了探望赵姨, 还有很大一个原因是为了跟计家解约。
只有这样,他才能清清白白、坦坦荡荡地追求他想要的东西。
无论自由, 还是其他,或者单纯为了某个人。
理想很丰满, 可现实骨感。
陈川静下心,仔细琢磨一番祝政如今的处境, 皱了皱眉, 略带迟疑问:“……哥,您确定现在就摊牌吗?计家恐怕不会轻易答应。您这一退, 恐怕要被计安/邦扒好几层皮。”
“就算计家同意,赵姨那儿……也不好交代。前几天赵姨发火的事还历历在目呢, 要是——”
祝政摆了摆手,嘴里打了个哈欠,满脸无谓:“明儿再说吧。”
而后想起什么,又交代陈川:“别打扰赵老师休息, 走后门。”
陈川点头应下,转动方向盘,避开大门往后门走。
夜色漆黑,一切都陷入昏昧,这座城也安然陷入沉睡。
谁都无法预料,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
—
早点,祝政被一道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吵醒。
祝政有起床气,听到动静,皱眉蹬了两脚被子,重新卷起枕头捂住耳朵,自动隔绝门外的动静,继续翻身睡觉。
门外敲门声响了几下便安静下来。
祝政脑子里突然蹦出昨晚说的事,立马迷迷瞪瞪睁开,掀开被子不情不愿爬起来。
揉了把凌乱的头发,祝政随意系好睡袍带子,踩着拖鞋进浴室洗漱。
洗漱完,祝政随便选了套深色西服穿上,今日没打领带,领口处解开两颗纽扣,露出小片麦色肌肤。
扣好袖口,祝政捡起床头柜的腕表,一边戴,一边掀眼看向窗外。
这一看,他不自觉地跳了下眼皮。
北京又下了场大雪。
一晚上功夫,院子铺满白茫茫的雪,远处的树枝、院墙、屋檐全是白的。
祝政看着满院子的雪,忽然想16年的一个冬日。
他那天大晚上突发奇想,想去爬长城。
当时关洁睡得迷迷糊糊,被他强行从被窝里捞起来,陪他一起疯。
关洁对他的突然发疯很不情不愿,也不睁眼,就闭着眼睛,张开手站在床尾任由他捡起地上的内/衣、内/裤替她一一穿上,放任他在这过程肆意妄为的小动作。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祝政又去找两件羽绒服各自裹上。
后备箱装上两箱啤酒、大包零食、一篮水果,开车直奔长城脚下。
爬到一半,关洁又累又困,嘴里一个劲地骂他神经病。
他也不恼,转头饶有兴致地瞧着她拄着登山杖,气喘吁吁立在半山腰,梗着脖子怒瞪他的鲜活样。
那时只觉得这姑娘忒有意思、忒带劲、忒有脾气。
毕竟是他自己发癫,还是得为她负责。
当晚他任劳任怨拉着她走上顶峰,嘴里不停地跟她扯七扯,试图转移她想放弃爬长城,转而回家睡大觉的想法。
说什么大晚上爬山锻炼身体,还说什么在长城喝酒、玩野的多刺激。
关洁那时刚上大二,还没接触过他这么疯、这么荤/素不忌的人。
见他当她面拿出一盒未开封的避/孕/套,她气得死,叉着腰,盯着他活灵活现骂:“祝政,你他妈疯了吧!”
“大冬天的,你也不怕冻死在这儿。”
“明天早上的新闻我都替你想好了——某某公子哥半夜乱/搞,猝死在长城。”
关洁嗓音独特,骂起来人跟调/情似的。祝政笑得眼泪汪汪,连打四五个喷嚏。
笑完,祝政抬手掐了两把关洁那张嘴,俯身亲了亲她的耳垂,毫无顾忌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死在你身上,值了。”
关洁连翻四五个白眼,气得掐他手背,掐到起红印才放手。
他也就故意逗逗她,哪儿这么荤/素不忌,随时随地发/情。
日出时分,火红的太阳从东边升起,他上前搂住她的腰肢,下巴轻而易举搁她头顶,抬手指着缓缓升起的红日,故意在她耳边开玩笑:“我现在一看到它,就想到你。”
紧跟着,祝政在她耳边低声吐出两个字。
关洁刚开始没反应过来。
经他一点拨,关洁恨不得拿臭袜子把他嘴给堵上。
这张不着调的嘴,不要也罢。
—
家里各个角落的网络全部屏蔽,赵娴并未看到昨晚的热搜,也没人敢把今早的新闻递到她面前看。
祝政安安稳稳陪她吃完早餐,找借口说午有个饭局。
赵娴没多想,以为他不去上海,待在北京总会跟关洁断联,与计绿好好培养感情。
殊不知,他这次赴的是鸿门宴。
啪——
计家书房,计安/邦怒气冲冲拍了掌案桌,指着祝政追问:“你真要解除婚约?”
“别怪我没告诉你。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我计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祝政拉开计安/邦面前的椅子坐下,掀眼扫了扫眼前气急败坏的男人,面不改色回:“没意思。”
“什么没意思?”计安/邦以为还有回旋的余地,紧着追问。
祝政瞭开眼,嘴角扯了扯,语调寡淡道:“你女儿——太没意思。长得索然无趣,我看着她那张脸,没有一点性/致。”
计安/邦被祝政说得抬不起头,气得拍桌大骂:“你放肆!祝政,别以为我不敢动你。真当我计家是纸糊的,任你欺负?”
“我告你,北京早变天了,不再是你祝四肆意妄为的时候了。我还遵守那份约定,是看你还有三分用处。给你脸,可不是让你来扇我的。”
扒开那层表皮,大家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祝政摊牌,计安/邦也不再跟他客气,看向他的眼神全是赤/裸/裸的警告、威胁。
示意他别得寸进尺,见好就收。
祝政像是早料到了计安/邦的反应,不气也不恼。
自顾自掏出来时新买的□□,撕开外表的薄壳,翻过纸盖,从里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紧跟着握紧打火机,象征性地捧住火苗,垂下脑袋,下巴凑近火苗,慢悠悠点燃烟。
啪的一下,祝政将打火机随手丢在桌面,翘起二郎脚,后背歪靠在座椅,手肘撑在扶手,面无波澜看了眼气得胸口起伏跌宕的计安/邦,笑说:“计叔,您这话就说得严重了。”
“我就想跟您好好商量,可没想跟您撕破脸皮。为这么点小事闹得不愉快,多不值当。”
“再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做生意嘛,不都这样有起有伏,您说是不是?”
见祝政嬉皮笑脸将这番警告轻轻松松挡了回来,计安/邦收好怒气,眯着眼,从头到尾打量一番祝政。
倒是小瞧了他。
这身商人重利的气息淫/浸得很彻底,往那明面上一放,几斤几两,他倒是看不透了。
还以为在牢里待几年能让他老实点,面上看着好欺负,却不知不觉换了身行头,骨子里的恶劣越发变本加厉。
计安/邦暗自揣测一番,猜祝政这番不过是试探他的态度。
至于把柄、筹码,估计没有。
说白了,虚张声势罢了。
想到这,计□□内里松了口气,眼里噙着冷光,似笑非笑问:“小四铁了心地要解约,总得给计叔一个合理的理由是不是?”
“当年我跟您父亲订这婚,可是白纸黑字写好的。你要退,也得看看理儿够不够格。”
“不然,我百年后怎么跟你父亲交代。你说是不是?”
祝政若有所思点点头,一副理解的模样。
抽了两口烟,祝政捏着烟头,撑着座椅扶手缓缓倾下身,对准计安/邦的脸,漫不经心问:“您看了昨晚的新闻吗?”
计安/邦面部稍显怔愣,随后拿起手机,随意翻了几下页面。
各个财经新闻他都看了一遍,且股份没跌反升,没发现不对劲。
迎上计安/邦疑惑的眼神,祝政抚了抚额,善意提醒:“微博热搜,您搜江维就行。”
计安/邦半信半疑点开微博,搜索“江维”的词条。
压根儿不用搜,热搜还明晃晃挂在上面没撤。
挂了整整一晚上加一上午,热度高居不下。
跟江维一块儿上热搜的不就是计绿!?
计安/邦盯着词条内容,脸色肉眼可见阴沉下来,到最后,计安/邦搁下手机,装出一脸和善:“现在这些媒体都爱乱写。就一男一女同框路过都会编出花来。”
“小四,你我都是男人,这媒体捕风捉影的事,算不了什么,你说是不是?”
祝政貌似认真想了想,顺应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计安/邦就这么个女儿,即便这会儿再生气,也会给她安排前程:“人嘛,都有七情欲。小绿这事确实做得不合适,等她回来,我好好教育她几句。等她嫁给你,这些乱七糟的关系,我让她全断干净。你看这样行不行?”
祝政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笑了一下。
“计叔,我也知道您是好心。可我祝家——总不能要个堕/胎好几次,连子/宫都切了的媳妇是不是?”
“虽说娶妻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可我到底是个俗人,跟老婆要个爱情的结晶总没错吧?”
说着,祝政随手拿起搁置一旁的件袋,站起身,不紧不慢将东西递到计安/邦手里。
计安/邦面带疑惑地打开件袋线绳,竖着袋往桌上一倒。
哗啦哗啦——
一大叠照片、医院证明、酒店入住手续全都散落桌面。
照片里全是计绿同各个男人出入酒店的画面,还有几张是在医院妇产科门口的照片。
以及几张堕胎证明、一大叠酒店入住单。
计安/邦一张张扫过,眼底掀起波涛骇浪,捏着照片的手太过用力,手背泛起几道青筋,连额头都冒了两根。
放下照片,计安/邦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抬起脸,冷着声问:“这婚,你是非退不可了?”
祝政表情始终很淡定,他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扣手敲了几下膝盖,面色平静问:“这要换成计叔,您要这样的妻子吗?”
计安/邦被这些照片、证明搞得一团火,压根儿没想起这些照片祝政是怎么得来的。
端起茶杯灌了口热茶,计安/邦稍微一点平缓心情,抿了抿嘴角,皮笑肉不笑道:“这婚也不是你想退就能退。两家之前牵扯这么深,哪儿是一朝一夕就能退的,这点你也清楚是不是?”
“再说,退婚对两家损失有多大,我也不跟你一一赘述。总之,你要退婚,好歹拿出点诚意。”
计安/邦这话说得强词夺理,似乎认准祝政如今单打独斗,没有任何后盾,可以随便欺负。
祝政极淡地笑了下,承诺:“这是自然。”
计安/邦见他上道,重新合计一番,铁了心地整他:“计叔好歹看着你长大,也不愿跟你太计较。可计家该拿的,一分都不能少。”
“按照合约,你父亲之前留的那块儿地以及冻成那项目、还有……这些计叔都要争的。”
“当然,最重要的一条是,如果你不跟计家联姻,那娶妻这事,怕是要排到你40岁了。计家吃了亏,总得在你身上找回来,你说是不是?”
祝政一字一句听完,面上不争不显,看不出任何情绪。
计安/邦以为祝政会后悔,没想到他皱了皱眉,出声打断:“计叔,除了东城那项目我让给你,其他的恐怕恕难从命。”
“当然我也不会亏待您。我这儿还有份件,您看了以后再说。”
说着,祝政将手里另一份件递给计安/邦。
计安/邦接过件,皱着眉打开。里头的纸张刚抽出一半,计安/邦猛地缩回去。
如果之前计绿的照片让他稍微动了点怒火,现在这份件无疑在他头顶撒野。
计安/邦面色变了又变,最后满脸阴沉,咬紧牙问:“你是怎么知道?”
比起计安/邦的不淡定,祝政格外放松,他笑了笑,漫不经心说:“也就凑巧的事。还以为计叔跟外表一样温尔雅,谁曾想……竟做过这些事。”
“这要是传出去,计家怕是——”
祝政还没说完,计□□匆匆打断他:“退!这婚立马退!那项目我也不要了,你拿着自己折腾。你跟小绿终究缘分不到,强求也没用。退了各自珍重,也不枉我跟你父亲这些年的情意。”
“至于这件,小四,你说——”
两人对视一眼,祝政立马接下后话:“既然计叔这么通情达理,那我顺水推舟,将这唯一的原件送给您。”
“不过以后计叔做事可要小心,别再被人抓住辫子。”
计安/邦脸色如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却又不得不堆起笑脸迎合祝政。
两人一番操作下,联姻正式解除。
祝政签完字拿回合同,看都没看,直接撕碎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
刚走出书房,祝政便听到里面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动静。
祝政顿了顿脚,嘴角扯出一丝嘲讽,面色无虞地下楼。
刚走到玄关处便碰到一夜未归的计绿。
昨天的墨绿长裙已经换成高领毛衣,彻夜未眠,脸上厚重的妆容也遮不住她的疲倦。
许是没想到一回家就碰到祝政,计绿挑了挑眉,上前伸手拦住祝政。
祝政被迫停下步伐,站在上面一层台阶,居高临下看着计绿。
瞥到她脖子处深红色的吻痕,祝政滚了滚喉结,面无表情开口:“让开。”
计绿手指攀住栏杆,仰起眉眼,想起今早江维经纪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以及铺天盖地的热搜,咬着红肿的嘴唇问:“我就不让怎么了。大早上来我家干嘛?捉/奸还是跟我爸告状啊?”
“啧,不就是跟别的男人玩了一宿吗。至于这么……激动?”
“气性怎么这么大,拍了照片,还不许降热搜。啧啧啧,你昨晚应该直说啊。这样,昨晚上热搜的就是我跟你了。”
计绿压根儿没把热搜当回事。
恶名昭彰又如何,她有的是钱,想找什么样的男人就找什么样的男人,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想干嘛就干嘛。
祝政瞧着计绿满脸无畏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夸她心大,还是笑她太蠢,
实在懒得搭理她,祝政波澜不惊看她一眼,说:“计绿,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计绿一脸迷茫,脱掉脚上的高跟鞋提在手里,计绿赤着脚踩上祝政的鞋面,忍受着脚底的凉意,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会知道的。”
说完,祝政甩开计绿的手,绕过她下楼。
—
十分钟后,计绿站在书房,看着一地狼藉,彻底明白祝政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计安/邦正在气头,见计绿毫无悔意地走进书房。
他气不打一处,抄起桌上的照片便朝她丢了过去。
甩了她一脸,照片棱角划过她的脸,划出丝丝血痕。
计绿皱起眉,满脸不解:“爸,你干嘛!”
计安/邦见她不知悔改,气得踹开椅子,绕过书桌,急步走到她跟前,揪着她往地上看:“你自个儿看看,全是你造的孽!”
计绿低头一看。
全是她的照片,几乎都是她挽着人进酒店开/房的,只是对象不同。
可这有什么关系?
计绿咬了咬唇,很不理解:“不就几张照片?这又能说明什么?”
“几张照片?你确定几张照片?我看你是玩脱了!早警告你不要太得意,别乱来!到底去医院堕了几次胎?”
“还有那个什么江维,你跟一个戏子玩玩我不管!可还上了热搜!你知不知道祝政刚把这东西丢给我,我脸都无处搁!”
“人跟你解除婚姻,还说不要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妻子。我平时是不是对你太宠溺了,以至于你干出这么些蠢事。”
计绿被计安/邦说得面无血色,她拎着高跟鞋,满脸不敢置信:“你说……这些照片是祝政给你的?”
“他怎么敢!我不同意退婚!我死也不退!我就是要耗死他!凭什么——”
啪的一声。
计安/邦一巴掌用力甩在计绿脸上,登时显出手掌印。
计绿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脸颊火辣辣的疼。
她捂着脸,满脸震惊地盯向计安/邦。
计安/邦面色铁青,指着计绿的脸骂:“你马上跟那戏子断绝联系!再让我看到这些新闻,我打断你的腿。”
“婚约已退,由不得你。你这两个月给我待家里消停消停!”
“爸——”
“你要再胡来,我直接丢你到国外自生自灭。”
计绿还想说什么,计安/邦直接打电话给楼下保镖,直接吩咐人将计绿带出书房,并交代这两个月不许她离开家门。
闹剧结束,计安/邦瘫在椅子气到直喘气。
—
祝政出了计家,立马吩咐陈川往关洁下榻的酒店赶。
坐上车才发现后背湿透,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他脱下外套,扯了扯领口,兀自松了口气。
道路两旁的雪被人一脚一脚碾压过,混着泥土、灰尘,踩得脏兮兮的。
环卫工人正拿着扫帚清扫,联同树枝上的雪也化了不少。
祝政坐在后排,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咬着烟,慢吞吞地抽着。
陈川透过后视镜扫了几眼不在状态的祝政,拧着眉心试探:“哥……事办得顺利吗?计安/邦有没有为难你?”
祝政舌尖抵了抵腮帮,冷笑:“够他吃一壶了。”
听祝政这么一说,陈川悬在半空的那刻心骤然落到实处。
这事应该是办成了。
四十多分钟很快过去,到了酒店,祝政打发陈川去别处转转,他自己进去。
走到酒店大厅,祝政站在门口瞧着人来人往的场面,忽然心生退意。
他今日跟计安/邦心惊胆颤周旋一上午,完事满身疲倦,只想找个空隙见见她。
临了,他竟然不大敢上去。
沉默片刻,祝政抬眸扫了一圈大厅,最终走到不远处的闲置沙发,找了个顺眼的位置坐下。
他今日试试运气,看能不能守株待兔,等到他想见的人。
这一等就是两小时。
途前台过来递了好几道开水,询问好几次他需不需要帮助。
祝政都没说不用。
也是这两个小时内,财经新闻爆出好几个热点。
一是祝计两家解除婚约。
二是计家股份大跌。
三是祝政接手东城项目,将郊外某片开发地上交给政府。
连不关注财经新闻的网友都看到了报道,连带着江维又上了次热搜。
网友纷纷揣测祝家是因为江维才解除婚约。
江维无疑成了这场战争的舆论牺牲品。
关洁看到这条热搜时,正跟朱真打卡故宫。
这姑娘没看过雪,今早起来看到铺天盖地的雪,急急忙忙说要去故宫看雪,也不喊肚子痛了。
打卡完,回去路上,朱真习惯性地看了眼微博热搜。
盯着上面的词条突然尖叫出声。
关洁本来闭着眼在睡觉,听到动静,下意识看向朱真,“怎么了?”
“……江维好像插足……那啥……惹得那位大小姐的未婚夫退婚了。”
关洁听到退婚两个字,猛地清醒过来。
“谁退婚了?”
“女的好像姓计,男方姓祝……不过江维也太……哎,真是怎么这样啊。我昨天还想着跟他拍合照、要签名呢……现在这一出,他好不容易火起来的事业恐怕跌入谷底吧。”
“不过……这个背影怎么这么像那个……保时捷车主?”
关洁脑子很乱,她睁了睁单眼皮,压下胸/口的不安,匆忙结束话题:“……先不说了,我有点累。”
朱真意识到什么,脸上多了丝尴尬。
—
两个小时后,赵娴匆匆忙忙打了通电话。
估计是看到了新闻,特意找他兴师问罪。祝政没去想到底谁给她泄露的消息,只揉了揉眉心,捡起外套往外走。
刚走到酒店门口,就碰到下出租车的关洁、朱真。
祝政脚步一滞,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关洁察觉到祝政的视线,扭头撞进他深黑、波涛汹涌的眼。
朱真提着相机包钻出出租车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身形高大、英俊深沉的男人立在酒店门口,臂弯挂着深色大衣,蹙着眉,眼神晦涩不明地盯着关洁。
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只滚了滚喉结,依依不舍收回视线,转头钻进一旁的保时捷,扬长而去。
关洁看着保时捷消失的方向,满脸平静。
进了电梯,朱真透过刚才那幕已经将之前的猜测落实,她仰着脑袋,面带迟疑地搂住关洁胳膊,贴着她小声问:“……西西,他现在是自由人了,你还会跟他在一起吗?”
关洁迟缓地眨了下眼皮,扭头看了看她,牛头不对马嘴问:“定了今晚点的航班飞上海,还能改签吗?”
朱真似懂非懂地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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