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京城,王宫内。
燕王斜靠在椅子上,感觉这两年精力越发不济了,就连久坐一会都感觉非常累。
“父王,前几日彤儿想要匹好马,我就让他去城外马场选一匹。
想着他在城内也待着无趣,就让他自己去选,也连带在那里玩两天,可没想到在马场遇袭。
幸好南营一个将领想着也趁这机会也寻一匹,也追着去了,这才让小儿所幸免于灾祸”
“什么?彤儿遇袭?在京城也有匪人敢作乱了?”
燕王混浊的眼睛瞪了起来。
“贼人留下十二具尸体,不过好像不是匪徒,是……”
“吞吞吐吐什么?说”
“是军卒,我离京几年,刚一回来不好弄出太大的风波,所以这些尸首我已命人送到内务府。左右彤儿也没事,过几日我便带他离京了,此事就此做罢吧”
燕王手抖了几下,瞬间便明白了,本来他不喜这个二儿子,可这老三越长大越混账了。这个王家也越来越肆无忌惮,看了一眼下面毕恭毕敬的二儿子:
“景怀啊,你离京几年,性子倒是越发柔和了”
……
“内务府怎么说?”燕王斜靠在软塌上,看着下面的小太监。
“王上,内务府回是北军刘楚的手下”
“刘楚呢?”
“逃了”
“逃了?嘿嘿,都把我当老糊涂了吧”燕王勃然大怒,喘了半天,感觉一阵阵晕眩,
“这次祭祀让老三在府中禁足吧,混账东西”
他当然知道这事倒不是老三做的,十几岁的小子能做什么,但是一定是他背后那群人,必须得敲打敲打,这立储的事也得重新考虑一下了。
……
燕王妃也顾忌不了什么了,急匆匆的出宫去了儿子府上。
“刘将军,也不用丧气,等景欢登基,自然有你出头之日,稍安勿躁”
刘楚坐在一边,神色黯然的点点头。
小胖子周景欢表面没动声色,心里却暗道:还说我找的都是鱼鳖虾蟹,你这还不是一样砸锅,若是换我这些人未必败的如此透彻。
“刚查清楚,大长老跟本没说来,渭王的那个女婿也不是什么国手,一切都是圈套”
沐炳章用力蹲了一下茶杯,
“不过渭王身边可没有这样的才智之士,此计堪称完美,思来想去,想起一个人,还记得悬空楼那场大火吗?”
小胖子听完大火明显哆嗦了一下。
“你是说少的那个人是楚连奇,他还活着?”燕王妃在屏风后忍不住说了一句。
“除了他,我实在想不起渭王身边还有谁能出此计策。
另外这春祭景欢必须得参加,二长老周鼎现在在彭城,王家供养多年,只要大长老没那个意思,这点小事应该还能求的动。
速去派人,两日便能赶回,还来的及”
这是赵石第一次来燕京都,也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看见这种巍峨的大城。
不过也没什么可惊叹的,前世看过更雄伟的。
渭王在京城有自己的王府,进了王府,楚光明可能和渭王很熟悉,自己直接就进了后宅。
赵石可没这资格,在中厅等了一个多时辰,渭王出来没说什么,只是冲他点点头。回头喊下人:“去给姑爷安排住处”
别看这简单一句话,赵石知道,这是已经被渭王认可为自己人了。
一个下人带他去跨院安排了住处,并给了他一块出入的腰牌。
在王府住了两天,马上春祭要开始了,也无人理会他。
赵石知道自己让人给当了鱼饵,事情完了连好处都没有更让他气愤,过了春祭便会回去,就自己便拿了腰牌出了王府,四处闲逛。
这京城果然比渭水繁华多了,可以说成车水马龙。小贩沿街叫卖声此起彼伏。
闲逛了一天,就中午在街上吃了点小吃,现在快到晚上了,饿的前胸贴后背。
摸了一下,口袋里还有几块碎银子,便想找个大些的饭庄添添肚子。
“赵公子,我家老爷那边酒楼有请”一个青衣小厮过来对着赵石行个礼。
“你家老爷是?”赵石看了看,不认识。
“我家老爷说,你正骂的那个人便是他”
赵石莞尔一笑:“知道了,前面带路”
……
不是很远,进了一个的酒楼二楼包间,一个青衣老者带着斗笠,背对着站在窗前。
中间是一桌颇为丰盛的酒席,赵石也没理还在那装B的老头,直接坐下,先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拿起筷子便吃。
那老者看赵石没理他,摘下斗笠,转身在对面坐下,果然是那个疤面老者:“可是心中气恼?”
“你说呢?若不是我机灵,差点被你坑死”
“我也不知你与岳胜有矛盾,这倒是我疏忽了”
“怎么你也是先打个招呼,这下可真显的我这儿有多傻了,咱这么耍以后可就没办法一起了”
“这次便算老夫的错,来,我自罚一杯”
“罚不罚酒的倒好说,不过这次事过了,什么奖励都没有?我这可是刀头舔血,就什么说法都没有?”
老者一杯酒饮下:“你还是太小,年纪太小,没有格局”
“屁格局,别来这个,还是来实际的吧,没好处谁会卖命”
“嘿嘿,说你没格局吧,我问你,这渭王要是当上燕王,那你这当女婿的还缺好处吗?”
赵石心里当然是明白的,可嘴上却不认:
“这可不好说,要是等王爷当上燕王,那是一国之君,翻脸看不上我这北奴出身的女婿了,一脚把我踹了也是有的”
“这个哪里会,老夫用项上人头做保”老者哈哈笑着又给赵石倒杯酒。
……
“两日之后就是大祭,这两日你自己在燕京多玩玩,别说没好处哈”
老者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桌子上:
“这个拿着”
赵石一看,这银票都是五十两一张的,这一叠最少十几张,立刻眉开眼笑。
“京城的惊春阁和抱楼可是都是顶顶大名的,一定去见识见识,不过莫说我说的”老者压低声音道。
赵石嘿嘿一笑,当然知道自己这身份去青楼当然不那么好。
……
惊春阁其实是二流青楼里最顶尖的,主要问题是俗,档次太低。
一流的青楼讲究琴棋书画,来往皆高雅之士,随便一个丫鬟也能吟诗做对,而抱楼是最顶尖的。
不过赵石这人,俗,俗不可耐,而且,是个土包子。
吃完饭,上街喊了拉脚的马车。
“这京城最好的青楼可是抱楼?”
“是的,去抱楼三个大钱”赶车老汉毕恭毕敬的回道。
“走”赵石一掀帘上了车,咱这有钱了,得享受一翻。
土包子哪里来过这青楼,赵石学着别人在一楼花了五两银子打个茶围。
半天才发现,这茶围竟然只是一群书生在这吟诗作对,几个丫鬟给研研磨,倒倒水。
这不是坑害消费者能吗?五两银子够贫寒家里半年的花销了。赵石大怒,一怒之下又掏了三十两上了二楼。
丫鬟领着赵石上了二楼,二楼有十几张小桌,放着茶点,人快坐满了。
赵石找了张边上的空桌坐下,中间一个女子正在抚琴吟唱。
这女子极是美貌,琴声空灵,唱的小词也是极有味道。
一会唱罢,众人喝好,中间有一文士起身将一张纸让伺候的丫鬟送了上去。
女子拿在手中看了一会,接着抚琴再唱,厂罢又是一阵喝好声。
赵石有些蒙圈,自己不是来错地方了吧?想罢招呼边上伺候的小丫头。
“公子何事?”
“我想问下,这儿……是青楼吗?”
赵石穿的是青布短衫,能来报楼的无不是高官巨贾,这小丫头平时看惯了客人穿金戴银,自是对他很瞧不起,一听他问的粗俗,更是不爱理会。
赵石看小丫头没说话,还以为她没听到,又大了些声音道:
“我问这儿是不是青楼,或者说是不是妓院,窑子?”
正好赵石说话这空挡曲罢,全场正肃静,赵石一句话满场听的清清楚楚。
中间那女子听到此话极为恼火,当即把琴重重拨了一下:“这位公子为何出言辱没?”
赵石也挺尴尬,众目睽睽也不好解释,只得道:
“我闲逛到此,想问问此为何处,如何算得羞辱?”
那个中年文士精心准备的一首词,自认品质极佳,准备今日一出风头,甚至俘获芳心也未可知。
谁知道刚唱完,还没等喝彩。这边一句话,生生的给自己事搅了,顿时心头火起。看赵石一身衣服便不是什么世家子弟,便怒喝道:
“你哪家的下人,偷了主家的银钱来此挥霍?”
赵石本想骂回去,可一想自己是出来找乐的,何苦来哉,便随意冲那女子抱抱拳:
“算在下莽撞了,本来是想找个姐儿乐呵乐呵,谁曾想京城的姐儿脾气这么大,惹不起惹不起,告辞了”
说完起身便要走,那个中文文士一见以为让自己蒙对了,真是偷来的钱财,便立刻喊了一声:
“莫要逃,还是说清楚哪来的钱财,不然抓你送官”
他边上一桌的书生也是捧臭脚,几步过来拉赵石的衣服:“不要跑”
赵石厌恶的打开他伸来的手,怀里的腰牌却不留意掉在地上。
那书生一把抢过来一看:“咦,渭王府的?”
赵石沉着脸道:“拿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中年文士一听,立刻大声说道:渭王府的人我都认识,你是哪个?今日不说清楚便送你去府衙治罪”
那书生也来劲了,拿着腰牌往回退了几步,冲着楼下喊了一声:“堵住楼梯,莫让他跑了”
真是晦气,赵石按骂了一句,回身坐下。
“我是渭王女婿,渭王府离此不远,尽可拿着腰牌差人去问”
话一出口,顿时整个楼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就没见过王家女婿敢来青楼的,还敢当众说出来。
楼上响起鼓掌声,一老者走下楼,看来是极有身份,二楼数人起身施礼。
“许阁老…”
老者摆下手,转身对赵石道:“这位小兄弟勇猛啊,不怕回去渭王打你板子?”
“嘿嘿,可会将我打死?”
“啊……当然不会”
“那又何惧之有”
“哈哈,没想到景怀女婿竟是一妙人,不过若说嫖你可真是来错地方了,此处皆为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不精通,却非是你之所想,你若嫖得找娼”
“哦,原来如此,多谢老丈指点”赵石抱拳施礼。
“看来你不过嘴上张狂,却不过是个雏儿”
“非也非也,我去过远比这抱楼高端的去处,只是规矩不一样罢了。
罢了,摆弄这些诗词歌赋无趣的紧,我还是换个地儿去……嫖~娼,这词听着是不雅”
赵石调转方向,对着中间那抚琴的女子施了一礼:“方才言语多有得罪,请海涵”
那女子刚才说完之后才看清是个半大小子,便想是年轻口无遮拦,后来见因此起了冲突,心中早就后悔不迭:
“无怪公子,是小女子失言了,不过公子说的更高…高端的去处可是在中周?那是皇城,自然比这边繁华,不过也未必高端的多吧?”
赵石摇摇头:“不是不是,唉,不过此生怕是无缘再去了,不提了”
“一派胡言乱语,还摆弄诗词歌赋无趣,怕是字都不识几个吧,真替渭王丢人”
那中年文士看许阁老下来,只得悻悻的发了句牢骚,转身坐下。
那书生也把腰牌递过去:
“诗也好,词也罢,不知你能勉为其难摆弄一两首不?也别让人说渭王招一白丁女婿”
赵石接过腰牌,看了一下,四周人都在看他,叹口气到:
“诗词本是有感而发,情之所至,到这里偏生变成厨子炒菜,比比谁的菜炒的更好吃。
也罢,我以前写过一阙小词,今日便拿来应付差事吧”
“我与公子研磨”那女子很是雀跃。
“我念你写吧,我字太丑”
“公子谦逊了”那女子见赵石执意不伸手,便铺好纸,自己研磨提笔。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河山,
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楼里静悄悄的,在座的都是文人墨客,诗词好坏一听便知。这词有多好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在座诸位能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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