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苑。
春风吹拂满园新绿,树树桃花挂枝斜。
一群儒衫纱冠的书生围坐于一座凉亭之中,饮酒飞花令,出口成章,好不逍遥。
“刘彻来了!”
有人突然跑过来喊了一句,凉亭中瞬时便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就有人轻笑起来,道:“这位刘大公子,今年又为哪位仁兄贡献了盘缠了?”
“是不是在诸兄当中啊?说出来一下嘛!也叫我等先赏析一下诗词嘛!”
“王兄,你这话说的,即便是我等中人,也不可能把最把握的诗词给卖出去的,卖于刘大公子的诗词,最多就是能够上台面的而已!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
“哈哈,好一个‘取之有道’!我唐某算是听了一个新解了!”
几个书生一唱一和,便让众人笑的更加欢快起来。
在众人的笑声中,一名穿着锦衣,却在手腕处绑有铁质护腕的少年,带着几个穿着短衫的少年公子哥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的仆人,更是在手中牵着两条毛色各异,却油光水亮的细犬。
一行人的装束打扮,与在林苑中饮酒形令的读书人格格不入。
为首的那名少年,便是这群读书人口中的刘大公子——刘彻!
他是郑国公家中的小儿子,是将门子弟,之所以这群读书人会叫他刘大公子,其原因就是刘彻喜欢买诗!
花的价钱,颇有一种冤大头的感觉!
故得名刘大公子!
刘彻买诗,不是那种喜欢诗词,想要混进文人圈子的路数,而是那种想要用诗词打压读书人的想法。
与秦羽并称将门子弟中,最为奇葩的两人!
不过刘彻的风评,在将门子弟中却比秦羽好上太多了,将门子弟虽然感觉刘彻的做法很奇葩,但刘彻真要被读书人给欺负了,将门子弟绝对第一时间应援!
“刘大公子,今年又买...不对,是今年又有什么新作吗?说出来,让我等赏析一下?”
凉亭石桌边坐着的一人,见刘彻眼神看向他,立马出声问询起来。
“张少爷也在啊!今天你六爷过来,就是想来听听你们这些酸儒能做出什么诗的!每年都听你们那些酸诗,六爷牙根都疼!”对于张衡的挑衅,刘彻直接怼了回去。
张衡是正四品给事中张谦的第三子,在身份上到也能够对上,刘彻盯上他,也是前几年被他用言语戏弄过。
“既然如此,刘大公子自行退去便是,这里反正又不得你喜欢。”张衡斜了他一眼,夹枪带棍的讽刺道。
“你们这些酸儒,确实不让六爷喜欢,可是六爷想看你们这些酸儒掉书袋啊!听你们念你们拿手的破诗,倒是有趣的紧。”
刘彻这两句话,妥妥得罪了一凉亭的读书人,要不是刘彻是郑国公的小儿子,他身边又聚拢着这么多的人,他们这些读书人都想冲上去扇他那张臭嘴了。
张衡不悦的哼了一声,反正话不投机,无视便是!
“来来来,我们继续!莫叫一些不学无术的闲杂人搅了兴致。”
听到张衡这种颇为痛快的反击,凉亭中的读书人纷纷发笑,神情立马统一起来。
直接无视刘彻!
最大的伤害,就是被人无视!
刘彻真是被人讽刺了一番,又被人无视了!
他脸色一下子就有点发黑起来,论起这种嘴皮子功夫,他确实还是斗不过这些用嘴吃饭的家伙。
“一群酸儒!既然你们自觉诗词厉害,今日咱们便来斗斗诗如何?”
刘彻终归是少年心性,被人这么一激,便要开始今日过来的目的了。
众人一听这话,心里跟明镜一样。
看样子,刘大公子又是买到什么‘好诗’了。
张衡从石凳上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眼中带着些许嘲讽的笑意,道:“好啊!不如你出题呗?”
跟读书人比诗词,那不是正如让读书人拿着兵刃去沙场杀敌吗?
“恰逢此时春光,就以咏物为题吧!”
张衡给了他一个白眼,听他上半句,还以为要以春色春景为题,没想到后半句竟然是咏物?
太牵强附会了点吧?
不过张衡也算是弄清楚刘彻买的是什么诗了!
“咏物便咏物!刘大公子,你先来?”
“呵!我怕我这首诗一出来,你们就没有能够匹敌的,那不是很无趣?给你们个机会,到最后我再来杀你们!”
“粗坯!”刘彻这叫嚣的言论,让张衡直接吐出两个字来。
“我们这里人多,我们也不欺负你!只作三首诗!你能胜两首,便算你胜!”
哪怕是刘彻这种粗坯,张衡也是讲规矩的!
“快点便是!六爷可没有这么多时间等你们!”刘彻见他们应战,大步走进凉亭中。
跟他一起来的人,立马开始驱赶起凉亭中的读书人来。
迫于那两条细犬龇牙咧嘴的动静,被驱赶的读书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凉亭之中,泾渭分明的分成两个阵营。
“张兄,此事,算我一个!”
被刘彻这种举动激怒的读书人中,立马站出来一人。
“可!”张衡看了他一眼,点头道。
这人的诗词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
“端瑞,你我二人各作一首如何?”选定一人后,张衡便点上一人,被他点中的那人年纪虽与他们稍小些,诗词造诣缺不输他们。
“愿之!”被张衡点到的徐庆安也是答应下来。
要是刘彻没有刚才驱赶人的动作,他可能都不会参与,只会在人群中当个看客。
刘彻让人驱赶人的举动,也是把他给激怒了!
非得给刘彻一点颜色看看不可!
“你们人选好了,那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如何?”刘彻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问道。
反正他已经背好诗词了,时间长短,与他而言,并无意义。
“半柱香即可!”
第一个站出来应战的书生,气不过的吼道。
咏物,这个题材实在是太广泛了点,又非特定物件,诗作要是还写不出来,那他还读什么书,作什么诗?
张衡眉头微微一皱,心中略有不爽!
一炷香的时间里,他们有充分的时间去思考,去润色,现在直接时间减半,定然不能作出心中所想诗词!
说都说出口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那不是让人看轻了?
“半柱香即可!”张衡与徐庆安对视一眼,也认可了这个时间。
“呵呵!”刘彻笑了一下,感觉这群酸儒脑子不太好使。
挥了挥手,他顿时喊道:“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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