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解一个文明,必然需要了解它的语言。所以,在第一晚做梦的时候,道格就开始不停地推演利莫里亚文明的语言。所以,即便是到了这里,该听得懂的还是听得懂,该说的,还是能说。
“几个月前,我和我的妹妹被风吹到这里,只能在这里住下了。你们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嘛?”道格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魔杖藏在手心之中,若是眼前的这位老者对他表露出任何不满,他就想着直接动手了。
那老人听到道格这么说,又在房间之中扫了一圈,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也罢,本就是这样。你们两个在外面稍等一会儿,我跟这位……”
“道格·罗齐尔。”
“嗯,罗齐尔先生谈一谈。”
老人把那两个充满好奇心的年轻人推了出去,关上门,看向道格:“现在已经这个光景了,老夫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我就想知道,你们来的时候,那两个人真的已经离开了嘛?”
“是的,已经离开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剩下。”
老人上下打量着道格和芙芙,开口说道:“那你们是怎么存活下来的,这里并没有过多的食物。甚至,这附近,也没有猎物。”
道格也不说话,拿着魔杖画圈圈,画出了一道水流。
看到这道水流,老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法师啊。”
语言之中并没有多少敬畏,反而更加放松了一些:“你们为什么会流落到这里来,难道你们不知道,这里已经变了样了。法师们都在法师高塔里研究呢。”
“不知道。”道格耸了耸肩。
“不知道?!”老人的语调提高了好几分贝。
“是的,我们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道格显得十分地轻松和自然。
“这样吗。”老人的眼神变得愈发地温和了起来,开口说道:“那一会儿你们跟我走吧,先回到城里,去你们该去的地方。这里也待不了很长时间了。”
“能告诉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嘛?我的意思是,这个世界怎么了?我的记忆之中,好像这里不是这样子的。”道格表情变得有些苦恼,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这么严重嘛?”老者说道:“算了,快走吧,一边走一边说,至少,赶在沙尘暴来临之前离开这儿,对了,沙尘暴还是每一周一次嘛?”
“是的,每一周一次。我们在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道格点点头。
“那就好。”
老者打开房门,两个年轻人正直勾勾地看着沙漠,像是要把沙漠看出花儿来,老者走了过去,给了那男孩一巴掌:“别看了,有的是时间看。”说着话,老者从怀里拿出一个不大的包裹,递给了男青年:“这个给你们,这是你们的物资。呆在这里,半年后我会再来,如果可以的话……”
老者的话没有说完,两个年轻人的脸都变红了,变得极其地不好意思。
“好了,就这样吧,你们好好待着,我跟他们回去。”老者也不多说什么,示意道格和芙芙他们跟上。
道格和芙芙对视了一眼,跟在老者身后。
三人顶着烈日出发了,老人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们究竟记得多少,我只告诉你们老夫知道的事情,原本这里是一大片绿洲,我们脚下踩着的也是黑土地,可约莫在三十年前开始,这里就不间断地刮起了大风,一开始我们还不在意。但是到了后来,这些风带来了无尽的沙子。”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们脚底下踩着的,就是曾经的“翼下城”。”
翼下城,道格知道,曾经梦到过,这里是利莫里亚文明的一个重要城市,城市的中心有一条通天的柱子,柱子两端发散出一对钢铁之翼,护住了整座城市,这也是“翼下城”的由来。
“那通天柱也被弄倒了?”道格疑惑地问道,那玩意没记错的话,是利莫里亚文明的至高水平了吧。
“你还记得通天柱?那就好办了。通天柱没倒,但是被法师们拿走了。没有办法,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风从来没有停过,哪怕是通天柱,也无法庇护,法师们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让通天柱的作用变得小一些,庇护住一些族人。原本我们以为,这风吹上一阵子,我们再用魔法去解决这里的问题就可以了。谁能想到,这一吹就是三十年。”
“如果只是这里也就罢了,我们换个地方生活就是了,可这天变了啊。”说到这儿,老者重重地叹了口气:“从南边的天火,大地干旱。东边的雷暴,人心惶惶;北边的洪水,遮天蔽日;再到这里的风尘,没有哪怕停止一刻。你们啊,估计也是某个地方出来的法师,想要去探查这世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这些年,法师死的死,伤的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老者叹了口气。
“末日么……”道格轻声嘟囔了一句,随后他问道:“那现在又是什么个情况。”
“要说末日也没错,得过且过吧,也没什么情况,死了,都死了……”老者语气之中并没有太过于沮丧,而是一种冷漠,一种极其麻木的冷漠:“这三十年,原本万万人的翼下城也就剩下十来万人。要不是有法师们庇护,估计这十来万人也不剩下多少了。”
“翼下城还有法师嘛?”芙芙又问道。
“你说什么傻话呢?没有法师我们这群人能活?只不过法师们都不怎么出来,他们在想办法怎么解决这天灾。”老者不满地瞪了芙芙一眼。在这个时代,无论是法师,还是凡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道格并没有多言,他只是觉得奇怪。这么说吧,利莫里亚文明,是一个全民魔法的文明,也就是说,基本上每一个人都是法师,如果一个人出生的时候没有法力,那属于稀奇之中的稀奇,是可以上试验台的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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