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漠将她抱过来,鼻尖轻轻摩挲她小巧的鼻尖,“今天这场烟花你筹备了多久?”
“秘密。”
他哑声轻笑,“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喜欢梵高的?”
“你书房显眼的位置有好几本他的生平传记,还有你最常戴那块表,是MELONE家纪念梵高诞辰160周年的纪念款。”
“这么细心?”
“你喜欢什么东西都不会有很明显的表现,还得是我这种细心聪明的人才能看出来。”温婳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他领带玩, “我大学的时候上过一门通识选修课,叫《西方美术史》,选修课嘛,你知道的……没专业课听得那么认真,虽然老师讲的很多东西都忘了,但我很深刻地记得介绍梵高那节课老师说,喜欢梵高的男生,性格多半也是孤独热烈而偏执的。别人不知道, 拿你看来,我觉得很准。”
席漠掀唇,“那你说说看,我哪里热烈,哪里偏执了?”
温婳略略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他闲眼看着她修长素白的手指慢慢卷着他的领带,唇角微勾,“通识课没专业课重要你就不好好听了?怎么摸的鱼,织围巾?”
“……”
“才没有,就是在下面看别的书而已。”
“这还差不多。”席漠徐徐不急地道:“从小就这么爱看书,这种优点要传给下一代。”
温婳轻咳了声,把卷成一卷的领带慢慢放开,又重新卷。
其实她那会儿看的是言情小说。
看电视和电影总觉得差了点味道,直接看小说要有感觉得多, 一般影视化的东西总是局限了人物和情节。
以前很喜欢看言情小说, 近几年忙起来就没怎么看了。
“难道你上通识课选修课也很认真, 就从来没摸过鱼吗?”
“没有。”
“你高中那会儿可是经常不到教室的人。”
席漠:“士别三日, 当刮目相看。”
“也是。”温婳嗓音轻柔,“你脑子好,执行力又强,这个优点也要遗传给下一代才好。”
见他幽深的目光深深凝着自己,温婳疑惑。
他波澜不惊的字音动了动唇,“你还不醉吗?”
“嗯?”
看她眸子还清明,他轻声呢喃道:“酒量变好了。”
他在等她醉酒?
她醉了他想怎么样?
温婳慢慢抿唇,捏着他领带的指节渐渐收紧,将他一点一点凑近,四目相对,她的声音轻的像一阵风,“其实你今晚很感动对不对?”
男人喉结滚了滚,“嗯。”
“很感动。”
他看进她眼里,“感动到想以身相许。”
耳膜缓慢又清晰的鼓动,温婳看进他黝黑的瞳子深处,“席漠。”
他哑着声,“叫老公。”
“老公,”她轻声细语地唤他,“今年要个宝宝吧,我好喜欢小孩子。”
席漠顿了下, “太早了。”
“不早,谢隽他们都有孩子了,就你没有。”
他无奈,“你跟别人比什么。”
“你不想要孩子吗?明明之前还骗过我一次,现在就变了。”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在花房的……那一次,你说你想要个和我一样乖巧漂亮的女儿。”
“是想要。”
温婳看着他,忍着越跳越快的心跳,凑过去啄了他唇瓣一下,“我也想要个和你一样聪明又酷酷的儿子,一家四口哎,光是想想都好幸福。”
心脏连着背脊酥了一片,席漠眸色渐暗,抱着她辗转到圆形大床。
纱幔层叠,锦绸被褥因重力掀起一阵波澜,帐内身影若影若现,香薰蜡烛和煦温暖的味道细腻缠绕。
门铃却不适时地响了。
温婳脸颊微红,“好像是医生。”
“我去打发。”
打发走医生,不经意瞥见柜子上的小盒子,席漠顿了下还是拿在手里。
床上的人羞的用被子盖住身体,听到声响侧头,恰好跟他对视上。
视线里他那张清冷完美的俊脸微微抬了抬下颌,目光漫不经心,又一次向她确认,“真不用?”
她当然看到他两指夹着的小盒子,耳根更烫了,把头一扭,只留给他后脑勺,语气轻涩又坚定,“不用。”
得到答复,随手把小盒子扔回去,掀被上床。
被窝里挤进一个人,温婳条件反射似的缩了缩,朝里退了些,“关灯……”
“待会儿关。”
待会儿关,待会儿关还有什么意义?
“你先关灯。”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把被子拢到下巴的羞涩模样,波澜不惊地掀唇,“关灯的话我就不跟你生孩子了。”
“……?”
温婳愣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这流氓的话是从他那张正经禁欲的脸上说出来的。
“说了今天要以身相许报答你,别这么害羞。”
“过来,宝贝儿。”
“席漠……你不要老逗我……”
“说了要叫老公。”
……
然后,他借着报答的名头,让她叫了好多句老公。
新的一年到来,一切万象更新,两人的相处模式也前所未有的舒心甜蜜,每次罗清榆见到温婳都要打趣她像是被爱包围的小女人,浑身都冒着恋爱的彩色泡泡。
自从席漠出事后平安脱险,温婳的宠夫属性飙到峰值。
以前爱端从容端庄的人设,后来变成夫奴在朋友面前秀恩爱也不怕她们笑话,林微和陈安一度说她被席总下蛊洗脑了,跟以前相比像换了个人。
春暖花开,这天她在后园回廊喂鱼,接到席漠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份文件落在家里,让她帮忙送过去。
拿了文件,她去车库开走他好久没开的迈巴赫。
边开的时候还边想他最近怎么都是开那辆宾利去的公司,记得他之前很喜欢这辆迈巴赫来着。
车子停在盛屹地下停车场,解了安全带要上楼,临关车门之前余光瞥到后座上一份晃目的文件。
带着疑惑的目光开了后车门,拿起文件正面,待看清封面的几个大字后她石化在了原地。
清晰明了的‘离婚协议’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她愣愣地注视那几个字片刻,一个字一个字地又读了一遍,生怕理解错了意思。
可统共就四个字,再怎么排列组合,还是只有‘离婚’这个中心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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