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安被吵醒,烦躁得很,这漠北渊还有完没完,一环扣一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点燃房中的蜡烛,从床头梳妆台的铜镜中,看着自己脸上的黑疤已经淡了很多,再有几个小时,脸上的黑疤应该就能完全分解完了。
她端着蜡烛,打开房门。
外面更加恐怖,起了不小的风。
院子里影影绰绰地,好像有不少人。
沙沙~沙沙~
那些人还哑着嗓子,不住地呜咽叫唤,仿佛一步步朝房间靠近。
白安安都有点儿汗毛倒竖,她不怕异兽不怕鬼,可就怕这种不明不白的恐惧。
突然一阵风把蜡烛吹灭了。
“啊~”白安安下了一跳,再一睁眼,反而不怕了。
就着外面朦胧的月光,白安安反而看清了,哪里有什么人,就是树影和风吹树叶的声音。
而那呜呜的哭泣声,大概是风吹院墙的声音,下午她就发现那些院墙是空的,里面肯定大有乾坤,原来竟是有这种妙用。
这些声音,暗影,加上致幻香的话,的确能叫人产生无限的遐想,真的有可能吓死人。
漠北渊啊漠北渊,为了不给我半个王府,你可是煞费苦心啊。
可惜,姑奶奶我才不怕。
你这半个王府,我是要定了!
哼!
白安安也不点灯,关上门找两团布塞上耳朵继续睡觉。
黑暗中,外面监视的暗卫看不见屋里情况,也没有听见任何响动,有些沉不住了。
一人说道:“王妃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要不要把幻香熄了?”
一人答:“王爷不是说,若王妃有危险,才立即熄掉幻香,然后再去禀报,咱们不是没听见什么动静吗?”
“可万一王妃吓昏死过去了呢?”
“那你在这儿守着,我先回去禀报,让王爷定夺。”
“好!”
松柏轩里,漠北渊还没睡,正在书桌上看书。
手上的书本已经许久没翻过了,他看着握书的手,脑海里总浮现出那个女人时而凶悍,时而娇嗔的模样。
想起她那双仿佛看淡一切的眼睛。
漠北渊摇头失笑,这女人好像又两幅面孔。
“王爷~”
暗卫悄无声息地落在他的房中。
漠北渊突然回神,啪地一声,书卷掉在案桌上。
暗卫极少见自家主子这般失神,以为是被自己惊到了。连忙认错,“属下该死!”
“那个女人出事了?”漠北渊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似乎有些焦急了。
暗卫抬起头来回到道:“没……没有!梧桐苑里没动静了。”
“什么叫没动静了?”
“一开始院子里还点着灯,后来好像被风吹灭了,就没再亮过,梧桐苑里漆黑一片,属下在院子外面,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见!”
“唔~知道了!”
那暗卫见漠北渊并无其他指示,也不敢多问,安静地退了出去,仍旧回到梧桐苑监视着。
漠北渊也很奇怪,没动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自己精心布置的机关对她无用?
可是下午明松还来报,说那女人的确产生过幻觉。
难道这么快就吓死了?
不会这么没用吧!
他还特意命人减轻了分量呢。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
漠北渊独自一人到了梧桐苑院子前,两名暗卫听见动静瞬间警惕,发现是自家王爷,于是看看天看地,看对方,不知道要不要装作没看见。
漠北渊头都不抬地吩咐:“你们下去吧!”
明松明柏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漠北渊也不走大门,纵身一跃,无声无息地落入梧桐院中。
他先去查看了隐在墙体中的幻香,仍旧燃着。
院中风起时,也仍旧有鬼哭之声。
既然机关没问题,难道那女人真的出事了?
漠北渊翻窗落入房中。
房中除了轻微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动静。
外面月光正好,白安安的脸上已经没有纱巾,漠北渊就看见她抱着个枕头,睡得四仰八叉,
睡着了?
漠北渊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觉得自己精心布置的机关受到了侮辱。
怎么可能睡着了?
可她那嘴角挂着亮晶晶的一条纹路表示,她的确是睡着了。
白安安一张小脸睡得绯红,突然咂了咂嘴。
还做了美梦!
漠北渊有些不淡定了。
漠北渊再三确认,这女人竟然真的是睡着了。
即使外面鬼哭狼嚎,可漠北渊看着她的睡颜,原本不淡定的心奇异地平静下来。
下午戚三就来回报了,白安安在白家的确不受宠,而且她也的确如她所说,并不是自愿嫁入王府,而是被白劲山用她的痴呆弟弟性命要挟,才不得已答应嫁的。
但愿你真的与这些纷扰无瓜葛吧。
静立半晌,他正准备离去。
白安安突然噌地坐起来。
“谁?”
漠北渊内心一惊,连忙收敛气息。
她竟然能发现我?
漠北渊确定,她根本看不见自己,以他的身手,也绝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白安安梦见自己正抱着个跟脸一般大的水果,香甜得很,有人告诉她那叫桃,啃得正欢,却突然被人抢了,她准备抢回来,结果动作过大,把自己惊醒了。
接着她就发现空气中的气儿变了。
肯定有人进来了。
“谁在哪儿?”白安安又问了一句。
漠北渊本想悄无声息地蹿上房梁,可现在却不敢动。
那幻香虽然对白安安没有致幻作用,却依然能放大她感官的灵敏度。她本就有异于常人的嗅觉,这会儿更是能分辨出那味道的来源。
可她再闻,发现是熟悉的味道,还有那股熟悉的烫伤膏味儿。
“漠北渊?”白安安试探地问道。
漠北渊更加惊奇,她不仅能察觉我的行踪,还知道是我的身份?
难不成竟然是个隐藏的高手。
漠北渊此刻要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白安安已经吹燃了火折子。
房间中突然明亮起来,照出两个人的人影。
“真的是你啊?”白安安起身点燃房中的油灯。
漠北渊一脸尴尬。
“你来做什么?”
“咳咳~”漠北渊觉得脸有些发热。
“我来换药!”他伸出那烫伤的手去。
虽然这算不上什么高明的借口,可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一个大男人半夜进入女子的卧房。
虽然她是他的新婚妻子,可二人心知肚明,并且已经达成协议,他们只是挂名夫妻。
“换药?”大半夜的换药?白安安满脸写着不信。
“戚三把药拿走了!”漠北渊鬼使神差地圆了一个谎。
“哦~也难怪”白安安在桌边坐下,招呼道:“过来吧。”
漠北渊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坐下。
白安安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突然“咦”了一声,“你这不是换过了吗?一天换一次就行了。”
“呃……”漠北渊语塞。
手上的纱布明显重新包扎过了,也不是她先前打的结,而且根本就没有大结,纱布两端胡乱塞紧就完事儿了。
这个戚三也太敷衍了事儿了吧,得亏漠北渊纵容他。
“怎么了,难道疼得厉害?”白安安一边拆纱布一边问。
漠北渊顺着点点头。
“你不是说这是小伤吗?怎么现在知道疼了?”
漠北渊哪里被人这么怼过,脸上挂不住,起身就要走。
被白安安一把按住,“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白安安抬头看了看漠北渊毫无表情的脸,忍不住嘀咕,还挺要面子。
说完低下头认真检查漠北渊的伤口:“还好水泡没有破,已经消了不少,这儿会儿是不是正火辣辣地疼啊?”。
“没有!”漠北渊生硬地答到,此刻他只想尽快逃离,只可惜手被她压住了。
“嘁,你就嘴硬吧!”
白安安早就把医疗空间取药的出口设定到了袖口中,她从袖口中取出清凉镇痛的药膏,边吹气儿,边给漠北渊涂上。
她微嘟起的嘴唇,吹过他的伤口,似乎真的不那么疼了。
看着她那认真又小心的模样,漠北渊心里似有羽毛扫过。
那药膏冰凉舒爽,似乎连他躁动的心一起安抚了。
突然,他伸手碰了碰白安安的左脸。
“啊!”
白安安丢下药,捧着脸大叫起来。
“你……你叫什么,本王只是帮你擦脸,你不知道自己脸上有脏东西吗?”漠北渊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有些不知所措,大声掩饰。
“你……你……你……走,你出去!”白安安一手捂着脸,一边把漠北渊朝门外推去。
“嘭”的一声,房门在他背后关上。
漠北渊还是头一次被女人撵出房间,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气闷,憋着口气,却无处可发,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对劲。
他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呵,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简直不可理喻!”
他去把各处的机关和幻香都关了,朝自己的松柏轩走去。
白安安从门缝里看着漠北渊离去,连忙跑进去照镜子。
镜中映出一张巴掌大小的小脸,五官协调又精致,但因为有些瘦,算不上绝色,只是眼睛格外好看。
左脸的疤已经淡得几乎看不出。
“呼~”白安安拍着胸脯,长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刚才睡迷糊了,竟然忘了自己的阴阳脸,她爱帅哥爱美女,更爱自己美,才不想有人看到她丑陋的面容呢。
还好漠北渊误认为那只是脏了。
漠北渊满肚子气回到自己的院中,初一从里边迎上来,“王爷,您回来了。”
漠北渊问:“初一,你说本王是不是很没有吸引力?”
“啊?”初一被问得一头雾水,“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漠北渊烦躁地挥挥手,“算了!”
漠北渊问:“那些人招了吗?”
初一摇摇头:“那些人嘴硬得很,半个有用的信息也没问出来。”
“走,看看去,本王倒要看看,他们骨头有多硬。”
王府的密室里,几个人全都被五花大绑地帮在木头架子上。
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看来已经用过刑了。
漠北渊在初一般来的椅子上坐下,捧起一杯茶,吹了吹。
“本王今晚心情不好,就劳烦给为给本王解解闷儿!”
初一眼观鼻鼻观心,刚才王爷好像从梧桐苑那边出来的,难道在那边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个刺客嘴硬道:“落在你手里,算我们运气不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哦~本王倒是新研究了几种刑法,那就劳烦阁下替本王试试了。”漠北渊彬彬有礼,像是真的在拜托别人替他办事。
可初一却知道,自家殿下,越是心情不好,就越是不显山露水。他真心替这几个刺客感到悲哀。
“去,把他搬到这边来。”漠北渊指着说话那刺客说道:“让其他几个刺客都能看见他。”
(https://www.tbxsvv.cc/html/144/144234/39585469.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