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惠轻蔑的撇嘴,看向白童消失的方向,她觉得白童真蠢,明明她二婶跟莫北辰的关系好,他怎么就认准了她二婶下手呢?
莫北辰追着白童跑了一段路后,白童就彻底失去了踪影,他站在原地,左右四望,不确定这附近有没有其他人,所以不敢随意乱跑。
他忍耐了一会儿,见四周没有动静,这才悄悄地退回来。
白童躲藏在树后喘着气,心有余悸。他刚才一心想要除掉周景辉,所以一上来就使出了压箱底的绝技,没想到这个周景辉武功不弱,他一个照面之下竟然差点被制住。
幸亏他机灵,及时收手,不然……
白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他刚才用力过度,现在胳膊已经肿胀起来了。
白童叹息一声,看向花园的方向,这次算是白来了。
白童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小院里,白安安已经吃完了晚饭,正倚在窗口看书。
白童默默地爬上椅子坐在白安安的身旁,闷闷不乐。
白安安翻书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扫了他一眼,挑眉道:“怎么,这么快就败了?”
白童泄气的道:“我本来以为能够弄死他的。”
白安安放下书卷,拿了帕子擦拭了一下手指,淡漠的问:“结局如何?”
白童沮丧的道:“他武功很强,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白安安就微微点头,安慰道:“没事,你年纪还小,假以时日必定超过他。”
白童便精神一振,期待的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你先把手臂治疗好,”白安安道:“等过些日子吧,等你的伤好了,我带你去拜访你师父,到时候就顺理成章的回去了。”
白童便高兴起来,“师父知道我受伤了吗?”
白安安笑,“当然知道啊,我昨天回来后特意写了封信送回去的。”
她道:“你师父肯定不愿意你跟我在外游荡,所以你还是乖乖呆在家里养病。”
白童就垮下肩膀道:“我还想去历练呢,我觉得自己学得不错,师父说,我在炼丹术上颇具天赋,可以跟他学习炼丹术。”
白安安就摸了摸他脑袋笑道:“这话你别和你师祖说,免得你师祖嫉妒,不教你了。”
白童便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了。
白安安又哄了他一会儿,便叫他去休息了,自己则继续看书。
第二天,白安安早早的醒来,穿戴整齐后就去找周婉婉。
因为今天是周浩慎的大寿,周清惠也一大早的起床梳妆打扮,周清惠是个美丽大方的姑娘,虽然长得不算漂亮,但胜在气质温雅端庄。
周清惠换了一件桃红色的衣裙,发髻简单,只插了两支赤金簪子,看着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微湿,她已经记不清她爹娘的模样了,唯有这张脸还有印象。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眼泪便落了下来。
丫鬟忙劝道:“郡主,您不高兴吗?”
周清惠抹掉眼角的泪水,笑了笑道:“哪里是不高兴,不过是一场葬礼罢了。”
周清惠笑道:“我这个做女儿的,自然要给他添一份妆。”
丫鬟连连点头,“郡主说的极是。”
周清惠转身出去,吩咐丫鬟将自己的嫁妆搬到车上去。
周清惠的嫁妆不少,毕竟她是郡主,不仅有俸禄,每月也有五百文钱呢。
她嫁进国公府后,每个月都会从周家带东西回去孝敬老夫人和大夫人。
周浩慎的大寿周家不管怎么样都应该送上贺礼的。
但这贺礼,周清惠却想自己来选。
周浩慎的喜服她已经绣好了,就剩下鞋袜和腰带了。
她让人取了纸笔来,提笔画图,画了一双平底靴和一条腰带。
这是给苏惊慎做的,至于靴子,自然就要给白安安做了。
周清惠把图纸递给丫鬟道:“按照这上面的尺寸赶工出来。”
丫鬟低头看了一眼,惊讶道:“这是给三少爷的?”
周清惠点头。
“奴婢明白,”丫鬟恭敬的应下,低头看了一眼图纸,忍不住皱眉道:“可是奴婢瞧着这鞋子似乎是男式的,郡主,这是要给三少爷做的呀?”
周清惠便笑道:“是呀,这是给三弟的。”
丫鬟松了一口气,既然是三少爷的,那就无碍了。
她立即道:“郡主放心,这鞋子做起来容易,奴婢明日就叫人给您做好了送过来。”
周清惠含笑道:“那你明日来取就行。”
丫鬟便笑眯眯的应下,转身出去。
周清惠伸手摸了摸脖颈处挂着的玉佩,微微叹气,她原以为自己可以摆脱周家,摆脱那段屈辱往事的,谁知……
周清惠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而是走到屏风后面更衣梳洗。
梳洗完后,周清惠用过早膳,便带着白安安去见周清瑞和周清欢,最后才轮到周清畅。
他们兄妹几个的感情最好,周清惠也最宠爱周清畅。
因为他的父亲周浩慎只有这一个儿子,所以一直娇惯得厉害,导致周清畅脾气暴躁,任性妄为,不懂尊卑,甚至连他的亲哥哥周清瑞和周清欢都敢怼。
但因为他们是兄弟姐妹,周清惠纵然厌恶这种性格,也没有真正怪罪他,反倒尽量引导他改正。
而周清惠是个聪慧的,她知道,周清畅虽然脾气坏,可她也知道,周清畅是她最大的靠山,她得依仗他。
周清惠是个聪明的人,所以对待周清畅的态度非常的柔和,甚至有时候还会迁就他。
这让周清畅越发觉得周清惠软弱好欺负,因此愈加嚣张,除非周清惠表示出对他的厌恶,否则他从未想过要和周清惠撕破脸皮。
周清惠也没和他闹僵,因为一旦闹僵了,吃亏的肯定是她。
所以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关系。
周浩慎大寿的消息很快传遍全京城,周清惠带着众人前去祝寿。
因为是祭拜亡灵,周家人都穿着素衣,跪在蒲团之上烧香祈祷。
这次的仪式和上一次的仪式不太一样,周浩慎没有请外人,而是把宗室子弟和朝臣都请来观礼了。
大家看到周清惠跪在蒲团上烧香,都不由抽了抽嘴角。
其中一个青衫儒士忍不住问道:“这不合规矩吧?”
坐在他旁边的老者冷哼道:“规矩什么,这些年我们周家可曾亏待了你们?你们周家是我们苏氏一族的恩人!如果没有周家,当初你们能够安稳的活到现在吗?”
说完扭头看向周浩慎。
周浩慎沉默片刻后点头道:“是啊,周家救命之恩犹如再造,所以不论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们就不必多言了,若是觉得不妥,你们便先退席。”
他道:“我也想看一看我这个侄子,他从小体弱,我也很久没见他了。”
他看向周清惠,淡淡地道:“你也不必拘谨,只是随意聊聊。”
周清惠便收拾好心情,露出笑容来。
周清畅的心情显然很差劲,脸色不虞,看着周清惠的目光里透着浓烈的怨恨,周清惠仿佛什么都没察觉似的,冲他轻轻地笑了笑,继续和周浩慎谈话。
“你们两兄弟从小便长得像,今天一打扮更像了。”
周浩慎看了一眼周清畅,神色温和,“这也是托了你的福,你是个好姑娘。”
周清惠垂眸笑了笑,道:“祖父的遗愿我总算是完成了。”
周浩慎闻言愣了愣,半晌方笑道:“你能明白就好,你父亲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周清惠低下头去,眼圈微红。
她爹临终前,唯独留下的一句话便是希望她不要辜负苏氏列祖列宗,也不要忘记她是周氏的女儿,是苏氏子孙。
周浩慎看了她片刻,突然道:“惠儿。”
周清惠抬起头来,眼睛微红的看着周浩慎。
“父亲临终前交代了很多事,其实父亲一早便知道我身患绝症,但他没有阻拦你和苏家的联姻,是因为父亲希望你幸福。”
周清惠泪盈于睫的道:“我知道,祖父是怕我嫁入苏家后受委屈罢了。”
周浩慎笑道:“苏家对你的确颇有照拂,不过这些年你一直避讳着苏家人,想来已经习惯了,既然如此,何不干脆顺水推舟呢,苏家也不会勉强于你,你也不用再躲着他们。”
周清惠咬唇。
周浩慎道:“苏家有个少年郎,名唤莫北辰,今年十九岁,是苏家唯一的嫡长孙,你们成亲后便是平起平坐,若是你有了身孕,他还要称呼你一声岳母大人,岂不比你跟在苏惊珏身边好?”
“父亲……”
周浩慎道:“父亲知道你的难处,所以特意准许你带上你的两个丫鬟,你若是嫌人多麻烦,可以让她们伺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你嫁进苏家后,必须和莫北辰保持距离。”
周清惠道:“父亲,我和惊蛰只是兄妹情深,并无别的意思。”
周浩慎摇摇头,语重心长地道:“你年纪尚小,不明白男女情事,有些东西不是兄妹情深就可以割舍掉的,况且你嫁给他,他是你的丈夫,又怎么可能不碰你,你若真的喜欢他,就应该和他保持距离。”
周清惠垂首道:“是,儿媳谨遵教诲。”
周浩慎叹息一声,转过身去和别人攀谈,周清惠趁机拉着周婉婉往另一边走去,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周婉婉担忧地问道:“小姐,你和那个苏公子……”
周清惠笑道:“我们不可能的,他心里有人,我也不是个会强求感情的人,我和他不会在一起的。”
周婉婉松口气,却又有几分失落:“原来如此,奴婢还想着您嫁过去后,奴婢也能跟着您享福。”
“傻瓜,哪里有女儿嫁过去后跟着夫君享福的道理,”周清惠摸摸周婉婉的脑袋,柔声道,“不过我会努力,努力让自己变强,让你也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周婉婉顿时眉开眼笑:“谢谢小姐。”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响起了钟鼓乐声,一阵悠扬的笛声飘荡而来,曲调优美,让人精神一振。
紧接着,一群人簇拥着周浩慎缓步走出,他身穿藏蓝色锦袍,腰佩玉带,五官英俊威严,举手投足尽皆贵气逼人,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身后跟着的人有男有女,个个风华正茂,气质卓然。
他们行至祭祀台前站定。
苏中厚和莫北辰站在最前方,两人皆是一身玄色锦袍,腰束银色宽腰带,脚踏鹿皮靴,气度不凡。
而周浩慎、周浩慎身后则站着几个陌生人,他们都是周浩慎的旧部,也是这次随周浩慎一同来祭拜先帝的臣属。
众人静默片刻后,周浩慎忽然跪倒在地,朗声唱诵:“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众人齐刷刷跪倒在地。
他们高呼:“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清惠跪在蒲团之上,仰首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心底百味杂陈。
这个夜晚对于她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她跪在蒲团上,耳畔传来的声音一遍一遍在脑海里回放,一遍又一遍。
“陛下驾崩时,念及惠妃娘娘曾救他于危难之际,故命令朕照料惠妃娘娘一生,惠妃娘娘不孝,未曾尽孝,如今陛下仙逝,朕决意替陛下照料娘娘一生。”
“娘娘是个好人,当年陛下遇险,若非娘娘,恐怕他早已魂归天外。”
“如今娘娘孤苦伶仃一个人,朕于心不忍。娘娘可否愿意和朕一同离宫?”
“陛下,您这是何意啊,您这不是把惠妃送出宫吗,惠妃她是我苏家的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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