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鲁瑾睁开迷蒙的双眸,眼前的场景让她恍惚。
她晃了晃脑袋,过往的事情一件件记起。
这间屋子是向红姬的闺房,她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掀起被子从床上坐起,门口照进来的阳光不偏不倚,应该是正当午。
“我才睡了一个时辰,怎么感觉好饿。”鲁瑾自言自语下地。
“妹妹你醒来了?”向红姬正巧走进。
鲁瑾焦急问:“那个暗月堂的刺客,我见百里大哥已经点了她的穴位,这会儿应该关押起来了吧。”
“怕她自寻短见,百里欢大哥还用铁链锁住她。这个女人嘴巴挺严,过去一天了,硬是一句话不说。”向红姬坐到鲁瑾身边。
鲁瑾震惊:“姐姐是不是迷糊了,这才刚到晌午,怎么就过去一天了?”
向红姬伸出手掌试了试鲁瑾脑门温度:“正常啊,怎么净说胡话,你是睡糊涂了吧。你从昨天上午睡到今天午时,这不是过去整整一天了?”
“什么?我睡了整整一天?”这下该轮到鲁瑾惊愕了。
向红姬疼爱地拥抱了一下鲁瑾:“我知道,你一定是为了通知我们连夜赶路,路上累坏了,百里大哥也交代过,让你睡个安稳觉就会好的。”
“饿不饿,姐姐这就给你准备饭菜。”向红姬拉住她的手。
听闻自己睡了一天,鲁瑾难为情道:“饿,肚子咕咕叫呢。”
“你等着,我一会儿来。”向红姬起身,笑着走出房门。
功夫不大,向红姬用托盘端来一碗混沌、两盘青菜和一盘烧鸡,百里欢也跟了过来。
三人坐下,鲁瑾见只有一双筷子,迟疑道:“怎么,你们不吃吗?”
“我们都吃过了,你吃你的,百里欢大哥顺便问你点事情。”向红姬将饭菜都端到鲁瑾面前。
有人旁边盯着,鲁瑾吃饭有些拘谨,尽管腹中饥饿,也不敢放开吃。
“鲁瑾妹子是怎么知道她是暗月堂刺客的,方便讲一下吗?”百里欢亲切问。
鲁瑾边吃边说,就将她在树林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两人,最后道:“那个何巧聪前脚走,我后脚就追,两个晚上没有睡觉的赶路,还是让她跑在前面。”
百里欢沉思道:“如此说来,暗月堂的功夫确实有独到之处。”
“怎么讲?”向红姬不清楚百里欢说的哪方面。
百里欢瞧了一眼鲁瑾,柔声道:“鲁瑾妹子两个晚上没有睡觉,那个何巧聪何尝不是,都在极端缺乏睡眠的情况下奔波,鲁瑾妹子最后睡得像个……”
“像个熟睡的婴儿。”百里欢停顿一下道。
他原本想形容鲁瑾睡得像个死猪一般,又觉不妥便临时改口。
虽然没有说出口,向红姬也能猜到刚才短暂的停顿代表什么,不禁莞尔一笑。
百里欢接着道:“那个何巧聪则不然,不管我何时进去,她都能马上惊醒,这份警觉我也是自愧不如。”
“大哥准备怎么处置她?”鲁瑾问。
“我打算放了她。”百里欢镇定道。
鲁瑾惊讶:“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放她走,太便宜她了吧,怎么着也要让暗月堂出银子来赎人吧。”
百里欢摆手:“万万不可,那样做比杀了她还难受。作为顶级杀手,任务失败就已经非常丢人,再让同门领回去,从此以后更是抬不起头。我估计就是放她出去,往后暗月堂也不会听到她的消息了。与其让同门笑话,倒不如远走他乡隐居起来合适。”
“再者说,她只是拿钱办事,真正幕后黑手是毒宗,和暗月堂并无直接关系。”百里欢对于暗杀他的何巧聪并不气恼。
“有证据吗?”鲁瑾只是在树林听她们这么一说,因此发问。
向红姬笑道:“这个何巧聪指甲缝隙里藏匿的毒药,正是出自毒宗,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药物,我在那里多年自然认识。”
“原来这样。”鲁瑾点头。
百里欢起身道:“鲁瑾妹子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你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吃多少,别来趟巫宗再把你饿瘦了,你古大哥该埋怨我了。”
“我一会儿过来收拾。”向红姬笑着,陪百里欢一同出去。
见无人盯着她,鲁瑾这才伸手抓起烧鸡,肆无忌惮地啃食起来。
百里欢在向红姬陪伴下来到关押何巧聪的屋子,他伸手松开捆绑她的铁链,随后解了封闭何巧聪的穴位。
何巧聪疑惑,望了望敞开的房门,又看了看若无其事的两人。
“你们,要放我走?”何巧聪唯恐有诈。
百里欢点头:“咱俩无冤无仇,只是毒宗背后作祟,我不难为你,走吧。往后好好做人,不要再干伤天害理的勾当。”
何巧聪往门口挪移几步,确定是真心放她走,一句话不说几步跨出房门,翻墙逃走。
“你就不怕她偷偷回来报复?”向红姬略微担心。
百里欢爽朗笑道:“这种人我清楚,他们看着善恶不分,做事其实非常有原则,对于她来说,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踏上巫宗半步了。”
“借你吉言,但愿如此吧。”向红姬也希望是这样。
接下来的几天,向红姬提心吊胆,生怕何巧聪重新潜入巫宗报复。
平静了一段时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和往常一样,她这才放下心来。
百里欢还是和平常无异,时不时到医馆给患者看病,出于对未知变故的担心,向红姬整日琢磨。
偶然看到鲁瑾挥舞盾牌和弯刀练功的时候,灵机一动,终于想出一个办法。
在给患者号脉的地方,安置了一块铁板,下面留有一个小孔,患者的手腕需要从小孔伸过去,才能给他号脉。
如此一来,不耽误看病的情况下,如果有人想暗算郎中,就要费些周折,给人充足的时间来防备,从而保证郎中的安全。
除了陪伴百里欢给患者看病,帮着他熬药和称量药材,剩余时间,向红姬就和鲁瑾练习隐身术。
这一次,鲁瑾有了长足的进步,一旦藏匿好,不仔细分辨,白天也很难发现她了。
相聚总是短暂,百里欢有事要远行,向红姬主动陪伴,鲁瑾只得和他们恋恋不舍分开。
经历的事情多了,鲁瑾也慢慢长大。
她和向红姬相拥而别,虽然心里空落落难受,并没有落下眼泪。
一路游山玩水,鲁瑾打听着来到了落鸦湾。
落鸦湾河道弯曲,水多、桥多、巷窄。
她牵着马寻找着吕川夫妇经营的香水行,正行走中,身后有人说话。
“刘师傅,今天买这么多菜,你们香水行来客人了?”
“没有,掌柜夫妇对我们挺好,我们见他俩也是孤单,特意买了酒肉聚一聚,逗二老开心。”
“慢走。”
“您常来。”
鲁瑾跟随伙计来到一家店铺,牌匾上写着“香水行”三个字,辨别位置,就是吕川夫妇经营的店铺。
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鲁瑾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
“真的要进去吗?”
“进去了就只能等候古圣超的到来。”
“与其那样,倒不如去西冷国看看。”
鲁瑾内心纠结、挣扎着。
最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占据上风。
她留恋地望了望香水行,纵马直奔西冷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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