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人走在回家的田垄上一路无言,就连酥酥都有些发蔫。
她想不明白,明明哥哥说过,做兽就是要助兽为乐、知恩图报的,怎么方才那个小哥哥的眼神,就好像要把她吃掉似的。
酥酥这么可爱的麒麟宝宝,怎么会有人讨厌酥酥、想要吃掉酥酥呢?
正当酥酥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听不远处突然传来疯了一样的嘶嚎。
“周珊!慕晚酥!你们还有脸过来!”
紧接着,一阵风吹过,刘娇娇的娘竟然一脸痛恨的站到了两人面前,怀里是湿漉漉的刘娇娇,紧闭双眼,面无血色。
周珊拧紧眉头,不动声色的把酥酥拉到了身后:“这是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
庄莲抱着晕死过去的刘娇娇,情绪激动不已,指着母女俩的鼻子就开骂。
“还不是你家慕晚酥!你家这个短命鬼前几天刚差点淹死,今天我的娇娇就掉进了河里!如果不是有人路过把娇娇捞出来,娇娇就死了!”
周珊闻言也有些惊讶,可还是莫名其妙:“你家孩子掉水里关酥酥什么事!”
庄莲的目光瞪向酥酥,犹如厉鬼索命一般:“前脚你家短命鬼差点被淹死,后脚我闺女就掉进了河里!哪有这么巧的事!”
“一定是你家短命鬼要拉一个替死鬼!盯上了我家娇娇!要不然娇娇怎么会掉进河里!”
还不等周珊怒起反驳,酥酥就从她身后走了出来,用最无辜的脸蛋说出了最有杀伤力的话——
“你放屁屁哦!”
酥酥昂起了小脑袋:“哥哥~说过,说瞎话就是放屁屁哦!”
“你女儿掉进河里是因为她这么害酥酥哦,酥酥有金色的气运哦,她这是被反噬了哦!”
庄莲一字都不相信她的话,盯着酥酥的目光发了狠:“一定是你动的手脚!我昨天摸了一下你,手就被烫了个大泡,现在娇娇又这样了,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你是个扫把星!害别人倒霉的扫把星!”
“庄莲!你放什么屁!刘娇娇掉河里的时候酥酥都不在这儿,你自己看不好女儿,拿酥酥撒什么气!”
周珊气得一把将酥酥抱进怀里,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你有空在这里撒泼,不如赶紧抱着你闺女去看大夫!你闺女还昏迷不醒呢,你在这抓着酥酥不放,有你这么当娘的吗?”
说完,她再不管脸色青白交加的庄莲,抱着酥酥就离开了。
酥酥趴在她的肩上,虽然周珊不说,她仍旧能感受到她对“短命鬼”三个字的害怕。
“娘亲亲不怕怕,酥酥下凡是有任务哒!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酥酥会一直一直陪着娘亲亲的哦!”
周珊心中的惊恐慢慢退下,闻言破涕为笑,随口打趣道:“那你跟娘说说,你下凡来是干什么的?”
面对周珊的玩笑话,酥酥却皱着小眉头认真思考了良久。
“酥酥不记得下凡的任务了,不过哥哥说过,每个小麒麟历劫的时候,都会忘掉自己的任务的!”
她抬起头看向周珊,一本正经的保证道:“不过娘亲亲放心,在酥酥想起来之前,酥酥一定会让娘亲亲和爹爹过得好起来!让爹爹娘亲亲可以吃肉肉!住大房房!”
周珊把这些话当成小孩子的胡言乱语,笑着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知道啦小馋猫!娘知道你想吃肉了!不过咱们还是先回家,等娘换身衣裳,给你爹做好晚饭,咱们再去猎户家换肉,好不好?”
酥酥正享受着她摸头的触感,就好像在摸自己的角角一样,闻言却板着小脸摇了摇头。
“酥酥不是小馋猫!酥酥是小麒麟!是威猛的小麒麟!”
“好好好,酥酥是小麒麟,酥酥最威猛了!”
周珊被逗得牙不见眼,母女俩逆着夕阳而去,在田垄下留下一串欢声笑语。
……
在两人的背后,一个清瘦的身影静静站在玉米田中,怔怔的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出神。
洛祁寒进了屋子后却并不如表面上的淡定,黑漆漆的屋子里是他砰砰跳动的心脏,即便自小到大承受了再多恶意,可当滚烫的灼热向他袭来,他仍旧不可避免的涌出一点点希冀。
万一……万一她们不是刻意接近想要利用他的人呢?
他趴在紧闭的房门上,透过门缝看向屋外,小豆丁在地上坐了许久,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鼓着气站起身,还不忘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生气时候的小豆丁像个气鼓鼓的河豚,看着好笑。
远远看去,粉雕玉琢,玉雪可爱,说她是京城哪个高官的女娃都有人信。
等到她拍拍屁股,牵着她娘的手离开,地上躺着被她遗忘的红头绳。
洛祁寒把发绳捡起来,心已经飞了出去,却还是冷着脸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把头绳还给她就走。”
此时此刻,站在玉米地里偷窥着母女两人离开的背影,洛祁寒只觉得自己的心很矛盾。
“她想吃肉,他们家想跟自己换肉。”
当亲耳听见她们的目的,确认母女俩出现在自己的院子,的确是别有所图,那一刻他无疑是失望的:又是一个势利的人。
可当听到她娘亲亲口说晚上还会过来,他又无可避免的生出一股隐秘的期待。
竟然……期待起了晚上……
洛祁寒站在玉米地的阴影之中,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红头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
当酥酥回到家中,却看见慕石已经在灶台前忙了起来,顿时像个小蝴蝶一样飞扑了过去。
“爹爹!”
“哎!酥酥!”
慕石连忙放下手里的锅铲,转身把小酥酥接了起来:“让爹爹好好看看,一下午没见,酥酥是不是又胖胖了?”
酥酥一听,顿时别过了脸:“才不胖胖!”
慕石被逗得大笑几声,可当对上周珊忧心忡忡的目光,连忙把酥酥放了下来:“这是怎么了?不是去换肉了吗?”
周珊想起刘强的话心里头沉甸甸的,把今天下午的事简单讲了一遍,慕石听完,脸色立刻凝重了起来。
慕石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不够圆滑,辛辛苦苦的务农也没有多少家底,唯一的逆鳞就是妻女。
刘家再三的欺辱,令他气红了脸,思来想去却只想出了一个法子。
“我现在就去找村长,他家孩子这么说咱家酥酥,必须给咱们一个交代!”
慕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把围裙摘下来草草揉成一团就要往外走,却被周珊一把拉住。
“你忘了上次你去求村长做主,他是什么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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