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苗州城之后,十室九空,后来虽然陆续回来了一些人,但是终归还是空置得多。
慢慢地安定后,重新修缮了一些屋子,能住的住,不行的也拆了重新建。
原本夏蝉是想着接娘和弟妹一块来住的,可是现在也知道她娘说什么也不会来的了。
大伯母来了又没地方住,总不能和夏老太太挤一个小房吧。
索性就让大伯母住进她那小院落,也能方便夏长风过来看望,陪伴。
回到府衙找了一圈没看到他,也不知上哪去了。
天黑透了他才回来,容易迎了上去:“夏公子你可回来了,二小姐一直在找你。”
夏长风疲惫地说:“小蝉,我把做衣服的事都安排好了,明儿个就能开始了。”
“嗯。”
她刚想说些别的,夏长风又说:“今天跑了好几个地方,可真累极了,我去休息一会。”
“长风哥,大伯母在我那院子里。”
夏长风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然后也是什么都不说就回房去了,月上中天还是静悄悄的,一点也瞧不出他要出去的样子。
一大早她起来,夏长风又跑了,去作坊那里忙了起来,瞧着这是想逃避啊。
可她又担心大伯母一个人会胡思乱想的,不行,她还得去找夏长风谈谈。
各地送了很多蚕茧过来,堆得作坊到处都是,夏长风带着容易脚不沾地看着,然后造册登记。
“长风哥,你出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小蝉,我忙着呢,你看,这里到处都是事儿。”
“放着它也跑不掉,你出来,我跟你说的事要紧。”她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耗。
最近靠近丰州地方又不安宁了,还伤了好几个百姓,她得去看看。很快也要秋收了,她可能会挺长一段时间不能回苗州的。
夏长风慢吞吞地跟她走到后面的小巷子,她也不想跟他转弯抹角的:“长风哥,你去看你娘了吗?”
夏长风垂目看着地上的泥石:“最近都比较忙,你也知道的。”
“这是借口,我不想听这些。”
他闭上眼咬着牙,脸绷得紧紧的。
“长风哥,你觉得你爹要娶妾室的事,这能怪你娘吗?从头到尾你娘就是一个受害者,最后为了你也忍辱负重,你这样子对她不闻不问的,你知道对她来说是多痛的打击吗?这比你父亲纳一百个小妾还要难受。”
“小蝉,为人子,这些事岂能管之,我也不知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前家里不是这样的。”
父亲和母亲和睦恩爱,从不大声说话。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作为儿子,他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悲哀地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现在也累,不想去面对这些事。
“你怎么就不能管了,不对的就该说,他为老不尊不怕人笑话,凭什么所有的痛苦让你和你娘来承担,他现在倒是好,心想事成在白虎窝逍遥自在。长风哥,你该庆幸,你有一个这么疼你爱你的娘,谁都可以伤她的心,但是你不能,如果我是你,我会好好去珍惜,我会让她更欣慰,更开心。”
夏长风若有所思,然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把手里的册子塞给她:“你帮我看着,我回去先看看我娘。”
“喂…。”
看他跑得飞快的,转眼就没影儿了,她看着手里的册子无语地笑了。
下午吃了饭,就收拾着东西准备去丰州方向了。
要去的时间比较长,衣服得多带一些。
“表妹。”
“干嘛。”她头也不抬:“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真粗鲁。”阮盛和皱皱鼻子:“我安排好了人,一会你都带上。”
“多少啊?”
“三十个,全是九殿下留下的精兵护卫。”
她抬起头:“要这么多人干什么啊?很快就要秋收了,各地都需要人手去巡逻查看。”
今年老天爷很赏脸,风调雨顺的,尤其是下半年,所有的一切都稳定了,几乎没有一块荒田,而且瞧着收成应该还不错的。
越是这样,越是怕贼惦记。
“我总觉得这一次丰州边界的动静,别有所意,还是得小心一点。”原本他不想让夏蝉去的,可是谁叫她也知道这些事,非得去。
“你看出来了,你以为我就看不出来吗?冲我来的呢,我就会会丰王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原本他就不受宠爱,当西戎提出条件的时候,皇上第一个考虑的就是让他去做炮灰质子,不在乎的儿子死了他也没感觉,反正他又不缺儿子。
最后是赵熙代他去了,他不仅不念这个恩,现在还纵人乱苗州,还伤及无辜百姓。
“你要记住分寸,可不许过了,不然…。”阮盛和语气一转,叹了口气:“现在九殿下不在,若你给人抓住小尾巴,再添油加醋一把,只怕无人能保你,京城那些地方不像白虎窝,口诛笔伐比你的拳头还厉害。”
“我用不着他来保。”她闷闷地说了一句:“没有他天也不会塌下来。”
“他走的时候,最怕就是你做事冲动了。”
这一句话,彻底让夏蝉没了力气,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吸着气。
阮盛和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头:“所以,你还是不要再让他担心了。”
坐了很久很久,容易进来问她:“二小姐,护卫都在外面等着了,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现在。”收拾心情吧,不想他了。
从此也是天各一方,大约是老死也不会相见的人了,想他,没任何的意义。
刚出府衙骑上马往城外走,就有人在后面追着叫:“二小姐,二小姐。”
转头一看,是姜紫云。
她拉住马,等着姜紫云上前来。
姜紫云跑得气喘吁吁的:“二小姐,你多保重。”
她一笑,点了点头:“好。谢了。”
“二小姐,我等你平安回来,这是我给你求的平安符,能保你平平安安的。”
她挥挥手:“紫云,我不信这些的,我要出发了,你回去吧。”
骑着马出去,城外的农户来来往往,挑着抬着,努力地生活着。
秋风乍起,吹起稻浪如潮一般。
抬头望向丰州的方向,似有狼烟而起。
这几天,一直如此,似乎向她宣战一样。
她来了,不管是什么目的,她都不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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