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还摇头拒绝她:“再听话,我都不需要,他不过几岁而已,你要明白,一个孩子,最需要的不是前程,而是母亲,一个母亲,可以柔弱,但是也可以为了孩子,变成无坚不摧的人。”
就像她的娘一样,虽然柔弱,但是流放的路上那么艰辛,她还是咬紧牙关,一个孩子也不想放弃了。
没有人天生就是强者,只有不断的改变。
“小蝉,谁啊?”阮氏在楼上收拾东西,也是听到了楼下小孩的哭声,在扶栏那往下一看,只看到女儿和小孩,没瞧见孩子后面的严氏。
她这么一问,严氏赶紧擦泪,提着裙摆出了来就跪在地上:“姐姐,是我。”
阮氏皱皱眉头,脸上的笑一敛。
严氏委屈又可怜:“姐姐,是我不懂尊卑,不知规矩,还请姐姐莫要往心里去。”
“谁是你姐姐。”阮氏淡淡地说了一句。
“姐姐,我若是一开始知晓夫君在京城有妻室,我决是不会如此不知规矩的,如今我们夫君已死,只留下我们,你也是知晓孤儿寡母是怎么艰辛,还请姐姐能怜悯我们母子,姐姐可不管我,但是请求姐姐将添哥儿带在身边教养吧,以后让他孝顺你,照顾你。”
阮氏吸吸气,淡然地说:“我有儿子,不需要,便是没有,我也还有女儿,你也莫要叫我姐姐,我那夫君,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死了,多少年了,我都记不清了。”
夏蝉听着娘这么说,心里倒也是宽慰的。
娘想开了就好,就是不要一辈子这样被道德绑架着。
夏家的人都没有当她是自己人,却只会要求她这样,那样。
“姐姐。”
“我只有一个哥哥,没有妹妹,你请回吧。”
严氏好生失望,可是孩子也在哭,她也有些不忍心。
出门的时候阮氏还是跟她说:“你也算是最好的,到底这么多年来,你活得比我们谁都好,你看看于嫣红,她曾也是他最喜爱的妾室,可是到头来怎样,现在你也是一清二楚的。你得庆幸,如果他遇上了更好的,只怕你就成为下一个于嫣红了。”
严氏想到于嫣红的惨状,身子抖了抖。
日头出了来,白花花的一片,过去几年的时光,好像做梦一样,如今像是梦醒了一般。
“娘。”
她回过神来,看着添哥儿,笑了,又哭了。
“娘,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
严氏用力地点头:“好,咱们回去,娘会尽心照顾你的,因为你是娘的孩子啊。”
如今她无父无母,无人依仗,好害怕以后艰难,可是,她还有孩子啊。
牵着孩子的手,有些蹒跚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一回到家就看到了衙差,她强打精神问道:“差爷,可有何事?”
“夏侯渊已经送回京城去了,你的供词,再按个手印,也得送回京里去。”
严氏不敢耽误他的事,赶紧的就按了手印,又有些惶恐地问:“差爷,这会不会牵连到我,我,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明明是流放的钦犯,却逃出来这般改名易姓,这犯的就是欺君之罪,一般来说,那可是要诛九族的,不过夏郡主说了,无事不得来打忧你们的,想必他留下来的麻烦事儿,夏郡主会解决的,毕竟那夏郡主可也是九族之内的人。”
严氏手一紧,将孩子的手拉紧了一些。
是啊,差点糊涂了,添哥儿也是他的孩子,也是九族之内啊,人家夏蝉是郡主,又深得现在太子的喜爱,自然有能力自保其身,可她连父女之情都不顾了,又岂会顾念添哥儿呢?只怕是在她们眼里,看得如刺一般呢。
她真的是糊涂了,糊涂了啊。
那厢夏蝉与母亲也收拾好了东西,她抱着弟弟小心地下了楼,就看到涂安县令带着衙门的人来相送。
淡淡地道:“不必送了,让一让吧。”
她要把弟弟放进马车里,马车垫了些柔软厚实的褥子,这样路上便不会太颠簸。
“夏郡主,下官知晓今日你要回京城,特地带人来给郡主送行,还带了些涂安的特产,让郡主尝尝。”
“不用了。”
好几箱的东西呢,还是抬着过来的,瞧着就很沉,想必不是什么吃的。
“郡主不如看看再说。”
涂安县令笑笑,主动去揭开了一个箱子给她看。
里面放的是瓷器,光色鲜亮明艳。
又再揭开另一个,大箱子里满满一箱都是布料,绫,罗,锦,样样都有。
还待要再去揭开最后一个箱子,夏蝉便皱着眉头问他:“涂安县令,你这是何意?”
涂安县令涎着脸笑:“涂安偏远,自是不如京城样样皆好,可这些也是下官这几日尽心给郡主你筹备的,一番小小心意,还望郡主笑纳。”
“你可真是有心思哦?”居然给她送礼,这是贿赂吧。
“让郡主见笑了。”
夏蝉正色道:“涂老爷,你怕是真不记得我前几天跟你说过的话,如果你不想丢了乌纱帽,你现在最好给我听着,把心思都用在为百姓做事上面,别想着搞些旁门歪道的,不然不出五年,你就得下台了。”
赵熙现在都开始在改革了,上位之后,想必是会大刀阔斧改变陈年陋习的。
一朝天子一进臣,不能做事的,不为百姓办事的,自然就得淘汰了。
但是也不是一下就全都改变,有些读书人读书厉害,却不是做官的料,云朝那么大,每个地方总是要有人来治理管制的。
若是能用的,想必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计较是官职是怎么来的。
“这些东西,你都拿回去,这是我第二次说你了,事不过三啊,你回去好好惦量着。”
涂安县令冷汗涔涔,吞吞口水:“郡主的话,小人记下了。”
“没事的话,就回去吧,把心思放在涂安的治理上,涂安虽然小,也偏远,但是也是物产丰富,你的付出,不用给谁看,百姓都会看在眼里的。”
“是。”涂安县令低头不敢与她正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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