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的一个孤寡老人,无儿无女,老伴也死了,她自已住在破木屋里,他帮她修缮过几次,看是个爱干净的人,这段时间都是请她过来帮二小姐沐浴的。
晚上做了软糯的粥,可是二小姐却没胃口吃,他也没有心思吃。
静静的夜,他也不敢睡,就坐在屋檐下看星星。
有些扼腕,若是他口才好一些,许也知道要怎么去劝二小姐,偏得他太木讷了,不懂得怎么劝解才会让二小姐好受一些。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看着蒙蒙的白,一点点将夜的黑给染透,逐渐。
廉舟的心里好生的担忧,也有些忐忑不安的。
他可以走,可是他就是担心二小姐啊,她现在这样一个人,怎么行呢?
“廉舟。”屋里传来了沙哑的声音。
廉舟一喜:“二小姐。”
“我坐得有点累了,推我出去走一走,可好?”
“当然好。”她要去哪里,他都愿意带她去,只要她现在不赶他走便好。
进了去,看到一夜没睡的二小姐眼窝青黑,憔悴不已,他也好生心疼。
“二小姐,你先在床上躺一会。”
他一伸手,轻轻将她抱到床上去,然后拿了枕头放在椅子上,这样她坐得会舒服一些,再把她抱回椅子上,轻推着出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重重白雾,照在这安静的地方,清新的空气里都是山林的气息。
“二小姐,我们去湖那儿走走,你看,这潭里的鱼真大,这潭边的野桃也蛮大的,不过肯定是不好吃的了。”
夏蝉道:“嫁接一下,或许有所改良就好吃了。”
“这个,我就不太会了。”
“你照着书里折腾,慢慢地,自然就都懂了,失败怕什么,你还年轻,而且这里野桃树这么多。”何惧呢,年轻就是最大的本钱。
“二小姐,这嫁接的活,不是要春天才能做吗?现在都入了秋了,只怕是不适合吧。”
他虽然不会,可是中州他看过,多少还是知道的。
夏蝉道:“春天是比较合适。”
他小心翼翼地道:“那,明年你春天,你可得好好教我,可好?”
“你愿意学,我会的,我倒是不带一点保留教你。”
廉舟知晓她的意思了,也不赶他走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一高兴他便说:“二小姐,那我现在去捞鱼,一会给你煮新鲜的鱼粥吃。”
夏蝉摇头:“罢了,好像吃了蛮久的,给我换换口味,可好?”
“当然好了,二小姐,那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买。”
“都好,只是暂时不太想吃鱼。”
廉舟颇是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二小姐,我比较笨,不太会做菜,所以来来回回总让你吃鱼的。”
“廉舟,真的是辛苦你了。”她不想挑,像她现在这样子,什么事都要麻烦人的,真没有资格去挑。
记忆里,好像鱼,每天照顾三餐都会有。
吃到真有点恐怖了,再美味的东西,她也不太想吃。
“二小姐,不辛苦的,那我们现在去集市看看,一早上的可多东西了。”
“我不想去,我就在这里吧,你去便好。”她这样子,多引人侧目啊。
“二小姐,可是你在这里,我不放心,我们赶马车去,到时那里可多吃的了,你闻着香气,喜欢吃什么,咱们就买什么可好?”
让她一个人在这里,他是真不放心的。
万一山上有野兽下来呢?或者有陌生的人进来怎么办?二小姐现在病歪歪的,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夏蝉也明白了他的担心,轻声地说:“那就一块去吧。”
“太好了,二小姐,我现在就去准备。”
把马套上鞍,装好马车,然后把二小姐放进去斜躺在那儿,帘子也是特别用竹板制的,里面可以看见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有点像是现代的百叶窗。
一直在屋里呆着,那是不好的,二小姐想要出去,他是欢喜得很呢。
散散心,看看外面的烟火味,心情也许会好一此。
一路赶马车去集市,心情都是很轻松的。
看到的人,皆都是他知晓,也是住在这附近的。
这里田地并不多,也只种些麦子那些作物,他时不时也会做些样子,砍了柴抓了鱼挨家去问,换些碎银或者是吃食之物。
其实做这些,也只是要把这附近的人摸清摸透而已。
没有生脸的,他便也松了口气。
这里的集市并不在城里,但是南来北往的生意人,却是偶尔会在这里落脚,所以也是挺热闹的,这里十之八九的人,都是靠开客栈,或是做些吃的为生。
这二年太平了一些,南来北往做生意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这边的人生活倒也好了一些,也吸引了好多背井离乡的人来安排。
简易的油布搭的小棚,又或者只是几张桌子组起来的露天地方,二文钱就可以吃一碗面,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也是百味陈杂。
夏蝉想,这就是人间的烟火之味吧。
在窗边能看到外面的人间百态,她就静静地看着。
像她这样的人一出去,想必像是怪物一样,引人侧目。
她的人生,充满了各种跌宕起伏的低谷,一次次她爬起,可是次次,她又几乎要爬不起来。
昨天晚上在漆黑的夜里,她仰望着夜空,看不到希望,人间也没有那么多的奇迹出现。
她不敢想能变回以前的样子,过去那几年,她有灵珠的加持,容貌更明艳秀丽,身体更强健有力,不仅自己更好,还让不少的人受益了。
当失去的时候,似乎很多东西,都在慢慢地变,她就是首当其冲了。
老天爷想要把她身上的厚爱,加倍抽回去。
在黑暗里,并不可怕,只是不想就那妥协在其中,她还是想爬起来。
不为别的,也为了给她拉着马车的这个男孩吧。
他为了她小心翼翼,等她好起来了,他就能放心地离开了。
说来也惭愧,她并不觉得她有怎样去照顾这个少年,可是这个少年,却真的是一心一意地回报她,甚至,也算是背叛了他的家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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