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蓠和许聿琛同时的怒喊,让郑美玉完全懵住。
而乔蓠一脸的焦急和脆弱,尽管令她不解,她却还是选择了听乔蓠的话。
“聿琛,还是先把郑佳嘉的事处理好,尽快把乔蓠救出来吧。”
许聿琛红着眼睛,指着门口,“都出去!”
看郑美玉和肖程不动,他又是一声大吼,“滚!”
乔蓠握住肖程的手,轻轻推了推,肖程心领神会,拉着郑美玉走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现在要替乔蓠向郑美玉说清楚,不能刺激许聿琛记起往事。
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
能用的谎话,她都用遍了。
乔蓠搜肠刮肚,转移话题,“她真的是我妈?”
许聿琛强压着心底的火焰,“是。”
“呵呵,所以啊……”乔蓠勾起唇角,一脸不屑,“所以她这是迫不及待想讨好我,你看不出来么?你忘了从前,她言之凿凿说你和郑佳嘉相爱的模样了?这个女人,真是把谁当女儿,就肯为了谁把黑说成白,把白说成黑。”
放在从前,许聿琛自然又信了她这番话。
可这些天经历的这一件件事,全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无一不告诉着他,他被骗了……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到乔蓠床前。
看着乔蓠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瘦的只剩巴掌大小。而那一双不敢看他的眼睛,明明盈满了痛楚,却苦苦强撑……
脑海里那记事本上她亲笔画下的一幅幅画像,一句句满含爱意的文字,狠狠戳着他的心。
是他蠢,他竟会相信她的鬼话!
如果没有刻骨铭心的经历,怎么可能把情感勾勒到那样催人泪下的程度!
尤其那最后一幅,她悲哀萧索的目光和身影,以及那一声“小小的我,傻傻的等,一个人枯守着,我们许下的永恒”……让他剜心的痛!
“乔蓠。”
他沙哑开口,眼睛酸痛难忍。
“我只想问你一句……”
他忽然便哽咽起来。
“爱我,有那么不堪,不堪到你死都不愿承认吗?”
他这一句话,让乔蓠几乎要哭出来……
阿琛……
我做梦都想告诉你,我有多么多么爱你……
可我不能啊……
乔蓠扭过头,努力控制情绪。
许聿琛失控地捧起她的脸,逼她看着自己,“我承认,我之前对你说了谎。这三年里,我对你动了心……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和你离婚?你以为你有什么能力,把我拴在一个我不想要的婚姻里?”
他的告白,让乔蓠心头一震。
眼底渐渐闪起水光。
够了,有他这一句动了心,她真的死而无憾了……
乔蓠嫣然一笑。
她轻轻点头,声音微抖,“好,那你告诉我,既然对我动了心,郑佳嘉的孩子是怎么来的。今天那些视频,我也都看到了,我一直以为,你的修养不会让你做出出轨的事,可你——做了。”
许聿琛一时语塞。
“没错,郑佳嘉故意诱我发生关系的事,有过很多次,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对她扑上来的行为难免会有些反应。但我都及时止住了。”
许聿琛一脸凝重,“我发誓,我从没有和她在我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发生过关系,那些视频全是她断章取义故意制造出来的,但那个孩子……”
他眼底划过痛色,“我没法解释……我做了胎儿鉴定,那的确是我的孩子。”
乔蓠依旧笑着。
尽管心底痛的好像被生生剜去了一块肉……
“所以你会为了她肚子里那个你的孩子,保护她免受法律的制裁吗?”
“不会!”许聿琛斩钉截铁,“这么残忍恶毒的人,我没法想象她如何做一个母亲。”
“可她怀孕了,不会被判死刑啊。你又亲口说过,你自己的骨肉,决不会处置呢。”
乔蓠不甘的目光里满是毫不掩饰的仇恨。
她不是圣母!她恨不得把郑佳嘉立刻执行死刑!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索性向许聿琛挑衅地笑了,“我的恶毒,你是不是吓到了?没错,我就是这么恶毒。如果你想知道以前我们的事,那么先让郑佳嘉受到她应得的惩罚,还我一个清白!毕竟,我今天的一切,是你亲自造成的,不是吗。”
能拖一时便拖一时吧。
他既然已经在接受过去的记忆,他离危险便越来越近了……
只要她能无罪释放,她会立即和肖程想办法,尽快找到一个不让他承受死亡威胁的办法,哪怕拿她的命去换……
“好,一言为定。”
内疚煎熬的许聿琛轻轻抱住了她。
久违了三年的怀抱啊……
乔蓠难过的想哭……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回抱住他,不忘叮咛,“如果信我,那就答应我,不要去问任何人,因为没有人会像我一样和你说实话,我怕你被他们误导……尤其是,你的母亲。”
许聿琛眉心跳了跳。
还是应道,“好,我只信你。”
乔蓠的泪,被他这一句话,轻松引落……
她匆匆擦了擦眼角,抬起头,“你走吧,我想尽快离开这里,我们的孩子……在这里会很危险,希望你以最快的速度帮我离开,然后你陪我去一趟美国,在那儿,我告诉你全部,可以吗?”
许聿琛认真望着她红红的眼睛,“好。”
他快步走到门边,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她,“我遵守承诺,不去问别人,你也一样,不准再瞒我半分……我等你给我答案。”
乔蓠轻轻点头,“好。”
许聿琛忽然便对她露出一个浅笑。
“乔蓠,你记住,我一直等着你。”
他说完便开门离去。
方才那个笑容竟像梦一样,令乔蓠觉得恍惚而幸福,幸福到不真实……
她却怎么都没想到,许聿琛留给她的这一个微笑,竟是她此生见过的,他最后一次微笑……
他们这一天的离别,竟成了这一生的……
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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