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陌心里的石头落下，叫着她，“玉瑶……”
姚玉瑶伸过手去，摸着男人的脸，眯缝着眼睛说，“我绝了自个儿的后路，我现在唯有你了，还赶不撵我走？”
祁陌看着她，他哪舍的？
“不赶。"他用心点头。
“这还差不多。”姚玉瑶扬起嘴角，神情得意，“我便奖励你下。”
她移过身去，往他脸面上亲了下。
祁陌瞬即石化。
“强逼症的人伤不起啊，右边再来下？”姚玉瑶笑吟吟地，又把嘴凑去。
祁陌慌忙闪开，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掘回到车上坐好，冏红着脸说，“大白日的路上，叫人看到的话……”
说着话，他飞速地往左右瞧瞧。
还好，这地方两边都是高树，又是拐角，又是早晨，并没人来。
他暗自舒口气。
姚玉瑶扬着眉，“我亲我家的男人，哪个敢管闲事儿，看我不打他！”
祁陌唇角抽抽，把车又往回赶，“走了。”
姚玉瑶笑吟吟点头，“恩，回虞记酒肆？早一点把货卖出，咱早一点归家，那整出的地，今日应该施肥了。”
祁陌犹疑了一会，点头说，“好。”
他家玉瑶聪明，总有法子躲过他们。
祁陌扬鞭，抽了下驴子的背，毛驴吃疼，立刻撒蹄奔跑起。
没有太久，他们又回到廣记酒肆。
东西多，酒肆的人更多，姚玉瑶便没进去，而是候在外边看货，祁陌进后厨找廣记老板。
这时，廣记正发愁着，没好的野货送来。
因着吃饭的人全都说，还要带些饭走，他有的是米饭，可没肉呀，正催着学徒快去买时，祁陌来了。
就是，度老板狡黠，并没露出非常惊喜的神情出，而是说，“噢？姚玉瑶跟祁大相公今日送来了啥货？”
“担忧叨扰了吃酒的人，放到店门外边了。”祁陌道。
“我先看看。”度老板挽了下衣袖，捏着胡须往店铺外边走来。
看见一个笼中，装有两个山兔，度老板眼立刻一亮。
又看见那大半桶的虾子跟鳍鱼，眞老板眉尾，登时飞起。
至于那个绿头鸭跟那条乌梢长虫，全都是他想要的。
今日来的一批人，好像官家的，出手大方，菜都是专门挑贵的点。
他要大挣一笔。
“廣老板今日的买卖非常不错呀，一早的，就坐好多人。”姚玉瑶笑道。
再谈买卖时，祁陌一贯都听姚玉瑶的，自不多话。
就是，他也没闲着，而是眼神警觉地，端详着那些吃饭的人跟车马，听着他们的对话。
度老板听见姚玉瑶的赞叹，非常要意，可口中仍便说着谦虚的话，“唉呦，姚娘子你如果在不赶大集时来大集，就不会这样讲了，不赶大集的日子中，我这里从早到晚的，唯有蚊子来，不见一人影。”
意思是，我买卖并不好，你不要把货物的价往高中说，我会亏死的。
姚玉瑶听多了买卖人的这类假意自谦的言语，只笑笑，并不跟着抬杠。
她从随的旧布包中，取张纸递跟虞老板，“这是今日的货，称过了，大兔重5斤半，小兔重4斤。长虫重1斤九两。两尾鳍鱼总共3斤六两。这些虾子合计重7斤9两。绿头鸭重2斤。价我也写在上边。”
她报出的价，比零售价要低些。
度老板买的多，总要给他些挣头，否则，他便会去大集上买，或者是去别家买。
酒肆消费有限，到别的家进货，当然便不要她的。
可要是上货上门，价还要优惠，他便不会去找别家，因着她还有杀手铜，十香散配料。
度老板把字条接在手中，看了一会后，眉心蹙了蹙，“咋要这样多的钱？588文？我今日挣的回来么？”
姚玉瑶笑道，“唉呦，你这酒肆今日这样多的人，哪挣不回的？一桌便挣回了。再者，这些做成菜后，价更高。还有，看看这数字，多好听啊！5880我发发！”
买卖人最喜欢听吉祥话。
姚玉瑶夸上两句，赞两句鹰老板会发，鹰老板面色，立刻多了笑。
“可不可以便宜点？这着实太多，我担忧买多了，下午没有客人，岂非白买了？这绿头鸭跟山兔还有长虫还可以放几日，可这虾子跟鳍鱼，可是没有法长久放的，这些离了水便活不久的。”虞老板又开始卖惨。
“老板家的住了俩过路客？”姚玉瑶突然转话题说。
这不是秘密，度老板点头，“说是从东明府来的，来找家中走失的一人，在这里住了三日了。”
“那二位可是有钱的主，你就不要小气，尽管上好菜，说句哪道菜补身子，年长的那位铁定会大方出钱。”
虞老板眨巴眨巴眼，“这有用？”
姚玉瑶点头，“你且安心，我有亲戚在东明府，那些东明府人，最自大，自不把府城外人放到眼中，你如果说，哪里哪里哪个菜贵，存心说的他可能吃不起的模样，对方铁定会豪爽大点菜，拿钱砸眞老板，提醒鹰老板不要小看他。”
度老板笑起，“我喜欢他日日拿钱砸我。”
“那你还不快收货，赶快做几样好菜送过去？另外啊，我再教你一道长虫羹做法，城中富人，全都兴吃这个。”姚玉瑶又开始忽悠。
祁陌听的直抽唇角。
提到收货，眞老板又犹疑起，“可不可以便宜点？”
“这般，左右咱也是老熟人了，我便叫利点，加之一包十香散，总共给六百文的了。”姚玉瑶说，“十香散的分量，跟上次一样多。”
加之十香散的钱，总共是618文。
被她抹掉了一点零头。
度老板一直在暗地中捏手指头，盘算着怎样和姚玉瑶压价。
突然听见姚玉瑶叫利十八文，眼都亮了。
可他依然装着为难的模样，“那好，那我便，收了。”
“好勒。”姚玉瑶笑着道。
眞老板叫过学徒，自后门那里，把东西搬进后灶房，姚玉瑶讲了做长虫羹的办法。
办法不难，老板记下了。
房中吃饭的男人太多，祁陌不让姚玉瑶进去，他跟着眞老板到橱台那里接了货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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