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将军快快请起。”赵括随即虚扶起二人,笑着说道:“当年长平一战,若非二位将军鼎力相助、冒死而战,又何来长平之胜。如此情谊,寡人不信二位将军还能信谁?”
“多谢我王。”二人齐齐再拜道。
“既如此,诸位爱卿。”赵括微微点头,随即站起了身,对众人说道:“可从即日起开始准备了,兵马、粮草、外交、内政皆要围绕此事而行。”
“是。”在场众人随即齐齐答应道。
......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春日的暖阳里,枯槁的树枝终于在春风中发出了嫩绿的新芽,南飞的北雁施施然地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痕迹,潺潺的流水破开了一冬的坚冰,几只黄鸭,嘎嘎地在水中自由地着。
被封印的赵国渐渐在春暖花开中慢慢苏醒。
同时,赵国的朝堂也随着民间一起热闹了起来。
不过,与其说这是一场大朝上的君臣奏对,不如说是一场早已经排演好的戏剧。
这场戏目之中,赵括和几名赵国的重臣自然是主角,而一众的朝臣却既是配角,又是观众,更是传播大使。
而这场戏,最终,自然是演给秦、韩、燕各国去看的。
“禀我王,去岁雪灾,北地受灾严重,虽有救灾物资及时发放,却也难免有所伤亡,且北地九原新附,俯请我王派遣重臣前往九原,一则安定民心,二则督促春耕事宜。”朝堂之上,平原君双手抱拳向赵
括建议道。
按照计划,平原君首先针对灾情,提出了巡视北方的建议。
紧接着,就轮到赵括的表演了。
“可也。”坐在高位之上的赵括点点头,随即看向了众臣,问道:“不知哪位爱卿愿为寡人往九原走一趟啊?”
不待众臣工踊跃报名呢,平原君便再度开口道:“禀我王,九原者,胡人之故土也。又遭雪灾之祸,新附之胡难免心生疑虑,为保完全之计,微臣以为,当以将军为先,先控地,而后安民也。”
这话显然是说给朝中众多的大臣以及其背后的世家大族们听得,平原君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去九原就根本不是去视察的,而是去镇压的,你们这些世家大族们想要捞好处的就,就别想着去凑热闹了,搞不好把命都搭上了。
而世家大族们显然并不知道经过一个秋冬的时间,吕不韦早已经把九原郡安排得服服帖帖,根本不需要什么镇压。
不过,在朝中诸多的大臣眼中,北地依旧是不毛之地,又遭逢了雪灾,生出些叛乱来完全是可能的。
赵括和平原君正是利用这样的信息差,要将所有的世家大族暂时地摒弃在北巡的名单之外,从而为廉颇的改道向东腾出时间和空间。
果然,这话一出,朝中原本还想去“历练”一番的大臣们瞬间偃旗息鼓。
“平原君所言有理。”赵括心中微微一笑,随即又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自己的左手侧的武
将序列。
得到信号的廉颇将军当即出班,对着赵括便是一礼,随即答道:“末将愿往。”
听着这铿锵有力的回答,在场的诸大臣也是大松了一口气。
“廉老将军果然是老当益壮!”
“老将军,不会为我赵国柱石也。”
当即,甚至有人大肆地吹捧起廉颇将军来。
听着这些马屁声,赵括心中也是一阵的恶寒。如果有可能,赵括当然想要把这些不干实事,只知道贪钱享受的蠹虫们全都绞杀了。
只是,赵括不能。
不仅仅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的缘故,更重要的是,如今的主要矛盾还不是赵国民众与官僚、世家之间的矛盾,而是秦、赵之间无可调和的底层矛盾。
不管是官僚集团,还是世家贵族,都是赵括需要进行拉拢和团结的对象。也只有集中可能集中的全部力量,赵国才能与秦军一较高下。
抓住主要矛盾,放掉次要矛盾,从来都是掌控事件最有效的办法。
这一点,历史书中早已经用无数的鲜血书写过。
默默在心中点了点头,赵括也当即同意道:“九原郡新附,又经历一冬的雪灾,的确需要老成持重之臣前往坐镇,老将军愿往,寡人倍感欣慰也。”
“便如将军所请,即日持节,提调九原郡、代郡两郡所有军政要务,允便宜行事。”赵括随即继续淡淡地开口道。
而随着“便宜行事”的话语一出,众人先是一惊,紧接着
就是一阵的后怕。
“便宜行事”可不是随便给予,这也就意味着在九原和代郡,廉颇将军就相当于当地的诸侯,就连两郡的郡守,廉颇都将有着任免甚至是杀伐的权利。
众人所惊的,自然是赵括对于廉颇的无以复加的信任。
而王上能许下这样的承诺,自然北地的情况恐怕并不那么乐观,恐怕已经有人为祸其中也说不定。
这也是众人所后怕的,要不是平原君的话语接得快,恐怕此时自己已经自告奋勇地向王上要下这个任务了。
这可就真的要老命了。
但廉颇却并没有理会众人略带惊讶和后怕的眼神,径直答应道:“末将领命。”
“好。”看着其下诸多臣子的表现,赵括的心中也是很满意,随即又对这边的将领们继续说道:“北地九原不稳,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可有哪位爱卿愿意为寡人往淮泗之地走上一躺?”
话音落,不待众人反应,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田单,当即出班答道:“末将愿往。”
“以田老将军在淮泗郡之余威,田老将军愿意再辛苦一趟,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赵括当即也点头道:“便由将军前往淮泗郡,依廉颇将军之例,许将军便宜之权。”
“多谢我王。”田单也当即拜谢道。
就这样,在众朝臣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里,赵括已经将今年里最重要的两项人事任命给安排了下去。
最重要的是,这两份任命
,是那样的有理有据,且一东一西,绝让人意想不到,赵括的目的会是北面的燕国之地。
相信,即便是这个消息传到了任何国家的耳中,也都不会有太多的反应,都只会认为是赵国在经历过雪灾之后的一次例行地巡视和镇压而已。
当然,若赵括的动作仅仅是这样而已,依旧是不够的。
让他国的眼睛始终盯着自己,盯着廉颇和田单将军,时间长了肯定要出问题。
所谓久守必失,更何况,廉颇中途转道,即便做得再干净利落,时间长了,也难免被发现异常。
最好的办法就是人为的制造热点,将所有国家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就像是现代的危机公关,在明确是己方的问题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不是道歉,更不是死不承认,甚至冷处理也不是好办法。
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转移公众的注意力。
比如,手搓出一个可控核聚变来,谁还管你昨天跟谁闹出的什么绯闻来。
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因此,在朝堂上做完一场小秀之后,随着廉颇和田单将军的启程。一场颇为“秘密”的出使也随即在酝酿之中。
是的,赵括要命人“秘密”出使魏、楚两国。
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出使魏国,就是要与魏国商议会攻韩之国的细节;
出使楚国,则是要与楚王告知秦国即将在今年对楚国下手的消息。
不过,因为要甄选出使之人的
缘故,不可避免的,出使的消息还是扩大了不少。
秦国的黑冰台这几年在邯郸的势力虽然被削弱了不少,但作为秦国唯一的敌人,秦国还是不惜代价地向邯郸投入着间客,因此,这么“大”的风吹草动,自然也瞒不过秦人的眼睛。
可以说,赵国的使者才刚刚选出来,还没来得及出发呢,那边咸阳的秦王便已经得知了赵国出使的目的。
不过,相应的,赵平手下的暗卫也在此次情报战中斩获颇丰。
更要命的是,这个消息,赵括本就是有意让秦王所侦知的。
攻韩,本就是一个烟雾弹,要的就是将秦国、甚至是韩、魏国等诸国的视线牢牢地锁定在韩之国中。
至于告知楚国消息,一来是为了提出用兵器换粮食的建议,二来,就是纯粹地恶心秦国。
这样的消息,赵括自然是希望越早传道秦王的耳中越好了。
如今,在黑冰台损失惨重的情况下,这份消息便越发的可信了。
当然,孤证不利。
在得知秦人已经将消息传递的同时,两批使臣也随即踏上了出使的道路,相信他们在魏、楚两国的表现,也会给秦王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赵括给出的信息。
与此同时,仍在邯郸的李牧也已经做好南下的准备,随时在秦王的心头烧起最后一把火。
节仗缓动之下,赵国的使臣再度来到了魏国国都之外。
信陵君依旧亲自来到了城门外迎接着赵使的到来,依旧
是一派歌舞升平的宴席,甚至魏往与魏国的朝臣们比上次更加热情。
也正常,在驳了赵国的面子,没有给予赵国粮食之后,不怕那是假的。
甚至魏王都想安排粮食送往邯郸赎罪了,好在信陵君还是将魏王给拦了下来。
如今赵使重新到来,魏国上下自然更加地热情了。
只是这次的赵使显然学聪明了,大庭广众之下绝不吐露半点意图,非要与魏王私议。目标很显然了,就是不想信陵君这个“麻烦人”参与其中。
信陵君倒也知趣,在听到了赵使的要求之后,便乖乖地和其他大臣们一道,随着宴席的散场而离去。
在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了魏王之后,赵使才拿出了赵括的国书,递给魏王并详细地阐述了赵国想要进攻韩之国的意图,同时也向魏王表达了邀请之意。
而赵括开出的筹码则是,只要魏国出兵五万以上,就可以瓜分除了韩之国国都新郑以外的一半土地。
应该说,赵括开下的价码依旧是十分的诱人的。
至少魏王,是狠狠地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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