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邯郸终于还是“乱了”。
就在赵秦决战的关键时刻,确切地说,应该是在河东的五万秦军,浩浩荡荡地杀向上党之时。
河东的战事,是从邯郸往赵括处转达的。
因此,邯郸城内的百官甚至比赵括还更先知道河东的“危局”。
河东秦军大举压境,上党眼看不受,而赵国国内已经无兵可调,这在一众的存了反叛之心的朝臣眼中,怎么不是“危局”呢?
人呐,往往只愿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也只愿意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事情。所有对自己的见解有利的因素,都将会被无限放大,而对自己观点不利的因素则会被无限缩小,甚至是无视。
就像如今的平阳君赵豹等人。
在他们的眼中,上党郡足足两万多精兵,简直就跟不存在一般;
而那防御严密的空仓领、光狼城,还有曾经挡住过秦军整整三年的泌水,在他们的眼中,也跟纸糊的没有区别;
至于从韩地到上党不过区区数日的路程,在他们的眼中,更是宛如天堑。
明明最多也不过是损失掉韩地的利益的一仗,在平阳君等人的渲染之下,硬生生地变成了一次大输溃败,甚至要亡国灭种的存在。
而作为先王叔父的平阳君,也是顺势登高一呼:要“罢赵括,废行政,挽狂澜”
偏偏,还真就有人信了平阳君的邪了。
集会几乎是三天两头地在平阳君的府邸进行。
只是,这边的会才
刚刚散场,那边平原君和暗卫首领赵平的案头之上,便有详细的奏报呈上,还是通过不同途径、不同人员呈上来的。
可以说,以平阳君为首的这群跳梁小丑,几乎一直在平原君与赵平的注视下“裸泳”。
这群人还偏偏自我感觉良好,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危险。
要不是考虑到平阳君赵豹特殊的宗亲身份,赵平早就上门拿人了,仅仅是手上串联朝臣攻讦新政的证据,便足以让平阳君等人身陷囹圄了。
到底是平原君的兄长,赵平也是一忍再忍。
当然,平原君也是在给自己的兄长最后的机会。
在赵国和兄长面前,平原君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但这并不妨碍他给自己的兄长最后的机会。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平原君显然也是为了钓到更多的大鱼。
同时,等待他们的行动,也是为了能够彻底地锤死这群心怀异志之人。
终于,在暗卫的密切关注之下,这群人还真就行动了。
来自各族的数以百计的青壮被召集了起来,在平阳君的带领下,手持着先王王后的诏书,浩浩荡荡地便杀向了邯郸府衙。
他们的目标依旧是那么的愚蠢,即便经过了数次的修改,他们还是将夺取邯郸府衙的兵权作为了第一要务。
只是,等他们趁着夜色,浩浩荡荡地杀向了邯郸府衙之时,却发现府衙之中安静异常。
连带着本该在外站岗的衙役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
这已经是明白地告诉平阳君:别闹了,你的所作所为早就被监视住了。
这也是身为首辅的平原君好不容易彩跟赵平商量来的,给予自己的亲哥哥最后的警告。
只可惜,已经被反叛的快感冲昏了头脑的众人,根本看不清形势,更不懂平原君的苦心,只以为是自己浩浩荡荡的行军吓跑了府衙前的吏员。
浩浩荡荡的叛军甚至没能在空空荡荡的府衙前多作停留,便已经杀入了府衙之中。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府衙的大门被无情地撞开。
即便是在二堂之中,也能清楚地听到这清脆的响声。
无疑,这记巨响也如同一柄大锤狠狠地砸在了正端坐在二堂上首的平原君的心头,到底是一母同胞,即便到了如此地步,平原君依旧想要保他一命。
只可惜,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当即,在平原君下手的赵平闻声便站起了身,朝着平原君双手抱拳,便道:“君上,按照约定,门破之后,便将由末将接管相应事宜了。”
轻叹了一口气,平原君无力地闭上了双眼,随手一挥,道:“将军且自便吧。”
“是。”赵平当即抱拳领命道。
说罢,赵平转身便向那大堂走去。
另一边的邯郸令也当即向着平原君拱了拱手,随即跟着赵平往那大堂而去。
从二堂到大堂,不过几步路程而已,因此等那平阳君等人攻入了大堂之上,赵平却是带着邯郸令,稳稳坐在了正
中的案桌之后。
“邯郸令?”平阳君显然并不认识坐在主位之上的赵平,目光却是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邯郸令,道:“你怎在此?”
闻言,邯郸令却根本不曾答话。
这样的态度着实惹恼了平阳君,当即平阳君也顾不得其他,抽出腰间宝剑,便厉声呵斥道:“快快交出令牌印信,某可免你一死!”
“噗呲。”听着平阳君的话语,邯郸令却是笑出了声音。
何其蠢笨之人,子夜时分,自己如此之快地出现在大堂之上,这还不够诡异的吗?居然还敢大放厥词,脑子被驴给踢了吗?
邯郸令是真的有些怀疑,平阳君真的和平原君是一母同胞吗?
“笑什么?”平阳君仿佛遭到了莫大的侮辱,当即提着剑再度怒斥道。
“嗯,君上容禀。”邯郸令的嘴角简直比那AK还要难压,随即略带调笑地继续说道:“下臣是赵国之臣,本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即便发现再好笑的事情,也不该笑出声来。除非。”
“除非什么?”平阳君下意识地问道。
“除非实在是忍不住。”邯郸令顿时又笑出了声。
不仅是邯郸令,本来一脸严肃的赵平也在此时笑出了声。
不得不说,平阳君的这一举动,着实让赵平心中的自豪与兴奋之情消散了不少,毕竟赢一个傻子,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兴奋与自豪的吧。
“大胆。”平阳君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似乎是不想这场闹剧继续
下去了,赵平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轻轻拍了拍手。
顿时,“噌、噌”的拔刀之声瞬间萦绕整个大堂,紧接着数不胜数的黑衣黑甲之士从二堂之中鱼贯而出,将平阳君一行人团团包围其中。
与此同时,府衙之外也响起了阵阵的马蹄声与整齐划一的步伐。
循声看去,一队队身着铠甲的士卒明晃晃地将巷子的两头堵住,甚至就连府衙对侧的墙上,都出现了弓弩手的声音。
点点星光之下,那锋利的箭簇之上更是泛着点点的寒光。
顿时,所有还在院外的青壮们都呆立在了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只可惜,大堂之内的平阳君却丝毫不知外间的情形,眼见着二堂鱼贯而出的卫士,平阳君甚至大声嘶吼着:“来人!”
这还来个屁啊!
但凡有一人敢有任何的动作,不用怀疑,墙壁之上的弓弩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射杀当场。更别说两口两侧那密密麻麻的,正向着府衙如墙而进的大军了。
里头的平阳君就算是喊破了嗓子,也注定没人理会。
赵平却并未下令拿下,只是静静地看着平阳君的表演。
好在,眼见着前院数百青壮竟无一人应答,大堂内的众人,总算是有人看出来情况不对了,当即就想要从大堂中溜走。
一脚踏出大堂,却被一根锋利的箭矢给钉在原地。
哀嚎声瞬间充斥着整个大堂。
而这声哀嚎,也彻底地打破了门外这群青壮的心理
防线。
只听得“当啷”一声,终于有青壮受不了那压迫的气息,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不一会儿的功夫,数百的青壮便已经彻底地放下了他们的兵刃,抱头跪在府衙的门前。
“再嚎叫一声,直接了断。”赵平冷冷的声音随即响起。
刚刚还在哀嚎着的那人,赶紧蹲了下来,面对着自己满是鲜血的脚,那人甚至只敢小小的啜泣起来。
很快,府衙外的裨将入堂禀告道:“将军,五百青壮已经束手就擒。”
“好!”赵平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下令道:“将堂上之人悉数拿下,但有反抗,就地格杀。”
“是。”早已经等候多时的众甲士没有犹豫,提着手中长刀便向平阳君一行人走去。
好在,这群人计谋虽然不怎么样,审时度势的能力倒是不来,眼见着大势已去,即便是心有不甘,大都也倒是没有反抗。
而那少数敢于反抗的,要不就被箭矢直接钉在了地上,要不就被甲兵格杀当场。
这可是叛国之罪啊,即便是就地格杀,也毫不为过。
当然了,平阳君除外,没办法,他有个好哥哥。
与此同时,埋伏在城楼下想要控制城楼的叛军,也被赵平安排的暗卫人员轻松拿下。
虽然算是发生了一些反抗,但在训练有素又有着甲胄护持的正规军面前,这些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夫,实在是有些不了,
于是,在很快的时
间里,邯郸城内的这次叛乱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在邯郸城内的百姓,甚至都没能感受到叛乱的存在,就已经被平原君和赵平给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当然,扼杀容易,审理却难,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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