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凰有些颓废地坐在沙发上，神色恹恹，精神看起来确实不太好。不过就是过了一天的时间，前天还好好的，怎么会……
栗小寒也看到了她提过来的行李箱，不由道，“明凰，你这是……”
楚明凰抬起头来，栗小寒这才看清楚她的右脸还有一记清晰的五指印，她咧了咧嘴，苦笑道，“我没地方去，不想回家，就来投奔你的，会不会打扰了？”
这真要是打扰就太生分了，栗小寒挨着她坐下，摇了摇头，“你要在这里住多久都行，怎么算打扰？只是赵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脸上是谁打的！”
如果是赵翊风，栗小寒一定会怂恿丈夫叫人去把他打一顿！
楚明凰的确受了很大的气，她忍了这么久，这时候终于爆发了出来，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流了出来，“我真的特别后悔嫁到赵家去，我是喜欢赵翊风，可是也没到什么尊严都不顾的地步。”她吸了口气，抬起头，又道，“之前我婆婆当着我的面给她宝贝儿子选秀，开后宫，这件事我已经不计较了，这阵子我和赵翊风搬出去住，我以后这就消停了，可是老太太还没打算放过我！”
果然是赵老太太又在背后掺和，栗小寒不由想到了凌瑾渊的老娘，这两人怎么就这么像。而她和楚明凰两个人，一直处在一块，就连这些都这么相似。
“说吧，到底怎么了？难道又是逼着赵翊风和你离婚？她只会做这些把戏？”栗小寒皱了皱眉，可能是凌老太太也做这种没脑子的事，所以她连带着也恨上了赵家的那位。
楚明凰摇了摇头，用面巾纸把眼泪擦了，吸了吸鼻子，道，“这次她换了手段，所有人都以为她放宽了政策，可是不还是在逼我。她给出了两个选择，一个是让赵翊风和别的女人生出一个孩子，孩子就算是她的孙子了，另一个就是代孕，两个意义相差不大……我从来没觉得我有都大方，大方到要把别人家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养！”
楚明凰也不过和赵翊风结婚快两年，两人第一年都是在避孕，没想要孩子。到了这第二年，老太太就坐不住脚了，整天要给儿子选后宫，排挤正牌老婆……现在又闹出这一招。
栗小寒也头疼的不行，天底下都只有老娘盼着儿子好的，可是整天把儿子弄的鸡飞狗跳的，也就这些天天闲得发慌的富太太了。
“赵翊风是怎么想的？你们还年轻，又不是生不出孩子？要真等到三四十岁再生不出，走走代孕的这条路也还说得通，他不会同意他妈的话了吧？”
赵家的情况和凌家整体上有相似之处，只是凌瑾渊说什么做什么都雷厉风行，而赵翊风就不一样了，赵老太太就他一个宝贝儿子，一直宠着惯着，赵翊风难免有点愚孝。之前搬出去住也算没按老太太心意来，这一次老太太说这话，他也没有标明自己是什么态度。
可是这样，只会让楚明凰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栗小寒听了这话，脸色一冷，“他还是不是男人！他老娘一会儿让他和你离婚，一会儿让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他没表明态度？难道就让老太太这么胡闹下去？”
“我不知道……”楚明凰对丈夫失望透了，但凡她丈夫有凌瑾渊的那点子果断，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她现在是身心俱疲，尤其想到赵老太太昨天扇她的一巴掌，说出那些难听的话，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回赵家了。
大不了就离婚，谁又真的怕走到这一步。
“小寒，我和赵翊风不是第一次谈离婚了……你和凌瑾渊之间就算再怎么作弄，可是他护着你，会为了你和家里把话说开，可是赵翊风，他可舍不得他妈，这次如果真的离了，也挺好的。”省得每次心惊胆战，还要受那老东西的窝囊气。
“你真的想好了？万一赵翊风来找你，你也不回去？”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栗小寒也不好插嘴，就算赵翊风再不是个东西，可是他到底是明凰的丈夫。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要我答应代孕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如果让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那直接一拍两散，叫我认别人的孩子做子女，我还宁愿去死！”楚明凰不是没有性子，只是被婚姻磨平了棱角，而赵老太太成功地让她不想忍下去了。
栗小寒点了点头，“多余的事我也不好说，反正你先在这里住着，别的事也别想，一切等赵翊风来了再说。”
只是这一巴掌，恐怕没那么容易了结。女人都是记仇的，栗小寒比谁都懂，就像她现在，同样也是恨透了蛮不讲理的凌老太太。
到了晚上，栗小寒申请去楼下陪好友，也就是卧室里的那张大床可以让给凌三爷一个人自由地翻滚了。
凌瑾渊也不是不想挽留，可是想到楚明凰脸上的那清晰的巴掌印，想到老婆的态度，也就默认了。不过独守空房的感觉，的确不大好，以前单身一人的时候，随便什么情况都没关系，可是有了媳妇儿，还是温香软玉抱在怀的感觉更容易入眠。
因为睡不着觉，他就打电话骚扰赵翊风了。这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按照平常的作息时间，赵翊风也是睡了，可是这几天是非常时期，哪里睡得着。
老娘给了他警告，只要他敢踏出家门一步，行！你要找你老婆，那以后这个家你就永远别回了，要媳妇儿还是要老娘，这你总得选出一个来。
赵翊风是孝子，正因为这样，他才为难。想到老娘扇过去的那一巴掌，想要媳妇儿看他的疏离眼神，他心下一阵刺痛。
床头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赵翊风伸手拿了手机，按了接听键，“凌三少？”
凌瑾渊恨透了赵翊风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这货但凡争气点，老婆怎么三番两次跑到他们家，一跑就是一个星期，这种苦行僧的日子凌瑾渊可是过够了，他直入正题，骂咧咧地道，“你最近窝在家里搞什么！你家老太太整天闹腾，你也没个章法，难道就要等你老婆和你离婚你才悔悟？”
离婚。
赵翊风心头猛地咯噔一下，掀开被子就下了床，穿上拖鞋站到落地窗前接着电话，“明凰是在你们家？”
凌瑾渊最嫌弃的就是赵翊风磨磨唧唧的性子，沉着声骂道，“要是不在，我还打电话给你干什么！看情况，你老婆是打算扎根在这了，你要是再晚两天过来，恐怕这婚是离定了……我家这位不方便说什么，不过我听了里里外外的意思，你老婆这次是下决心了。”
赵翊风自然不想见到这种结果，苦笑道，“你让小寒帮再劝劝她，我……”
“你还是不是男人，你难道还准备就窝在家里一辈子，在你老娘的怂恿下过日子？既然这样，你就没听过我说的这些话，我就当对牛弹琴了。”说罢，凌瑾渊就要挂电话。
赵翊风叫道，“我不是这意思，你让我再想想……”
凌瑾渊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把赵翊风骂的狗血淋头。
赵翊风这一晚上睁着眼睛到天明，凌三的那通电话把他点醒了。他妈只有他一个儿子是真的，正因为这样，这次也顶多是威胁，不可能真断绝母子关系……而明凰，却只有他一个，他不可能真做缩头乌龟。
既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不如干脆一点。
早上，赵老太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早茶，见儿子兴冲冲地下楼，就招了招手，“今天起的挺早，过来一起吃早饭？”
赵翊风苦笑，他现在是争分夺秒，万一老婆真下定决心离婚，他就惨了……
“不了，妈，我要出去一趟，先走了。”
赵老太太脸色霎时就黑了下来，“这么早就去公司？呆会儿等你老子一起走？”
现在才七点，赵父还在楼上睡大觉呢。
赵翊风也不打算隐瞒，淡淡地抿着唇道，“不是去公司，是去接明凰。”说着，他就去玄关旁边换了鞋，准备出门。
“去接那个女人？不准出去！你忘了我说的话了，你要是去接她，就……”
赵老太太的脾气还没发完，赵翊风就接了她的话，继续道，“妈，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可是老婆是我娶的，我根本就没有离婚的意思，现在她不在了，我总得把人接到身边才放心……至于你非得要我和别的女人做那种事，抱歉，我不答应。”
“你……”赵老太太被气得似乎要晕倒。
可是赵翊风再清楚他老娘不过了，装晕这是常有的事，他也不再回头，“妈，你要是不要我回来，那我就在外头住了，我和明凰日子过的挺好的，以后不管有没有孩子，我们都不会离婚，所以你还是打消那个念头……如果你嫌家里冷清，不妨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小孩子。”
孤儿院。
赵老太太再次气晕，她赵家的血脉怎么可能被外人混淆。可是当她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儿子已经一溜烟早就不见了身影。
“呕，呕……”大早上的，楚明凰一大早就在洗手间干呕了半天，栗小寒在她身后轻拍，不由有些担心。
“都吐了这么长时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楚明凰摇了摇头，“不用了，吐过就舒服了，就是脚下有点站不稳。”
按理说，家里吃的东西最近都比较清淡，没有什么油腻的会让肠胃不舒服，栗小寒心思转了一圈，愣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中午的时候把这话放在凌瑾渊面前提了提。
“女人怀孕不都是会孕吐，会不会是怀孕了？”凌瑾渊还是一个新兵的时候，去师长家做客，师长的老婆怀孕，就是这种情况。
栗小寒神色一怔。
不会这么巧吧……赵老太太刚嫌明凰没怀孕，现在就……
“明凰，我跟你说个事，你别紧张……”栗小寒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个七七八八，楚明凰一张小脸又是白了几分。
她的肚子有小宝宝了？
“要不下午就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栗小寒点了点头，“要是赵翊风来了，这事是说还是不说？”
楚明凰心里还有深深的怨气，冷着脸呲着牙，恶狠狠道，“不说！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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