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刺骨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那感觉,就像掉进万丈冰窟中一般,浑身僵硬难受,头皮发麻。
眼睛还睁得很大,嘴巴却无法张合,似乎已经失去控制。楚漠寒惊恐万分的望着眼前的人:「你……你是谁?」
一条银白色细长锁链绕在楚漠寒脖颈处,紧紧箍住了喉咙,令他连话也说不出口。四周是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光亮。唯独能够看到的便是那条锁链和绑缚自己的人。
他身形高大魁梧,穿着宽大黑袍,罩住整张脸。只露出双眸在外。他的眼瞳呈现琥珀色,瞳仁狭窄幽暗,隐约闪烁着淡绿的荧光,令人心悸。他身材修长匀称,肩膀宽阔有力,腰际束着一圈玄黑丝带,将完美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他身体挺拔坚韧,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凌厉威压,仿佛一柄出鞘利刃,随时可能夺取人性命。
这人是谁?楚漠寒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楚漠寒心中疑窦丛生,但因喉咙被锁住,说不出话来,也无暇去思索更多。
「呵!」黑衣人轻笑一声,沙哑低沉地嗓音宛若从远古传来:「楚漠寒,你居然忘记我了,真是叫人遗憾!」
这人是谁,楚漠寒听到他的名字立刻想起来,当初在边境,曾和他交过手。这人是西陵国最强悍的战将,楚漠寒曾亲自领兵迎战。
「你是西陵国的战神邪王!」
楚漠寒认识此人,但对方未必会认识他。毕竟楚漠寒已是十几年前的旧人。他没有见过楚漠寒,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黑衣人冷哼一声,语气中颇有不屑。
楚漠寒虽不记得此人,却知晓西陵战神的赫赫战功。西陵国有三大战将:邪王、战神、武神。这三个人,每一个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天神,战绩彪炳,是西陵国最有权势的人物。
「我当然记得。」楚漠寒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恨不得食汝肉喝汝血,千刀万剐。」
「哈哈!」黑衣人狂妄地大笑,笑声震耳欲聋。楚漠寒忍不住皱眉,但对方没理会他,继续大笑道,「楚漠寒,你的野心太大,迟早有一天会毁灭整个西陵。」
楚漠寒不甘示弱道:「你的野心才大。当今天子乃是圣君,治国有术,文韬武略,英勇善战。你趁乱夺嫡,杀害兄弟,谋朝串位,罪孽滔天,你的子孙后代全都会遭报应。」
「哈哈哈!」黑衣人再度疯狂地大笑。这次的笑声比刚才还要放肆,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报应?你以为西陵天下还是当初的西陵吗?楚漠寒,我承认你很聪明,很有能耐,但那又怎样,你终究还是输了,落到了我的手里。」他停顿一下,突然伸手揪住楚漠寒胸口上的铠甲猛力撕扯。楚漠寒闷哼一声,疼痛使劲扭曲了五官,额头青筋暴突。黑衣人一拳击在他腹部,楚漠寒痛苦得弯下腰,咳嗽连连。
「别急着死啊,咱们慢慢玩。你是我最喜欢的猎物,怎么舍得让你就这么容易死呢?」黑衣人俯视着楚漠寒,残酷嗜血地舔舐唇瓣。
楚漠寒捂住肚子,用尽全身力气往旁边滚了过去。黑衣人抬脚踩在楚漠寒肩膀上,用力碾压,疼得楚漠寒几乎昏厥。黑衣人冷笑一声,抽出匕首抵住楚漠寒的心脏部位:「想逃,没那么简单。你乖乖告诉我,你身上藏了什么宝贝?」
楚漠寒拼命喘息着,努力调节紊乱的呼吸,冷静地回答:「没有宝贝。」
「哦?」黑衣人眯起眼睛盯着楚漠寒的表情,似乎在观察他是否在撒谎。片刻后,他缓缓松开楚漠寒,「我不相信。」
楚漠寒心中一凛,果然还是骗不过去。
黑衣人收回锋锐尖刀,冷冷注视着楚漠寒。忽然,他扬起手臂,挥出数道风刃劈
向楚漠寒。这些风刃极快,迅疾如电,眨眼就飞到了楚漠寒近前,他躲无可躲。
眼见就要命丧黄泉,楚漠寒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
就在楚漠寒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毙命于此的时候,一抹红影飘过来挡在他面前,纤柔娇躯毫不犹豫地替他挨了一剑。鲜血溅出,楚漠寒瞪大双眼,惊愕地望着楚晚湘。
楚晚湘脸颊苍白,身上染满了猩红色液体,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她微微蹙起秀丽黛眉,抬起右手擦去鲜血。
黑衣人愣住了,他的确是想杀楚漠寒,但他万万没料到,楚晚湘居然会奋不顾身地救下楚漠寒,这是他没想到的结果,所以一时愣住,没能及时阻拦。
「湘儿……湘儿……」楚漠寒艰难吐字,他的嗓音嘶哑而干涩,像是久旱逢甘霖,渴望得到水分。
「嗯?」楚晚湘垂眸望着他,清亮凤眸中浮起一层雾霭,看得楚漠寒鼻腔一酸。他想伸手抱她,但浑身僵硬无法行动,只能怔怔凝视着她。
「你是不是傻,你是我夫君呀,我为何不救你?」
「你不是不愿意嫁给我吗?」楚漠寒低低喃喃道,心底涌现一阵暖流。他们成婚以后,她不止一次拒绝过自己,还说什么「我们不合适。」
原来不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而是因为这样。
楚晚湘抿紧嘴唇,不敢看他。
黑衣人冷哼道:「楚晚湘,你以为你现在是西陵战神,还能保护得了他?」
「西陵战神?我呸!」楚漠寒愤怒道,「我不稀罕当什么西陵战神!」
楚晚湘抬眸看向黑衣人:「你不是我的敌人吗?」
「我们不是你的敌人。」黑衣人摇摇头说道,「我们只想活捉你罢了。」
楚晚湘不禁诧异,这人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笑了两声:「我们的仇,你不记得了吗?」
仇?楚漠寒茫然地摇摇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黑衣人轻蔑嗤笑一声:「你不想听也罢。总之楚漠寒,你今日必须死!」他说完,挥舞匕首朝楚漠寒刺过来,楚漠寒闪身避开。两人缠斗了片刻,黑衣人发现楚漠寒竟然恢复了实力,不仅不再狼狈不堪,甚至还处于上风。他眼珠转了转,忽然改变计策,退开数步后,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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