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伏丫头,今日恐怕是臣最后一次在长安为陛下大汉效力了!”
“长安城大乱之势,已经不可挽回,臣继续留在此地,不但不能为陛下解惑,就是自己,也宛若置身在虎狼之口!”
贾诩放下手中竹书,微笑的看着已经隐约为自己弟子的小皇帝,微笑道。
刘协听到这个在长安城,唯一可以给他安全感的中年男子,也要离开了,先是眼眶一红,然后猛地在榻上站起。
“文和公,你也要舍弃朕而去了?大汉,是要亡了吗?”
“是李催要称帝,还是那些黄巾余孽,要黄天当立了?”
刘协几年怯懦,今日之话,是他一生难得说出的慷慨激昂之言。
贾诩见到小皇帝如此,不到没有生气,反而走上前,欣慰的摸了摸刘协的脑袋,轻轻摇了摇头。
“陛下,大汉当不会亡,李催,杨奉众人,哪里能够撼动这九州巨鼎重器?”
“是李催,郭汜,都误以为吾有通天之能,群狼只只居心叵测,两人都要用吾的虚名,来震慑彼方,如此一来,长安漩涡,臣虽不在江河之中,却也已经被卷入了!”
“自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吾世食汉禄,些许微才,总要为陛下,先找些余地的。”
贾诩最后一句话,刘协和伏寿都有些听不懂,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男子,明明要为大汉尽忠,却还是撒丫子了。
“陛下,陛下当知道祖皇中兴大汉,在河北还有耿侯离开陛下,去渔阳募兵一事!”
“天下之事,反复变化,此时,就是臣在乡野山间,在河南之地,比起在此,更加对陛下,对大汉有用之时!”
“陛下放心,如今天下虽乱,九鼎尚有世家豪阀撑之?董卓残暴不残暴,李催暴虐不暴虐,王允居心叵测不居心叵测?”
“天下间,数万世家豪门,站在陛下身后,同大汉依存,陛下弱了,尔等自然欣喜,只是此等人,也定然不会想看到陛下没了,大汉亡了!”
“如今长安大局,就是世家子弟出手,士人博览群书,掌天下政脉,蛰伏数年,这一出手,不就是雷霆万钧之势?”
“陛下当知道,李催,郭汜空有军威,在士人手中,却宛若提线木偶一般!”
“西凉一脉豪雄,再无陇西汉军雄威,当颓之,黄巾白波余部,还要大汉的富贵,自当站在陛下身后,还有那长安城中的无形大手。”
“如此多的布置,没有一路,是要陛下命的,天相帝星虽然黯淡,却有南移将星拱卫之兆,放心,一切无虞!”
贾诩说起天地大道,一张猥琐的脸,瞬间充满了难以言说的神秘味道,让黑胖子,整个人的气质,宛若神袛一般。
要是方广在此,听了贾诩此地无遮掩之言,一定惊骇莫名。
西凉一脉,确实在后来的史书中,渐渐没落,等沦落到了马家,韩家这样的杂牌世家代言陇西豪阀,其实就已经是没落的表象了!
毕竟马超羌人学脉,韩遂屡叛大汉,两人在太师在的时候,都被董卓嫡系,压的死死地。
而杨奉,韩暹,则都是反正的黄巾军,没有自立的本钱,只能依附小皇帝。
贾诩如此一番话,刘协听的一知半解,最后几句,听的小皇帝眸子一亮。
面前胖子观测天相占卜,几乎从来没有错过,他说帝星无虞,那帝星,当然是无虞的。
“文和公?你说南移将星拱卫?言下之意?”
“陛下,关中龙气已破,大汉再兴,当在中原之地,不过半年,陛下就要离开长安,这是天兆,南方,有等着陛下之雄主呢!”
刘协嘴巴微微张了张,很想问,贾诩口中的雄主是谁,他看了面前胖子大叔的脸色,不像要泄露天机的样子,无奈忍住了此问。
汉献帝不知道,看天相从来没错过的贾诩,此次帝星移动,却看的不是很分明。
在贾文和熟悉的天道变化中,星宿,这半年,还在为另一股,他并不知道的力量所改变。
贾诩博览先秦古书,从来没见过如此现象的记载,胖子在长安蛰伏钻研,最后得出的结果,也只知道这股力量背后之人,当起于冀州,幽州之地,现在,却在黄河以南,守时待势。
屋中,忽然沉默了下来,贾诩一眼扫去。小皇帝满脸的疑惑,又不敢问出的样子。
想到眼前孩子孤苦,被董卓掳来,恐怕还没平常百姓子女喜乐,贾诩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柔情。
“陛下,日后对陛下,对大汉大有裨益之人,当起于河北之地,现在河龙之南蛰伏!”
“朝中日后要有此履历之人,陛下留心就是了,自来天道之密,君不密则失其身,此事,你我三人都在不要提,陛下心中有数。”
贾诩还是冒着天道反馈的危险,提醒了面前的小皇帝。
刘协和伏寿同时眼前一亮,两人的手扣在了一处,眼中闪过明悟,同时点头。
“文和公,你说长安除了朝中众臣,还有人在影响朝局,还是世家大门,吾家就是大门,不是父亲有什么瞒着不说的吧。”
伏家乃是西汉大司徒之后,琅琊名门,伏寿少女开窍的早,更加务实的问出了现在长安乱局的根源,贾诩听了,摇头笑了笑。
“陛下,伏姑娘,此事和姑娘家门无关,不过和陛下以后的姻缘,只怕还有些干系!”
“车骑将军董承,心向陛下,他家中有个女孩子,以后,可为大汉嫔妃,和伏姑娘,一起辅佐大汉社稷!”
“此事背后之人,做事隐秘,却逃不过吾的眼睛,明日吾就要先去华阴,依托同乡段煨庇护,家小数日前已然西去,不敢不报陛下知晓!”
贾诩笑眯眯的,忍不住又摸了摸先帝的头颅。
“吾不在长安,当有世家大族,庇护陛下!”
“长安李郭两人彼此攻伐背后作乱之人,吾已经以陛下的名义,假传诏书,请到了宫中,到底何人设计为陛下除贼,顷刻可知!”
贾诩说到这里,倒退几步,躬身行礼,走出了大殿,自然是为皇帝,去请世家庇护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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