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素来有捷才,否则也不会官渡之战,叛变的如此迅速。
今日之事关乎根本,老许咬着牙,一脸为河北人民着想的神色,几步站出,缓缓开口。
“主公,南征乃是大事,也是主公向天下人昭显,何人才可为汉帝所托!”
“全军南下,固然酣畅,只是青幽冀并四州,除了冀州,幽州有鲜卑部落盘恒,不少都是公孙瓒以前部曲。”
“青州有那泰山兵,素来和河北为敌!”
“并州张扬,更是放陛下南去许昌的罪魁祸首,如此算来,主公虽然新胜,其余地方也不可不防。”
“对了,还有关中,虽然现在疲弊,此地,可是真正的大汉龙兴之地,遣一上将,此时兵甲数万,就能占据此地!”
“主公想,若是分兵而进,是不是更为妥帖?”
许攸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居然句句有理,引起了袁绍的沉思。
郭图听的眼睛一亮,心中大喊一个妙字,在他看来,老许想的分兵,其实是分的沮授的权势。连忙出言附和。
“主公,子远之言有理啊,河北势大,纵然四方出击,也是必胜之势,青州,只要上将一人,或者高览将军,领兵即可击破臧霸,和他身后的东郡太史慈!”
“张郃将军,听说年轻的时候,曾有长安游历之事,带兵入关中,占长安,还可领兵从虎牢,洛阳,奇袭许昌。”
“只要颜良,文丑两个将军,和主公亲自领兵,大事可成亦!”
郭图话说到一半,沮授已经是脸上露出了苦笑,明白了这死敌杠精所想。
沮授也知道,南征,恐怕是邺城毕其功于一役的最大事体了,自己要占如此大的功劳,还要大事成亦,只能退让。
和万事以派系,自己利益为先的郭图不同,沮授心中想的,真是主公袁绍,再兴汉室,成为中兴 第一臣子,或者再创新朝,也无不可。
他为了袁家大车一路向前,愿意稍有退让,妥协一二。
“沮授,你看呢,公则,子远之言,可有道理?”
“主公,两人之言,吾觉得颇有道理,关中,青州,为河北两翼,两翼齐飞,中路突进,才是万全之策!”
“吾没有异议,一切之凭主公决断。”
“好,既然如此,那就定下了,颜良领五万大军为先锋,占据黄河渡口,其余军马,随吾屯于河北!”
“张郃,高览,各领本部兵马进兵青州,长安!”
“慢,主公,曹操得天子,固然暂时占据了中枢位置,其实,也种下了大祸隐患。”
“荆州刘景升,一向是主公铁盟,襄阳到宛城,再到许昌,不过数百里,若是刘表进兵,曹操更见窘迫!”
“主公之弟袁术,同徐州吕布,屡被曹操折辱,也可修书一封,让两人进兵,此两人现在式微,能抱住我河北参天大腿,是他两人的福分!”
“如此一来,天下州郡会攻许昌,曹操若不交出天子,顷刻就是四面楚歌之势了!“
“毒!”
“玛德,真毒!”
沮授说完,郭图,许攸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两人几乎同时为曹操默哀。许攸更是想着,在曹孟德败亡前,先把方广,弄到邺城来,当个聚宝盆养起来的大事。
袁绍更是满面红光,能够彻底打垮昔日的小弟,一直是他隐藏在心中最深处的念头,现在看来,做多半年,小兄弟,就要驾鹤西去了。
“好,就是如此,沮公之言,句句在理!”
“诸位,各自去准备吧,吾幼子袁熙,久病方愈,和夫人说好了,家宴庆贺的!”
袁绍难得露出温情,说到幼子袁熙之时,嘴角都翘了起来。
他是内敛之人,当众感情外露,也只有谈到幼子时候,会这样了。
帐下文武,看出主公今日大怒之后,是藏不住的喜悦,顿时一起谄媚恭贺起来。
许攸声音最响,底气最足,笑话,刘夫人那里的好酒,就是许攸从许昌搞来的,现在天下一坛难求的许昌烧酒。
刘夫人的案头,更是让贵妇赞不绝口的香水。
有了袁绍内眷关照,许攸自觉,最近主公看他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
河北文武散去,四庭柱,忙着点兵操练,注备进兵。
郭图和沮授,更是难得的聚在一起,商议大事起来。
只有许攸,以调拨钱粮为名,先回到了府邸,这个号码帮大佬,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遣人給方广带去密信。
许子远将今日之事,和希望方广速速跑路,北来邺城,全部写在了信中!只希望,永远和方广站在一起。
许昌,提前一年接回献帝,带来的巨大副作用,曹操暂时还未看到。
曹军日夜操练,只等秋粮收齐,就南下宛城一战。
方广心思,则全铺在了工坊,城建大事之上,曹操眼见许昌城车水马龙,曹仁,曹洪收的市集赋税,比他心中所想的多了十倍不止,对方广越来越石满意。
一座许昌新城,就和树木一般,每日生长,几十万百姓,看的许昌昌盛一分,对于方广的尊崇,也就多了一分。
就连素来倨傲的世家高门,随着献帝而来的司马防,钟繇等人,心中也是日日惊骇,不知道方广,为什么如此精通城建之道。
刘备当日背刺献帝,彻底化解了和曹操的那点芥蒂。
曹孟德投桃报李,以献帝名义,给了大耳左将军的称谓。
这可是东汉中枢级别的官员,比起徐州刺史,在大耳心中,还更是荣光。
可惜玄德无兵,随着周仓缓缓而来的三千部曲,到了许昌,又少了一半。
左将军只有一千五百兵,比起那选锋营的赵云,都要寒酸了许多,让刘玄德不禁很是气结。
大耳名声,在百姓之中,偏偏许昌百姓,最喜欢的肯定是他的对头方广。
公卿世家,虽然看着皇叔表面客气,心中却还是当他织席贩履之人,玄德宅邸,几乎无人前来探访。
这让情商逆天,急于打开局面的大耳,满身情商口才,都没有用武之地。
想的太多,得到太少的玄德,在许昌住了二十日,已然眼神呆滞,有了抑郁的迹象。
这一日,家中内宅,甘夫人和糜夫人,为了一瓶许昌市面上卖疯的香水,吵闹了起来,自恃家世不凡的糜夫人,早就看甘夫人不爽,更是把梳妆案台都掀翻了,实乃东汉女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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