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河滩半圆形车阵处的曹军兵卒,也已然能够看到冲突而来的袁军骑兵了。
瞬间,袁术部曲中至勇者,撞在马车之上,不是自己瘫软坠马,就是被车上铁钩,从战马上钩落下来。
“先人板板的,给我杀!”
“劳资等的都要睡瞌睡了!”
甘宁益州方言出口,他的江上水贼部曲一起发喊呼应,从车底,车顶,牛车之间的间隙,一起喷涌出来。
水贼短刃,刀刀都是袁军甲胄连接处,刀刀要命,一时间,就和杀猪宰羊一般,将骁勇骑兵,宰杀在了河滩之上。
淮河南岸,天色突然变的黑夜一般,张勋早就吩咐部曲,点起了火把。
他只听见远处不断的惨叫声音,都是淮南,南阳口音,此两地也是袁术募兵最多之处。
张勋心中隐隐感觉不妙,正要擂鼓,要桥蕤步卒跟上,就看着纪灵,那个著名的纪大胆,满脸苍白,好像才和吕布酣战过一般,颤抖着回到了本军阵中。
“纪将军?怎么退避至此了?曹军如何?”
“大将军,曹军猛恶啊,和我手臂那么粗的矢头,数百步就可伤人,这仗如何打?”
“可惜我麾下裨将,赵家兄弟,当年看着张飞,吕布,都是一肚子不服,今日三兄弟,被一杆子就串在了一起!”
“自来两军交战,哪里有这般厮杀的,这方广,定有妖法!对,黄巾妖法!”
纪灵像是得了战场创伤症一般,说着说着,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
张勋听了一半,单手已经握住了剑柄,听他说完,腰间长剑,已然拔出了一半。
“妖法?纪灵,你临阵逃脱,还妖言惑众,你这不是辱吾德浅,实在是辱吾智低啊!”
“临阵脱逃,还有何可说的,来人啊,给吾把他拖出去斩了!”
张勋暴怒,纪灵面如土色,还是见到情形不对,赶到此间的桥蕤,劝住了张勋。
“大将军,不过小挫,就斩大将,恐于战局不利啊, 曹军再强,现在不过千人,吾自领军会攻,还怕彼军不败?”
“吾军十万人,就是把马鞭丢到淮河,也足以让河水断流了,吾愿现在冲阵!”
方广老丈人,立下后世著名的flag,张勋闻之大悦,命令部曲擂鼓,眼见桥蕤,带着浩荡步卒,漫山遍野向着曹军攻去。
桥蕤身先士众,治军森严,他深知此时黑色一片,士气才是最重之事,命令麾下部曲,点起了大片火把。
宁愿把自己暴露在曹军箭矢之下, 也要让众军知道,主帅当先正在冲阵。
这一下很是奏效,本来士气低迷的袁军,稍微振作了一下,喊着军令,层层叠叠向河滩压来。
河滩上,此时第三批曹军,已然在淮水河心了,方广躲着表情逐渐无良的庞统,来到了甘宁,麴义身旁。
“大同,天助我也,自从羌地灭贼,已然很久,没有向现在这么酣畅了!”
“先人板板的,大同,你这弩术,可不能多传,以后人人都用上了,江船都配上,后辈吃水上饭的,还怎么才能立足?”
麴义,甘宁,口中不论赞颂,还是抱怨,眼睛中,都有光在闪耀。
两人知道, 他们就是钉在了淮河南岸的钉子,守住此地,才是大胜根本,现在看来,此事并没有预想的凶险。
方广听着兄弟之言,含笑点头,忽然耳边,听到了山岳移动一般的纷杂沉重脚步声音,从远处传来。
这是至少数万人一起移步才有的声响,此地将军,都是百战大将,自然心中有数。
大家知道,袁术兵卒要以步卒主攻,都是心中一震。
甘宁抬眼看去,只见火光中,仲氏朝将军,桥蕤的旗号,在无数火把的映照下,格外的醒目,不禁心中大怒。
“先人板板的,这是找死不成,麴将军,对着那姓乔的射,射不死,吾亲自上前剁了他!”
甘宁满脸杀气,还要再说,衣袖已然被方广拉住,耳边,更是传来少年尴尬的声音。
“兴霸,麴将军,这人,可不能射死,不是,怎么死也不行,弓矢哪里射也行,最好不要近他数丈之地!”
方广脸上,露出难得的,带着羞涩的神情,让甘宁和麴义都呆住了。
主公杀伐果断,不论大耳还是吕布,说干就干,从来没有半分迟疑,怎么今日,对个袁术麾下的小角色,如此关照。
两人不敢多问,只是眼珠乱转,显然心中迟疑。
方广轻轻咳嗽两声,主动解释。
“桥蕤,是大乔,小乔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岳丈,若能拿下最好,她们两个千里来投奔我,总不能反手,就杀了别人父亲的吧。”
“啊,岳丈,受到,受到!”
“原来是大同的老丈人,也不早说,吾知道了,马上吩咐麾下儿郎,离着桥公远些!”
麴义,甘宁脸上一起露出笑意,两人对视一眼,自去吩咐军卒了。
这下却月阵,留了大概十五度角没有输出,别的方向的袁军,还是死伤一片,桥蕤身边,却是一根箭矢没有。
这下其余袁军,也聚在了桥蕤身边,一时间,数万人就和二战躲在坦克后的步兵一般,躲在了桥蕤的旗号下。
此时,第三波曹军也已然过河,子龙白马银枪,听到甘宁说起主公岳丈事情,面色肃然,几步赶到了方广身边。
“大同,主公夫人贤惠,今岳丈在彼方,乱军中刀枪无眼,万一有个闪失,乃是终生遗憾。”
“子龙不才,愿意为主公擒回桥公,如此才不至于有大憾之事!”
“子龙,这,为了私情,陷汝于险地,不妥啊!”
“险地?非吾自夸,只要不是关二那般偷袭,百万大军,在吾面前,也不算什么,此时天黑,正是奇袭时候,大同不要犹豫了,这便去也!”
赵云含笑拍了拍方广手掌,以示安慰,此时,袁军先锋,已然推到了牛车边,和曹军厮杀起来。
方广目视子龙清朗双眸,轻轻点了点头,与此同时,袁军两侧的黑暗中,忽然鼓声响起。
“败了,败了,袁术败了!”
“快跑啊,袁术败了!”
在骑兵冲锋的马蹄震颤声中,许褚,典韦精心挑选的大嗓门兵卒,一起嘶吼起来。
天空中,一道电光闪过,数万袁军分明看到,三队长龙骑兵,一起向着本阵冲来。
其中两路,乃是选锋营和虎豹骑精锐,剩下一路,乃是一人一路,常山赵子龙,身若雷电,箭一般直直向着桥蕤大旗冲来,真好淮河白龙一般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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