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司农,位高权重,说话却如此谦虚,让泰山众豪,心中更爱。
一眼扫去,方广面如冠玉,华贵可压公卿,同一年前气质,又不相同。
身后赤兔还在警惕的打着响蹄,扫视着众人,赵云,张辽,高顺,都是体态雄壮之将,望之便让人心折。
“高宜,一年多不见,汝清减了不少啊,当年大耳意图北窜,被高宜死死的挡在了南边,曹公听说此事,都说要亲来泰山呢!”
“就是,当年也和臧将军对阵过,泰山山泽之间,能力抗陷阵甲士,还能全身而退的,只怕不多,高顺,是不是?”
张辽,高顺,当年奉吕布之命,也和臧霸交战过。
文远天性是淡薄之人,自从和方广相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不复当年吕布麾下严刚。
在方广身边几句话说出,不爱说话的高顺,一个“然也!”的回答,顿时让臧霸,心中大喜。
“诸位都是吾泰山兄弟,来,来,来,城中早就准备了好酒,或者登山一酌,也是别有野趣的!”
“好,那便是登山小酌了,久闻泰山春色,天下难觅,吾不知,当年汉武封禅之石,可还在否,该当一观!”
方广仰视面前高山,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两世为人,九州唯有山水日月不便,既然降生此间,自当一逞前世未展之雄志!”
“请,清,方司农,前方不远,就是登山之路!”
眼见方广喜欢泰山,臧霸心中大喜,就要当前引路。
就在气氛一片和谐时候,忽然方广身后,传来孙礼的惊呼声音,还要赤兔马的嘶鸣,管亥鹅叫一般的笑声。
众人心中一惊,回身看去,只见赤兔马前,泰山猛将孙礼的肩头衣物,已然被咬烂。
孙礼光着膀子,被惊吓的连连后退, 直退到了管亥的怀中。
“孙兄弟,这是?”
臧霸的脸直接涨的通红,没想到啊没想到,泰山群豪的面子,今日丢在了马匹身上。
“无妨,臧将军,赤兔性烈,除了吾麾下几人,不喜欢其余人近身的。”
方广一眼看去,也忍不住嘴角翘起,他几步走到赤兔身边,拍了拍战马脖颈,这才让赤兔慢慢安静下来。
想到此次东来,他和众夫人一起去看赤兔,此马还认得貂蝉,屁颠颠的跑来相迎,不住的暗示,它要离开兖州牧场。
方广心中疑虑,问起枣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兖州战马,风靡九州,其中赤兔的子嗣,更是被高门公卿子弟,以万金预定。
兖州万事勃发,正要用钱时候,枣郡令不禁有些急功近利,给赤兔安排了足足几十匹上好的小母马。
赤兔虽强,长期繁劳,此次再看,已然瘦了不少了。
这艳福过甚,就是灾难,人马同理。
本来随着吕布打了几年仗,想放纵一下的赤兔,忽然发觉,配种比打仗要累。
赤兔马何等聪颖,缠住了貂蝉, 还破天荒的给方广接近,人马想到了一处,这才有今日赤兔泰山之行。
管亥身后,早有亲信牵走了高大的战马,众人下马,一路向泰山山顶而去,直到了当年汉武帝封禅之地。
“登于泰山,万寿无疆,四海宁逸,神鼎传芳!”
武帝铭文,刻在一块酷似三足鼎的大石之上,方广年代,此石早已寻觅不到,只能在泰安县志中找寻了。
东汉末年,当年可比秦皇的武帝之文,却还是清晰无比。
想到三百年前,大汉锋芒,直抵中亚之地,现在却是九州残破,他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这武帝铭文不远处,就是一处山亭,臧霸麾下担着食盒,随着众人上山。
眼见司农目视鼎石,默然良久,很是喜欢的样子,眼皮子素来最活络的臧霸,连忙命令部曲就在此地设宴,让司农大人观景。
一时间众人落座,正是午时,春日泰山骄阳,照耀的东岳宛若神山一般,金红绿黄相间,无比艳丽。
方广双手负后,目视面前山色良久,这才缓缓开口。
“宜高,北地之战,以速决为最好,如今九州疲敝,袁绍甲马众多,若是南压兖州,纵然丞相大胜,兖州也必然元气大伤!”
“吾这两年的心血,汝等泰山众世家的心血,便都白费了!”
“大同,吾也知道此理,还请大人落座,从去年岁末,河北州郡,就在积蓄钱粮!”
“现在冀州南北,袁绍设置粮站足足百座,存量几十万斛,就是怕断了粮道!”
“此人吸收了官渡冒进的教训,用兵谨慎了许多,就是要用河北之力,堂堂压来,同丞相,大同,比拼实力!”
臧霸也算当世有名大将,一番话同少年心中所想暗合,方广闻言,不禁轻轻点头。
“以正当,以奇合,今日到此,正是要同臧将军,议一个奇字!”
“然也!”
张辽,高顺,同少年司农,已然数次议论过此事了,数人看着少年手势落座,脸上神色,都不禁凝重起来。
“奇兵强于不定,弱于不久啊,宜高,袁绍在河北统御如何?民望如何,汝临近北境,心中所想,但言无妨!”
“大同,袁绍为人颇有其父祖之风,四世三公,行宽仁之举,河北万民宾服啊!”
“公孙瓒败亡,其实不是武德不盛,乃是上罪世家,下贩百姓,无人相助之故!大同,此乃正义之言!”
“宜高,汝是说了真话啊,吾也给你透个底,丞相还要三月方到,这三个月,吾等想尽办法,也要把袁绍大军,拖在河北之地,不能南进!”
“吾今日来,催矿看望还是其次,此次三千甲士,不日当长驱直入河北之地,卫霍两位将军可行之事,吾辈难道不可为?”
方广将手中泰山果酒仰脖子喝下,站起身来,一字一句道。
臧霸本来以为,司农带的三千精锐,不过是扈从,此时才得知,三千兵,就要深入冀州之地。
他是谨慎的性子,心中很是疑惑此略,偏偏话又是开府仪同三司的司农大人说的,急得脸色通红,却不敢多言。
“宜高,汝看,这泰山下甲士,都是百战之兵,一人三马,可轻兵骑射,亦可披甲冲击!”
“玄甲,长刀,利戈,短弓齐备,就和那关二所言一般,河北甲马虽众,不过土鸡瓦犬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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