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高楼,这是一处藏书楼,都是王家为那位五楼武夫收集的。
长夜皱冷,王泰和披了一件貂衣,低头进入高楼中。
一连上了五楼,王泰和停下了脚步,在厚厚的纱帘中,有一个妙曼的背影。
薄裙衣纱,朱唇粉面。谁能想到作为王家高价请来的镇族高手,这位独居于高楼上的五楼武夫,竟然是一位女子。
“王泰和,你跑我这来做什么?要知道,我身价很高的。”
王泰和低着头,眼前的女子穿的轻薄,大片的雪白裸露在外,他却不敢乱看一眼,拱手道:“夏舒,我要你杀一个人。杀了他后,王家的财富也用不着了,你我可能要去南方。”
“杀谁呀?”夏舒一个云步来到王泰和身后,胸脯贴着他的后背,玉璧盘着他的脖颈,朱唇贴着他的耳畔,柔声道:“要我跟你去南方?你王泰和这么看得起自己?还有,你能不能少管点家族的事,都四十的人了,还没踏入武道第五楼,这断江境的气绵延有这般难吗?”
王泰和绷着一张脸,说道:“杀陆行,他是武王的弟弟。”
“什么?杀武仙的弟弟,您疯了?”
夏舒的有手作爪,指甲抵在王泰和的脖颈上,甚至稍稍用力,指甲刺入半寸,鲜血顺着洁白的手腕滴落。
“杀了陆行,你我在北地可就没有容身之地了,你别跟我开玩笑!”
王泰和忍着脖间的刺痛,要知道他也是第四楼的武夫,翻山力、金刚身,这些他都没落下,可在夏舒手中,他却连一点还手的力道都没有。
“武王不是失踪了?说不定就死了呢。”王泰和解释道。
“哼,”夏舒右腿向前一抵,膝盖顶在王泰和的腰部,逼迫王泰和的身子向前倾,“武仙可没那么容易死,你最好跟我说实话,你王泰和什么时候这般草率了?”
腰部传来的剧痛让王泰和痛苦不堪,他只好坦白道:“是老董,老董要杀陆行,他已经在做了。你知道的,王董不分家。”
闻此,夏舒的右腿蹬出,将王泰和踢飞,面容嗔怒,道:“你个窝囊废,被人家老董牵着鼻子走,站个队你都犹犹豫豫的,武夫活成你这样,活该迟迟破不了境。”
王泰和从地上爬起来,扶着腰道:“杀陆行这事,你答应了吗?”
“不答应又如何?我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夏舒的双只玉璧盘胸,冷声道:“带路、带路,早点杀了,你我也早点跑路。”
“好,”王泰和脸色露出笑容,“你放心,我已经集结了所有的府兵。”
……
今夜,平河城,火光不断,血色满地。
各个巷子里,那些大家派出去找刺客的门客不知为何地发生了械斗,便是负责城防的将军亦是未曾想到会发生这一幕,他连忙带兵平息混乱。
然而,他方平息一处的厮杀,不远的街头又发生了一场械斗。
“咻、咻。”两只箭向将军射来,从暗中射出,让人防不胜防。
剑矢洞穿了将军的皮甲,只见将军皮甲下的皮肤有道道金光涌现,正是金刚身。
将军喝道:“搞暗中偷袭是吧,真当我金恒是泥捏的?”
将军从马上一跃而起,脚步极其快,很快追上了逃窜的弓手,一记掌便打碎了弓手的心口。
然而,在金恒来的方向,又有一道道火光出现,如潮水一般在街巷里窜动。
金恒骂道:“该死的,今晚是什么情况,什么魑魅魍魉都出来。”
此刻,在街巷的深处,一个女子走出,她着紫色抹胸,小腹裸露着,下衣是一条紧能遮到大腿根部的紫色罗裳,玉足裸露,指甲上抹了油。
“哟,听说你叫金恒,是个四楼武夫。”夏舒右手捻着兰花指,两只碧玉的胳膊在月色下尤为耀眼,锁骨处有些许阴影,云朵微偏,又照出一汪水泉。
“你是何人?”金恒面生警惕,眼前的女人给他的感觉很不好,这股冰寒的杀意绝非寻常人能拥有的。
“我是……”夏舒身形一颤,已然消失在了原地,她的玉掌对着金恒的天灵盖拍下,“杀你的人。”
金恒连忙出手格挡,然而夏舒的力道远在他之上,这一掌把金恒逼得节节后退。
“而杀你,只需要三掌。”夏舒的速度极快,秀口微张,便断人生死。她一个瞬间便来到了金恒身前,玉掌再落。
这一掌猛地拍在金恒的胸口,霸道的真气直接将他表皮的金刚身震出裂痕。
“该死,这人……”金恒目露震惊,还击的拳头根本捕捉不到夏舒的身影。
紧接着,夏舒的再度出章,她来到金恒的身后,玉手高抬,再重重打在金恒的背上。
“你!你……”金恒再也说不出话来,肋骨穿心,死的不能再死了。
夏舒轻挥右手,玉面上的眸子冰冷,“下一位,就轮到陆行了,武仙的弟弟,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吧。”
……
蒋府,一个又一个噩耗接连传到蒋镇的耳中,他派出去的门客竟然莫名其妙身死了。
“谁、谁,是谁在针对我蒋家?”蒋镇气得掀桌子,推倒一个书架,无数瓷器落到地上,脆响不断。
“不对,不是冲我蒋家来的,是、是……”蒋镇眼中精光一闪,他明白了,那些是冲世子来的。
而这平河城说大也大,可也就王董蒋三家说了算,敢对董家出手,还能是谁?
“董宽,王泰和——”蒋镇气的牙痒痒,握拳道:“你两要送死,非要牵连我蒋家。”
“不行,世子绝对不能在蒋家出事!”将镇醒悟过来,蒋家在平河郡扎根近百年,最大的依仗便是手中的土地,若是平河郡没了,蒋家便什么都不是。
“走,去世子的院外,今夜随我守护世子。”蒋镇大手一挥,带着能召集回来的两百余名门客,浩浩荡荡向陆行的小院而去。
甚至于,蒋镇没有留一个门客守护蒋家的其他人,所有的人,包括半数的家奴都被蒋镇带去了陆行的小院,他发放武器和铠甲,死战、死守。
他再是让人点燃爆珠,把蒋家子弟从睡梦中惊喜,让他们持刀带盔前来护卫。
蒋镇是个明白人,谁都可以死,包括他自己,但只要世子活着,蒋家就能彻底昌盛!
董向雪落榻的小院内,陆行靠在木椅上,眯眼看着银月。身侧的桌子上,养剑葫敞开着,壶口有剑气汇聚。
“马大脚,你这刀真大啊。”陆行余光撇向门口的马大脚,看着他手中的大刀发出感慨。
马大脚裂开嘴角,里面镶着一颗金牙,“还行,是照着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做的,算是半件宝器。”
“呼、呼,”似是一阵风吹过,林中的树木咯吱作响。
陆行坐正了身子,紧眉道:“来了。”
一抹寒芒借着月色落下,直向陆行而去。
陆行轻笑,“等你很久了。”
“咻、咻,”玉蝉和古刹齐齐飞出,两道剑气交织,将寒芒打散。
“铛!”剑刃碰撞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无数弥散的剑气朝着四面八方而去,里屋的门前,一个剑阵浮现,为屋内休息的董向雪挡住了剑气。
陆行一步腾空,双手握剑,踏着剑气立于空中,一身剑意迅速飙升,半步大宗师境!
他的眼中浮现两柄小剑,环视周遭,寻找着藏在黑暗中的刺客,目光如王者一般肃然。月辉落下,在陆行的肩上汇聚成银色的战袍。
古刹沐月辉,陆行挥出一道剑气,向院中的一处阴影而去。
土石飞扬,一个白衣刺客从中逃出,看穿着正是今日宴会上的婢女。她踩着鬼魅的步子避开剑气,她从腰间摸出一柄束衣剑,剑气铮铮,寒光四溢。
她没向陆行攻去,反而一侧的马大脚攻去,软剑对大刀,看着是以弱打强,但软剑如灵蛇,所谓杀招,只在一瞬。
“来的好!”马大脚喝声,手中的雕金莽龙大刀竟然附着真气,强横的真气将软剑震退。
“马大脚,这人就交给你了!”陆行喊道,挥出的剑气直接朝林中落去,在心剑的加持下,道境之下,很难有人能躲过他的耳目。
林中再有一人冲出,此人穿着夜行衣,手中没拿兵刃,速度却是极其快的,一个晃身便消失在黑夜中。
再是现身时,此人已在空中高高跃起,他在陆行的身后,两跟手持向前刺出,其上的气息极其阴毒。
“呵,找到你了,”陆行猛地回首,古刹向身后挥去,逼迫黑衣人收回手指,陆行顺势挥动玉蝉,剑气一份为四封锁住黑衣人的所有逃遁方向。
然而黑衣人就忽的身影虚妄起来,竟然凭空消失了,剑气穿透过他的残影,落了空。
“你是……蛊修。”陆行微微眯眼,这是最适合刺杀的暗蛊,整个平河城的所有家族都不一定能出一名蛊修,蛊是需要传承的,暗蛊更是罕见。
“你不是平河郡的人吧,说说,你是谁派来的?”
陆行的周身一片黑暗,而在他的头顶,蛊修的身影缓缓汇聚,两指向下,朝陆行的天灵盖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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