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云复接着说:“在边疆处理各类纠纷和群体事件更需要基层经验,稍有不慎不单单正治影响问题,而是自身安危问题!有回詹印被艾滋村二十多个患者围攻,怎么办?不能有肢体接触,不能武力征服,关键时刻詹印跟他们连喝三碗‘和解酒’化解危机。艾滋病毒不可能通过酒传染,你说一般领导干部在那种危急关头能想到吗?”
“听爸这一说,我对詹印越来越好奇,有机会真想结识一下。”方晟诚恳地说。
“迟早要较量,增进了解是应该的,”于老爷子转换话题道,“听说你的老部下犯事了?这个问题以前我没说过,现在提醒你,广交朋友,结成自己的人脉网是对的,但要注意良莠不齐现象,避免品质差的反把你拖下水,之前铁涯碰到邱海波就是典型案例。”
“爷爷说的是事务管理局局长程庚明,目前没有证据表明他杀了人。”方晟道。
“跟人家勾勾搭搭总是事实吧?”
说到这里于老爷子怒目含威,方晟心中一震,知道又扯上自己作风问题了,低头不敢说话。
于云复道:“程庚明的事让道明很为难,调到机关管理局是他的提议,不管有无杀人,‘失德’二字在所难免。”
方晟明白程庚明的确捅了大漏子,否则以于家父子的身份断断不可能当面言及,低声说:
“我……我会妥善处理……”
于云复温言道:“爷爷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而是善意提醒。朋友遍天下是柄双刃剑,主要看怎么把握,如何合理、有分寸地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是,是,我明白。”
方晟汗如浆出,自觉在大智慧长者面前的渺小和幼稚。
关于明年初即将面临的大考——换届选举,于家父子没说什么,可能觉得对方晟而言,处理好程庚明的事才是当务之急,至于京都高层权力角逐,以方晟的层面暂时够不着,也不需要知道太多。
大概白老爷子也持相同态度,因此明知方晟夜宿白家,大清早就跑出去钓鱼避而不见。
还有黄海干部进京问题,于云复表示比较为难,宣传系统人满为患正打算下派人员;政务系统那边近期虽有进人计划,无奈插不上手。
去机场途中接到朱正阳电话,细述了案情进展:
周五夜里,在严华杰安排下楚中林独自探望了羁押中的程庚明。程庚明情绪很差,除了坚称自己没杀人外,已产生恢复自由后回老家养花钓鱼、彻底退出官场的念头。
楚中林耐心劝说并巧妙试探诱导,得到两点信息:一是程庚明亲口承认与吉艳萍有私情;二是立黄石窟之行是应吉艳萍邀请。
起初程庚明并不知道她的用意,以为是次浪漫之旅,冲动之下便答应了。出发后竟遇到林枫,还有田帅、尤复明、陈益彬,看起来跟吉艳萍都很熟悉,隐隐感觉不对劲。
抵达立黄当天晚上,吉艳萍把他约到宾馆外偏僻的竹林里,郑重其事说她下个月举行婚礼,往事一笔勾销,希望今后陌如路人,不要再有任何瓜葛。
象这种见不光的婚外情,未婚女孩主动提出分手应该是好事,可程庚明哪里舍得?
忍不住说了些留恋的话,暗示以后可以更小心,别被她老公发现就行;又询问她与林枫等人的关系,吉艳萍突然情绪失控与他吵了一架,抹着眼泪跑开了。
“就是说谈崩了,那后来呢?”方晟问。
朱正阳叹道:“这是两人唯一一次谈话,之后几天吉艳萍很忙,每天晚上都不在房间,庚明很郁闷也很无奈,觉得她似乎真的离自己远去,心思也逐渐冷了下来,但无论如何没想到她居然死在回途车上,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
“以庚明的观察,谁的嫌疑最大?”
“田帅和陈益彬,”朱正阳毫不犹豫道,“一个颓丧不堪象随时会断气,一个流里流气象黑社会,据其他游客反映,亲眼看到两人都与吉艳萍发生过争吵……”
在立黄的第二天晚上,有一家三口宾馆附近风味小吃摊吃宵夜,看到吉艳萍两眼红肿地从漆黑处跑出来,头发还有些凌乱,单手捂着嘴好象强忍着不哭出来,疾步向宾馆方向走去。
经排查,与她吵架的可能是陈益彬。
陈益彬只承认男女之间纠纷,指责她脚踩两条船欺负玩弄自己的感情,本来约定再隔三年等他退役结婚,不料约他到立黄石窟居然通知下个月结婚!
警方并未相信陈益彬的说辞:所有情杀案都是如此,嫌疑人总把过错推给死者。
周六下午,俞队带人搜查了摇滚歌星田帅的别墅,客厅、书房到处零乱不堪堆放着各种东西,沙发上扔着一只长筒丝袜和两支口红。卧室相对整洁些,可床边两侧柜子里内容丰富得让人瞠目,除了各种式样的安全套,五花八门的成人用品比国外网站陈列的还丰富,以俞队见识多广只认出三分之一,倒是年轻警员们似乎更熟悉些;床后夹层中查获了六小包可卡因和针筒、针头以及消毒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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