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衍与赫晋来到看守所,隔着铁栏和钢化玻璃窗,他们看到赫雅疯癫的样子。
赫晋皱了皱眉头,轻声询问狱警:“找过医生了吗?”
“已经找过了。”狱警回答,“找过三个精神科权威专家,得出的结论都是雅亲王精神失常,有较严重的躁郁症表现,而且……”
“而且什么?”
狱警舔舔嘴唇,“而且经过专业判断,亲王有反社会人格。”
赫晋愣住,看向身旁同样不可思议的赫衍。
“这种人格的形成,有先天因素也有后天因素。”狱警解释,“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跟社会隔离,不让她再造成更多的伤害。”
震惊过后,赫衍深深叹了口气。
那双苍老的目光里有愤怒,有不解,也有惋惜和无奈。
他实在想不通,这种人格不都应该是那种极端家庭出身的孩子才有的吗?
而赫雅从小锦衣玉食,身份最贵,又有嘉敏的宠爱,她怎么可能反社会?
不过赫晋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这样一来,小时候姐姐对他做的那些事就都有解释了,原来她是反社会人格。
他看向那个狭小的房间。
四面墙都是惨淡的灰白色,只有一张床,简单的洗漱用具,还有一只马桶。
一个人的吃喝拉撒睡都在这里面。
这已经够压抑的了,可这里连床单都是绝望的铅灰色。
赫雅一个人在里面发疯,她把床单罩在身上当袍子,一块硬纸板胡乱折了几下,就当王冠戴在头顶。她时而自言自语,时而大喊大叫,偶尔还会发出凄厉的哭喊声。
“不过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挺高兴的。”狱警笑了笑,“她说自己要当女王了,让我们都老实点!”
“阿晋。”赫衍转过脸来看他,“她这个样子,你好像一点都不奇怪。”
“这没什么奇怪的。”赫晋神色平淡,“我还很清楚的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叔父您带我们去猎场狩猎……”
“嗯,有这么回事。”赫衍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赫晋声音低下去,“别人都是打猎,可只有姐姐,她是虐杀。”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赫晋就隐约觉得赫雅不正常了。
所以从那以后,无论赫雅怎么欺负他羞辱他,他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可没想到,这回赫雅不是欺负他,而是想要他的命!
“阿晋,”赫衍沉声道,“她谋杀未遂,应该判刑。你千万别心软了。”
“叔父,这点事不足以让我心软。”赫晋微笑,“您以前教过我,做一个君王除了要一心为民,还要杀伐果决。”
“嗯。”赫衍欣赏的点点头。
“我会尊重法院判决。”赫晋抬眼看他,“而且我也相信,法律会还我一个公道!”
……
几天后,亲王赫雅被禁闭的事就传遍整个南洋。
与此同时是赫晋的继位大典。
赫晋坐着花车在街上游行,接受民众的欢呼和礼敬。在典礼结束后,他悄悄来到看守所,隔着铁窗远远的又看了赫雅一眼。
赫雅会被关在那个小房间里与世隔绝一辈子,再也不可能出来害人。
也会疯疯癫癫一辈子。
赫晋心头有说不出的滋味,一向重视亲情的他,若是放在从前,或许会为姐姐说两句开脱的话。
但现在不会了。
有人想要他的命,他当然要让那人用命来偿还!
赫晋深吸一口气,苦笑一下想,自己该不会是变坏了吧?
可如果善良失去了锋芒,不仅害己,更会害人。
“陛……陛下!”看门的狱警一见了他,惊讶的睁大眼睛,赶忙行礼。
赫晋拦住他,轻声问道:“她在这里面,需要看医生吃药吗?”
“这个……”狱警转转眼睛,“老陛下没有吩咐过,所以至今也没有医生来,也没有药给她吃。”
“陛下,这事要我去办吗?”
狱警正逮着个机会想表现表现,没想到赫晋却一抬手,低声道:“既然叔父不给她找医生,就算了,我不想节外生枝。”
“可是……”狱警摸不着头脑,难道就让他亲姐姐这么一直疯下去?
赫晋回头冲他微笑,转身就离开了。
疯一辈子,或许是上天对她最严重的惩罚了吧。
赫林月生病的时候,嘉敏为她找的那几个医生,又有哪一个说了实情?
赫晋走出看守所大门。
今天阳光特别美,天空湛蓝,空气里飘浮着夏季的香味,道路两旁的棕榈树,似乎又长高了。
赫晋想起了聂昕,正准备发个信息给他,这时一条语音信息传了进来。
“阿晋,我的戏要崩。”
……
自打桑晴进了VIP病房,就开始衣不解带的照顾聂昕。
此时聂昕给自己加持的人设是:勇救女朋友、导致肩胛骨被子弹击中、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的光辉高大上形象。
然而自打桑晴穿着无菌服巴巴的来到VIP病房照顾他,他的形象就变成了一个通常小说里很流行的元素:躺在床上睁不开眼的植物人老公……
几天过去了,聂昕连翻身都不敢,每天直挺挺的躺在那——做戏就要做足啊!
可现在,他要崩了。
“阿晋,我实在不行了,每天这样躺着,你不知道多累!”
“那你还要继续装死吗?”赫晋笑出来,“就为博桑晴的关注,你竟然想出这种办法!对了,我上次说废除爵位世袭的事,我真的在认真考虑!”
“阿晋!”聂昕绝望的喊出这名字。
“不过话说回来,”聂昕又笑了笑,压低声音,“这丫头照顾的还是很周到的!每天帮我翻身擦洗,闲下来的时候就握着我的手跟我聊天……”
“你不知道她声音多好听!”
“哎,我发给你一段你听听?”
赫晋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扣掉电话。
聂昕躺在床上,看着黑了的屏幕傻笑,然而不小心手一松……
手机重重砸在脸上!
聂昕痛的五官都扭曲了。
这时有人进来,他赶紧把手机藏枕头下面。
“Uncle?”是桑晴好听的声音,“我刚刚去换无菌服了,你一个人躺着无聊吧?要不我放歌给你听?”
“哎?”桑晴走近一看,他清隽的脸上,尤其鼻梁那一块,多了一片红,像是刚刚被什么砸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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