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回来啦?”
张婆子在院子里喂鸡,看到沈宴清进门脸上欢喜,赶紧从鸡窝里出来,擦干净手。
“今日咋回来这么早?”比平时早了半个时辰呢。
沈宴清气还有些喘,额头上浮着一层薄汗,为了能早点回家,他一路小跑着回来的。
“今日从书院出来的早。”
他进屋喝了口凉茶,等气息平稳后说道。
“娘,这是三两银子,你收着。”
沈宴清把剩下的银子都交给张婆子,张婆子吓了一跳,颤抖着手接过来,下意识咬了一口发现是真的。
“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老三虽然每月都会上交抄书的钱,可那几百个铜板跟这些银子能一样吗?
三两银子都赶上沈家摊子一个月挣得钱了,他不会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吧?张婆子想得有点多,脸都发白了。
秋闱在即,他可千万不能做糊涂事啊!
“你快把钱还回去,你哥嫂这两个月挣得不少,明年你进京赶考的钱都存够了,不需要你费心。”
张婆子脸上有些急躁,沈宴清无奈苦笑。
“娘,您想哪去了,这是我跟同窗做生意的钱……”
听完儿子的解释,张婆子咂咂嘴,一脸震惊。
“这抄书的生意竟然这么挣钱.……啧啧,还是读书好,一天赚的钱赶上你哥一个月了。”
张婆子满脸骄傲,老三又孝顺又有本事,看谁以后还敢说她偏心。
“这主意还是妙丫想的,娘把钱存起来在镇上买个宅子,二郎也到了开蒙的年纪了,去了镇上读书也方便。”
沈宴清没忘记给姜妙邀功。
“妙丫就是聪明,这赚钱的主意一套套的,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多点子。”
自从姜妙提议做生意,她们老沈家日子肉眼可见好过了,以前不敢想的事现在也能琢磨琢磨。
“这宅子买!”张婆子大手一挥,单方面做下了置产的决定。
“让你大哥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大房二房每个月能挣三两银,这几个月下来张婆子也存了十几两,加上之前的存款和沈宴清交公的银子,她手里也有个三十两了。
镇上的地段好的大宅子要百两银子,但稍微偏点的小宅子五十两就能买下,而且老三说的对,二郎也该读书了,以前家里没条件让他跟着大人瞎混,现在有能力了还是去书院好。
比不过老三,认几个字以后当账房先生也好啊,总比去码头上抗袋子强。
张婆子已经看到了读书的好处,哪还有不愿意供的。
“妙丫你怎么了?”沈宴清看姜妙有气无力的,心里着急担心她生病了。
姜妙还赖在床上,她前世最爱睡懒觉,来了古代却是头一次,整天忙里忙外像个陀螺,好不容易休息一回,她浑身无力,只想躺着。
“相公你回来了。”
姜妙直起身摆了摆手,又躺了回去,她从昨天得知魏老收徒后整个人就丧了吧唧的。
本来以为能扭转原书的剧情,可她再努力也改变不了,大儒还是收了孙昊为徒。
秋闱在即,万一沈宴清还是如书中一样错过了乡试,自己岂不是还要在沈家待四年,赎身的日子遥遥无期,她觉得这日子越来越没盼头了。
“生病了吗?”
沈宴清如玉般温润的手贴在她的额头,姜妙怔愣住。
“没有,就是有些累了。”
她微微躲开,沈宴清眼中划过失落。
“这个簪子给你。”他把金钗拿出来,塞到姜妙手里。
不愧是玉林轩的东西,金钗做工精细,钗头用金丝缠绕着一朵桃花,姜妙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放到现代,可是古董啊。
“给我的?”
“嗯,喜欢吗?”
沈宴清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心里的闷气散了个干净。
“喜欢,谢谢相公。”
姜妙笑的娇软,一头青丝在身下铺开,沈宴清喉头滚动,袖子里的拳头忍不住攥紧。
“不过,你哪来的钱?”
这支金钗怎么也得二两银子吧,靠他抄书得挣半年。
“我和徐兄合开了书坊,卖我的读书笔记。”
不愧是男主,执行力杠杠的,这才几天铺子都开上了,而且看来也没少挣钱。
“相公你真厉害!”
姜妙坐起身,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沈宴清耳根有些热,妙丫总是喜欢夸他,他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都是满满的喜悦。
“等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去镇上住了。”
“啊,娘答应了?”
姜妙没想到沈宴清挣钱是为了搬去镇子上,她说过的话都被人放在心上,姜妙心里涨涨的。
“答应了。”
“哦。”
愿望虽然达成,但她心里涌出一抹无力感,本来去镇上是为了促成他拜师,他们努力这么久却没有达成目的。
沈宴清做的越多,她心中的失落感越重。
“你不高兴吗?”
姜妙的情绪变化太明显,沈宴清抿了抿唇问道。
“没有.……”姜妙扯出一抹笑。
“能去镇上是好事,你可以每天回家了,考试前好好补补身子。”
说着姜妙也有了精神,她之前走进了死胡同,过分依赖原剧情,姜妙心里其实有些隐秘的恐慌,她怕自己会像原主一样,逃不过炮灰的结局。
可在她穿书的那刻起,故事的走向就已经改变,沈老爹没有去世,沈家也越来越好。
只要沈宴清中举,他们明年就能进京,姜妙也可以摆脱童养媳的身份,回复自由人了。
想通后,姜妙顿时觉得天也蓝了水也清了她浑身都有劲了。
没拜入魏老名下又怎样,原主中男主也没拜师,依然成长为首辅,现在没有了家中拖累,他成长的速度只会更快。
而且那孙昊不过是个阴险小人,为了在乡试中拔得头筹竟然买试卷作弊,被人暗中举报,孙昊也身败名裂,魏老和岳林书院的名声都受到了影响。
“相公,乡试你好好考,把那孙昊压下去,一个品行不佳的狡诈之徒,哪比得过相公,肯定是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才被魏老看上。”
看她气鼓鼓的沈宴清心里有些好笑,他揉揉姜妙的脑袋。
“慎言。”
这些疑虑他不是没想过,不然凭孙昊的才能,不可能在一群学生中脱颖而出,只是没有证据,而他对拜师也并没有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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