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扬州知府马良骥就是冯玉娴姐弟的亲舅舅,她们来扬州也是为了投奔他而来。
马家的管家亲自来客栈接他们,直言马知府听到姜妙两人救了冯家姐弟的性命,还随他们一道来扬州,这样的恩情他马良骥自然要替外甥道谢。
姜妙和沈宴清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不免惊叹一声,可真是巧了,他们正想找扬州知府呢,就被他邀请上门。
“叨扰了。”
马家是典型的园林式建筑,亭榭廊阁错落有致,蒙蒙细雨中,院子里的芭蕉叶被染得墨绿,红的烂漫的山茶躲在叶子底下,花瓣被打落碾在泥土中。
姜妙还是第一次见原汁原味的古代园林,她眼睛瞧不过来,看院中的假山都觉得很有意思。
马管家余光瞥见姜妙这幅土包子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鄙夷,不愧是表小姐的朋友,商户人家就是没见识,有再多的钱财有什么用,还不是品性粗鄙。
马管家掩下眸底的情绪,脚步加快,马良骥和夫人任氏正在廊厅下等着,冯玉娴姐弟站在一旁,翘首往院门口望去。
淅淅沥沥的小雨被风吹进来,任氏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衣服上的水,这鬼天气不在屋里等着,还非得出来迎接,她不敢违背马良骥的意思,但对冯家姐弟二人心里更加不喜。
“来了!”
冯玉娴踮着脚尖一眼就看到从月亮门进来的姜妙夫妇,她挥了挥帕子,眼中都是激动。
跟姜妙分开几天,她心里想的紧,还好舅舅脾气好,听到姜妙救了他们,主动要设宴道谢。
“冯娘子……”
姜妙从伞下出来,一把握住冯玉娴的手,她面色红润,见到了亲人显然她气色也好了。
“马知府,马夫人。”
沈宴清收好伞,被一旁的丫鬟接过去,他掸了掸衣服上的水,微微躬身给两人行了一礼。
马良骥没想到救冯玉娴姐弟的竟是如此丰神毓秀的郎君,而且观两人的气质也颇为不凡,他爱才心起,脸上的笑更加真诚了,上前快走几步将沈宴清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赞叹。
“本官听玉娴说沈郎君和夫人是一对神仙眷侣,今日得见一面,果然名不虚传,你们救下玉娴姐弟,本官自当款谢。”
“大人谬赞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任何人遇见都不会袖手旁观。”
听到他自谦,马良骥对他更为赞赏,可不是谁都有见义勇为的品性,不然客栈那么多人,怎么独独就沈家夫妻出手相救了。
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另一边姜妙也和冯玉娴亲亲热热的叙旧,任氏被忽略个彻底,她脸上的笑都有些维持不住,嘴角也变得僵硬。
“呸,不知道哪里来的穷酸,还真以为自己能攀上高枝儿呢。”
马管家将姜妙一路四处打量的事告诉任氏,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眼中越发鄙夷。
马良骥最是疼爱他那个妹妹,连带着对她的两个子女都偏疼几分,不然让管家打发几个银钱就好,哪里用得着把人请到家里来,他们这样的身份可不是阿猫阿狗能随便见的。
马良骥和任氏有一儿一女,儿子马景明已经成亲,和妻子孟氏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女儿马秋绫刚刚及笄,和任氏五分相的容貌,虽长相娇俏,可那双薄唇总是显出刻薄来。
她对冯玉娴又妒又恨,嫉妒她的美貌,而且她来了马家,她爹对这个外甥女明显比对她上心,马秋绫霸道惯了,自然看不惯他们。
这会儿马良骥和任氏坐在上座,沈宴清和姜妙坐在两人旁边,挨着数过去就是冯家姐弟俩人还有马家兄妹和孟氏。
马秋绫挨着冯玉娴坐,跟个红眼的斗鸡似的,看她各种不顺眼。
马家的厨子做了一大桌的扬州菜,水晶猪蹄、盐水鸭、天香荷藕、佛手芽姜、蟹粉狮头、紫檀虎尾等等摆的满满当当,菜品美味又精致,可见厨子下了不少的功夫。
姜妙能看出这个舅舅对冯玉娴姐弟很好,他们寄人篱下日子也不会那么难熬。
“沈夫人以前没吃过这么好的菜吧?”
马秋绫沉不住气,看到姜妙去夹狮子头,开口就讽刺了一句。
“秋绫!”
马良骥脸色沉下来,低斥一声,“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爹……”她噘着嘴撒娇,“女儿哪有说错,咱们家的厨子可是一等一的,就连表姐都没吃过这么好的,沈夫人又怎么会吃过?”
她嘴里的话尽是对冯玉娴和姜妙两人的鄙夷,不仅是看不上她们出身低贱,马秋绫更是嫉妒冯玉娴和姜妙两人的容貌,都压了她一头。
她瞥了眼对面清风朗月的男人,脸上飞起一抹红霞,这样俊俏的郎君哪里是这个粗鄙的女人配得上的。
姜妙还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又被惦记上,她将口中的狮子头咽下,喝了口水润喉,然后说道:“肉质疏松、酱汁过腻,火候有些久,吃起来发苦发咸,贵府厨子的手艺还有待精进。”
“你懂什么,王叔之前可是宫里的御厨,专门给皇上做菜的,要不是我爹千求万请,他早就告老还乡了,你这土包子又怎么能吃得上宫宴!”
马秋绫见姜妙挑剔菜品的口味,狠狠白了她一眼,不顾马良骥的怒火上来就对着姜妙骂了一通。
“任氏,把她带下去!”
“哎,”任氏被他吓了一跳,拉住马秋绫的胳膊就要把人拖出去,“你少说两句,没见你爹生气了?”
她也看不上姜妙夫妇,但毕竟是马良骥请来的客人,不能打他的脸。
“娘……我哪里说错了嘛!”
马秋绫还不知道悔改,甚至气她爹当面训斥她。
“行了,闭嘴!”
马秋绫被拖下去,马良骥举起酒杯给沈宴清道歉,“小女被本官宠坏了,性子骄纵冒犯了沈夫人,本官代她跟沈郎君沈夫人赔罪。”
沈宴清最是护短,他可以不跟马秋绫计较,但马良骥的道歉他也绝不会拒绝,等他喝完一杯酒,他才举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这幅样子被返回来的任氏看见,她指甲掐进手心中,眼神闪过一抹厌恶。
什么东西,还敢接受她夫君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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