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某个幽静的小山村内,住着一群奇怪的人。
之所以说奇怪,主要有三点。
第一村上居民的服饰与现代人截然不同,这些人的服饰端可谓五花八门,有的身穿着古朝时代的官服跟长袍大褂,有的一身长衫宛若宗门别派的服饰,看上去仙气十足,还有的干脆就兽皮加身,更有的,看着让人无法形容。
其次是村里的地势,小山村处于高山的低谷之中,四壁环山,四周都是悬崖峭壁,怪就怪在,它没有下山的路,山崖陡峭近乎垂直,可就是没有任何一条天梯跟台阶,没法下山,亦或者根本就不用下山?
另外村里人名字,这些人的名字取得那叫一个随意,只有你想象不到,就没有他们不敢用的,如那赵枚柱、钱又光、孙小样、李七夜、王九蛋……,总之而言,稍稍能有个好听点的,就像是出门捡到宝了。
奇怪的地方还有不少,像村里某些人走路,动不动就是地动山摇的,一步一个脚印,真真实实踩踏地面的那种,还有的人干脆睡在一根钢丝绳上。
傍晚,一个扎着两根羊角辫,约莫十四五岁的女孩出现在小山村的街道上,女孩背着个像书包又不像书包的东西,一双如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闪闪发亮。
偶滴那个贼来了!
面对这么个可爱得不讲理的女孩,村里人的反应清一色,刮风下雨回家收衣服,大家你不让我我就推你,三秒钟之内走得那叫一个麻溜,秋风扫落叶,还不带半片人影的。
躲得掉吗?
小女孩眼角闪过一丝狡黠,她抬眼看了看左边的铺子,是一家卖药的,就你了,她双手负后,学着大人老气横秋的模样,迈着个六亲不认的步伐前去敲门。
“钱爷爷,你家的门结不结实?”
女孩没有敲门,她靠近面门用手摸了摸,一脸认真。
“结实,千年楠木做的,能不结实吗?”
屋内传来的是一个老人的声音。
“哦!”
下一秒,这块刚才还号称着是千年楠木做的大门,“轰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声音震颤整个山谷。
“钱爷爷,看来不是很结实啊!”
女孩拍了拍手,很是无辜的进入了店铺。
我就不该!
屋内的老爷子恨不得狠狠去扇孙子一巴掌,他看着小女孩一脸的牙疼,要多疼就有多疼。
顿了下,他陪着个笑脸道:
“小姑奶奶,这次来又想要‘借’点什么?”
钱又光将那一个借字咬得死死的。
“钱爷爷,咱爷孙俩感情这么好,我就要下山了,你就没点东西要送我吗?”
都说女人的脸是六月的天!
可眼前这女孩的眼泪,变得比天还快,这会哭得那叫一个不含糊,跟不要钱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刚才受欺负的是她。
“我的小姑奶奶,你别哭了,再哭就要山洪了。”
屋外,真打雷了。
“行行行,钱爷爷这次我下血本,店里看上的,你随便挑随便拿。”
话虽如此,从老头身上却走出来了九道身影,很快就将店内的东西摆弄了一遍。
“钱爷爷,这怎么好意思呢。”
顿时间,眼泪就没了,再看女孩眼角哪有什么泪痕可言。
妖孽!
女孩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人却极为熟练地走到药橱边上,看也不看是什么,两手齐用,抓到一个瓶子就往身后的“书包”里丢,小小的背包,硬是装下了几倍于它的份量都不见鼓。
天知道它里面到底能装多少东西?
“这还真够意思!”
眼看着女孩捡完一个又走到下一个,钱又光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他干脆躺在门前那张竹椅上,抽着个旱烟抬头观天,眼不见心不烦。
终于,在店里的药物少了七成之后,女孩满意地拍拍手,再次来到钱又光面前。
“钱爷爷,我这次是真下山了。”
这次,没哭也没笑,显然是真的不能再认真了。
“老王八蛋想什么呢,搁着这么个好孙女还让你出去。”
钱又光大口大口抽着旱烟,看向女孩的眼神毫不掩饰自己的溺爱。
“我要去找小师叔!”
听爷爷说,说什么时机好像成熟了。
反正女孩是听不懂的,听到真的可以下山,人都快飞了,再者有个小师叔,似乎也是幸福满满的一件事。
“你等等。”
钱又光想到了那个喝过一条街不倒的男人,他起身朝着屋内走去,片刻之后,拿着一个锦绣盒子递给了女孩,说道:
“你钱爷爷本事不大,但炼丹的功夫还是有一些的,一共两粒,你一粒他一粒,记得保命用。”
一粒是为了当初某个没兑现的承诺,另一粒当然是为了心中的那份溺爱。
也就是钱又光的孙子今儿不在,要不然非得问一句:你打我打了那么多巴掌,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谢谢钱爷爷!”
女孩给了钱有关一个大大的拥抱,话罢极为得意地走出了铺子。
下一家!
“别敲,孙媳妇我给你开门。”
听到脚步声,李七夜没认为自家的木门比对面钱老货的硬到哪去,门木吱呀一声打开。
“龙姐姐,你真的要下山,是去那边吗?”
李七夜的孙子,李翔龙怯生生地站在自个爷爷身后,望着前边的女孩既有不舍又有几分怕怕。
“是去找我小师叔。”
“小李子乖,等你长大了姐姐娶你。”
女孩走了过来,摸着李翔龙脑门一脸“亲切”的模样。
这婚,准没戏了!
看着孙子把头往后缩,李七夜内心长叹,他好不容易又是变卖家产,又是砸锅卖铁的跟龙老头说成这门婚事,偏偏自个家的小兔崽子不争气。
翔龙,降龙?
丫丫降个屁的龙,瞧你那父亲取的啥破名字。
“孙媳妇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点东西。”
听到女孩不是要去那边,李七夜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他娘的谁说龙老头不自私?可他娘的这自私。
好!
一样是两样东西,都是盔甲,一件漂漂亮亮的锁子甲,腰身细小一看就是为女子准备的,另外一件则显得较为宽松且破烂一些了。
“谢谢李爷爷!”
女孩当然是来者不拒,到手后就往身后背包塞。
“小李子快点长大,不然姐姐长得着急了可不等你。”
走之前,女孩仍不忘去撸一把李翔龙的头,然而后者却只知一个劲地点头,殊不知,女孩也只比他大那么一两岁。
这年少时的爱情,谁不当个玩笑?
卖药的。
打铁的。
下一家,画画的。
“孙爷爷,色不清笔不浊,形象意道两不减,这才多少天不见,开眼了当真是开眼了,别人的画技都是鸡儿啄米,岁岁年年半步长,可在你这里那就是水涨船,蹭蹭蹭地往上高啊!”
这一次,门是开着的。
女孩见了门,瞧着墙壁上的一幅五鬼搬山图,就是一段不知从哪学来的高言论赞。
别人信不信不重要,反正我夸的我信。
“这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都没丫头你的武艺涨得快。”
孙老头坐在桌案上,手中还握着一只笔。
“孙爷爷画啥呢?”
“我就要下山了,要不你也给我画上一幅吧。”
女孩凑了过去,桌上的东西她看不清,更看不懂那些歪七八扭的古怪文字。
“瞎说!”
“丫头以后千万别想着叫人帮你画像,这世上只有死人才需要那种东西,我这里的东西还没好,你先去其他的,完了再来我这取。”
都说读书作画的人正经,到了孙小样这里,是这么个理,看他一本正经作画的模样,的确比前边几个强多了。
女孩点点头,继续去下一家。
……
一条街,有“油水”可捞的都被她走了个遍,最后一家,习武的。
“香肠姐,怎么是你?”
看着给自己开门的人,女孩的脸显得有些古怪。
听爷爷说凤鸢姐在那边结了婚,可办婚礼的时候,新郎官说是要去提什么做贺礼,结果死了。
克夫!
“丫头都长这么大了,很好奇吗?姐姐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轮到女孩的头被人摸了,只见她满不情愿的说道:
“香肠姐,我都长大了。”
她很想摆脱头顶那只手,可惜走不掉。
“哪里大了,再大也没姐姐的大。”
话罢,被叫做香肠姐,也是真名叫凤鸢的女子挺了下胸,那规模,大概有几斤木瓜那么大。
行吧!
你赢了,一物降一物,女孩望着自己胸脯,一脸悻然。
“不用进去了,家里也没其他人了,这一次我陪你去外面走一走。”
说到那个没其他人的时候,两者的目光都黯淡了一下。
“不!”
“香肠姐你的那么大,出去后还给不给我龙囡囡活路。”
女孩当即抗议。
天知道,她打哪儿来的梦想,要征服全天下的男人,这其中包不包括她的那个小师叔,就没人能知道了。
“那你倒是涨啊!”
“快点长大,不然姐姐我长得着急了,可不等你,还有丫头你反对也没用,这是你爷爷的吩咐,乖乖从了我。”
你又赢了!
女孩当即调头,看着女孩那一脸吃瘪的模样,凤鸢笑得花枝招展,前边那叫一个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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