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口宪兵队的营房里,小犬四郎正趴在写字台上写日记。
说起小犬四郎,其实也算得上是大梅山军分区的老朋友,不过当时还是徐锐部队的正式番号还是暂编七十九大队。
七星湖畔一战,立花支队被徐锐和冷铁锋杀得落花流水,小犬四郎就是其中一员,还是很侥幸才捡回了一条小命,不过由于战场表现不佳,他被上司从野战师团一脚踢到了地方守备部队,军衔也降为列兵,成了浦口宪兵队的宪兵。
小犬四郎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今天,对于大日本皇军来说,可以说是最屈辱的一天,自从皇军踏上中国战场的那一天起,就始终保持着对中国士兵的心理优势,中国士兵见了皇军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不是抱头鼠窜就是在绝望中自暴自弃。
可是,今天,这些老鼠却变成了狮子。
今天,这些中国兵不仅敢于大摇大摆的出入有皇军重兵驻防的浦口,更跑到军营门口来挑衅皇军,而皇军面对中国兵的挑衅却是无可奈何,因为司令部有严令,无论中国兵做出了多么出格的举动,都不允许出击!
我非常困惑,这是因为什么?
我更不明白,司令部为什么要下达这样的命令?
为什么要命令我们呆在军营,更不许回击挑衅?
但我知道,今天我们大日本皇军已经威风扫地!
小犬四郎正写着呢,军营大门口忽然喧哗起来。
遂即一个日本兵冲进了营房,连声大叫:“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我们和大梅山独立团的人打起来了,快快快,快去帮忙!”
说完那个日要兵转身就跑没影了。
小犬四郎心里早就窝了一肚子火,当时就把钢笔还有日记本往写字台抽屉里一放,然后抄起搁在床头的三八大盖就冲了营房。
小犬四郎冲出营房,只见营房大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
不过并没有打起来,只是有七八个中国兵守在宪兵队驻地大门口,正跟五十多个日本兵对峙,那七八个中国兵虽然人数上处于劣势,可是气势上却十分嚣张,仿佛占据人数优势的是他们而不是日军一方。
小犬四郎还注意到,在那十几个中国兵身后的大街上,一队队的中国民夫,正在拉或者推着一辆辆的独轮小车,在那一辆辆的独轮小车的车架上,则载着一捆捆棉纱、棉布,人车川流不息,独轮车的轱辘声响成一片。
看到这幕,小犬四郎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太嚣张了,大梅山独立团居然在他们眼皮底下运物资!
这个时候,一个日本兵猛然往前走了两步,立刻站到了日军队列的最前方。
“咦呀,又来一个?”立刻就有一个牛高马大的中国兵站到日本兵的跟前,那日本兵便吃惊的发现,那个中国兵至少有两米出头高,那胳膊甚至比他的腿都还要粗,整个人往那里一站就跟一座山似的,带着强烈的压迫气息。
“退后!”日本兵虽也有日本人少见的一米八零以上的身高,但是此刻,却必须仰起脖子才能看清楚中国兵的脸庞,然后沉声说道,“这是宪兵队驻地,属于军事禁区,你们已闯入军事禁军,为免出现意外,还请立即退后!”
那中国兵却浑然不理会,抱着双臂冷笑:“老子就不退,你能咋滴?”
这个中国兵就是东北虎,本着徐锐没事也要惹事的精神,狼牙在浦口镇是可劲的挑衅小鬼子的神经,这不,东北虎甚至带着七八个狼牙跑到浦口宪兵队驻地大门口来了,徐锐之所以让狼牙挑衅鬼子,其实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鬼子毕竟不瞎,更不傻,你就这样带着制药厂、化工厂的全套设备,还有装满黄金的木板箱大摇大摆从浦口镇通过,被发现怎么办?不要以为这些设备以及黄金箱子全都裹上了棉布或者棉纱,伪装成棉布包或者棉纱包就万事大吉。
因为谁也不敢担保,运输途中就不会出现纰漏。
别的先不说,单说重量,那些伪装的棉纱包或者棉布包,跟真正的棉纱、棉布包,重量明显有很大差别,遇到有经验的鬼子,甚至可以从独轮车的轱辘声听出异样,到时候小鬼子只要上前一检查,就露馅了。
更别说还有翻车的时候,车一翻,棉布包或者棉纱包一开裂,就什么都一清二楚,所以绝不能让小鬼子在旁边看着!
所以,徐锐想到了主动挑衅鬼子。
与其等着鬼子来找麻烦,那还不如主动找小鬼子的麻烦,使得小鬼子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找运输队麻烦,唯其如此,运输队才能把物资安全的运走,唯其如此,运输队才能把制药厂外加煤化工厂的全套设备,以及一百万两黄金运回大梅山!
本来就是来挑事的,东北虎自然不嫌事大,抱臂冷笑说:“我就不退,你能咋滴?”
见东北虎态度如此嚣张,旁边那个胖翻译官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不敢原文翻译,只敢用日语对那个日本兵说道:“太桑,他不肯退!”
“八嘎!”那个日本兵立刻被激怒,当即上前一步,推了东北虎一把。
东北虎的身体只是轻轻的抖了一下,那个日本兵便立刻退下了两大步,立足不稳下,又一个屁股墩跌坐在了地上,东北虎在刚才的那一下抖动之中,使用了暗劲,那个日本兵毫无防备结果吃了大亏,这一下摔得真不轻。
“你的,不行。”东北虎竖起大拇指,然后再倒转,指尖朝地!
竖起大拇指再倒转,指尖朝地,这在日本是一个极具侮辱意味的手势,大抵跟西方的竖中指差不多。
“八嘎!”那个日本兵被彻底激怒了,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然后张开双臂就抱住了东北虎的腰,企图将东北虎一下掀翻在地,这个日本兵虽被激怒了,却并未丧失理智,所以并没有动枪,而只是想把东北虎摔倒在地。
但东北虎是什么人?堂堂狼牙又岂是区区一个日本兵所能摔倒?
任由日本兵使出吃奶的劲,东北虎却仿佛脚下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
当即又有两个日本兵上前,一左一右加入战团,三人合力,试图掀翻东北虎,但是东北虎却旧是纹丝不动,片刻之后,东北虎终于不耐烦,一下一个,伸出比别人大腿还粗的胳膊将三个日本兵甩到了十几米外。
“叭嗒!”
“叭嗒!”
“叭嗒!”
三个日本兵先后摔落在地,半天没能够爬起来。
东北虎却狠狠的呸了一口,娘的,算你们运气好,这要不是在浦口镇,这要是在别的战场上,老子非得拧断你们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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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芳华园。
河边正三急匆匆的走进西尾寿造的办公室,顿首报告说:“大将阁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装载了大梅山独立团上千吨军需物资的美国籍货轮亚特兰大号,已经在浦口码头驻泊卸货,那些支那民夫,正从浦口往大梅山运输军需物资!”
“嚷嚷什么?”西尾寿造很不悦的瞪一眼河边正三,说,“还嫌不够丢人?”
河边正三便呃了一声,说:“大将阁下,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加以阻止?”
“阻止?你觉得有意思吗?”西尾寿造冷然说,“连足可以武装一个步兵联队的武器装备都送人了,还在乎这区区几千吨的物资?更何况,这不过是棉纱、棉布或纱布而已,又不是什么武器弹药,拦他做什么?”
“可是大将阁下,这事好说不好听啊。”河边正三说,“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不会说这是土肥原机关作的梗,而只会说我们华中派谴军太软弱,软弱到大梅山独立团都敢跑到我们司令部大门口来挑衅,跑到我们……”
“好听?”西尾寿造冷然道,“总不会比帽子山的惨败更难听吧?”
“纳尼?”河边正三闻言便立刻哑了,帽子山一战,已成为他毕生之耻。
看到河边正三神情惨然,西尾寿造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有些重了,又说:“河边桑,你也不必太过在意此事,眼下土肥原贤二正在帽子山与徐锐面谈投降事宜,无论成与不成,我们都绝不会缺少复仇的机会。”
河边正三闻言心头微动,说:“大将阁下的意思是说?”
“没错。”西尾寿造点头说,“如果招降不成,那就什么都不必多说,直接调重兵集团进行扫荡便是,而如果招降成功,哼哼,徐锐就将成为维新政府军政部长,而军政部长的行在却就在南京,就在你我的眼皮了底下。”
河边正三接着说:“到时候,如何拿捏徐锐,还不是大将阁下一句话?”
西尾寿造闻言便立刻惬意的大笑起来,仿佛徐锐已经成为他手中面团,任由拿捏。
只不过,西尾寿造和河边正三的这个美好愿望,却注定要落空,因为徐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投降,所有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的虚予委蛇,而且虚予委蛇的好戏马上要结束,图穷匕现的一刻就快要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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