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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摇摇头道：“莫斯科的地下钱庄应该不只彼得洛夫先生一家吧，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人会借钱给我的。”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似乎不借给他钱，绝对是彼得洛夫的失误一样。
彼得洛夫身子向前探了一些，盯着王武道：“好吧，我有最后一个问题，假如王先生能告诉我实话，也许我会考虑王先生的要求。”
“请问。”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彼得洛夫猛然厉声喝道。
随着他的喝声，原本在宽大的办公室四周或站或坐的七八个人几乎同时掏出了手枪，分别瞄准了王武他们六人。
安德烈五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甚至没有一个人去看一眼那些拿枪的人。
王武转头四下看了看，装作委屈和气愤地道：“彼得洛夫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把我们当作是骗钱的人了？”
彼得洛夫冷笑道：“我再问一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他们全是军人。”说着一指安德烈他们。
“当然了，这谁都看得出来。这世界上还有比军人更好管理的手下么？”王武翻了个白眼给彼得洛夫，似乎他多此一问。
王武的话倒把彼得洛夫噎住了，顿了一下，才又问道：“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军人给你当手下？”
王武笑道：“我是个到俄罗斯来碰运气的中国人，是他们的老板，今后还会更多的人叫我老板。他们为什么会跟着我？我说实话你不要生气，他们都比你有眼光，知道跟着我才会有好日子过。”王武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扬了一下手，示意安德烈他们道：“告诉彼得洛夫先生，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安德烈他们依次沉声道：
“安德烈，内务部特种作战部队少尉，因带领长官，被劝退役。”
“伊万，内务部特种作战部队上士，呃……因同样原因，被开除军籍。”
“亚历山大，‘勇士’特种部队中士，酗酒、猥亵女性军官，被开除。”听着亚历山大颇有些得意的语气，众人不由都翻了翻白眼。
“维克多，‘信号旗’特种部队中士，执行侦察任务时故意违抗上级命令，被开除。”
“弗拉基米尔，‘阿尔法’特种部队下士，严重伤害队友，被开除。”
听着安德烈他们语气平静的自我介绍，四周的人拿枪的手都有些颤抖，彼得洛夫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又看了安德烈他们一眼，挥手让手下收起枪，有些不大自然地笑道：“真不明白王先生是怎么找到这些手下的，好吧，这些我不再问了，但是王先生，恕我直言，以您刚才的借钱用途以及……怎么说呢？以及您今后的打算，我看不到我借出这笔钱后，能得到什么好处，甚至您都没有打算还钱，对不对？”
“差不多吧。不过你说你不会得到好处倒不见得，我刚才说了，假如你打算入股的话，我会算你一份的。”
“那么这一份有多大？”彼得洛夫略带些揶揄地问道。
“那要看你准备投入多少，也许是莫斯科的一半，也许是俄罗斯的一半，假如你想开拓国外市场，只要投入合适，我也会在将来考虑的。”王武像是手里攥着一本空白支票，而且随时都能兑现。
“你是说你的目标是整个莫斯科甚至俄罗斯？那么不和你合作的人呢？”彼得洛夫微微皱着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这个人其实很简单的，为什么要替不是朋友的人着想呢？”王武轻松地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前几天你们曾参加过一场地下拳赛，而且莫伊谢耶夫曾想和你合作，但是你拒绝了？”彼得洛夫抑制着心脏的加，尽量不露痕迹地问道。
王武这回想了一会儿才道：“啊，你说那个人呀。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拳手，为什么还要和他合作？你认为他能够做我的合作伙伴么？”
彼得洛夫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那么我要是与你合作，万一将来……我是说万一，咱们之间起了冲突，或是你认为我也没有合作的价值了，你会怎么做？”
“道路都是自己选的，如果你问我的话，我建议你到那时考虑退休，你的所有股份我都会承认。如果你考虑撤资的话……，呵呵，当然，我是不建议你那么做的。”王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彼得洛夫似乎看到王武眼里倏地有一道光闪了一下。
彼得洛夫这回很慎重地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才看着王武摇摇头笑道：“我已经老了，不愿意冒险了。对不起，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一下，而且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现在，我会借钱给你，但是我需要一个保证，毕竟我也有一大帮兄弟需要吃饭，我不想坏了规矩。”
王武理解地点点头，问道：“你所说的保证是……？”
“他们几个。”彼得洛夫指了指安德烈他们，“如果我同意加入，这个保证自然不存在。如果我不能劝说我的合伙人加入，他们会作为这笔钱的保证。”
“原来你是想得到他们几个。”王武回头看了看安德烈他们，“老实说，他们是自由的，而且我也不愿意用自己的兄弟来当做某种抵押。但是，为了表明我的诚心，我同意你的建议。”王武微笑着问彼得洛夫：“那么，你能借给我们多少？我可不想听到距离我的预期太远的数字。”
对于王武这样明显有些威胁的口吻，彼得洛夫咬了咬牙道：“两千五百万卢布，我可以现在就开支票。”
“那好吧，四千万，就这么定了。”王武仍然微笑着。
“三千万。这是我的权力上限了。”彼得洛夫坚定地看着王武。
“哦？我听说的好像你不止这么大的权限吧。”王武皱起眉头。
“我知道，你听说的是五千万吧。”彼得洛夫迎着王武的目光，感觉额头上很快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苦笑道：“可那样一来，就必须通过正规的财务渠道了。我想，这是我们现在都不愿看到的。”
王武盯着彼得洛夫看了足有三分钟，这才展颜笑道：“成交。”
彼得洛夫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长长出了一口气，用微微颤抖着的手签了一份支票交给了王武。然后像卸下一副重担似的，重重靠在了椅背里。
王武接过那张支票，连一眼都没看，随手装进了衣兜，然后拍了拍手站起身，看样子准备告辞了。
看着满脸懒散笑容的王武，彼得洛夫怎么也不能把他和刚才的那种眼神联系起来，但至少这样的王武，让彼得洛夫也感到了一阵轻松。看王武要走的样子，随口问道：“昨晚南郊生了些事，王先生是怎么看的？”
王武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变化，随意欣赏着四周墙上的油画和工艺品，漫声应道：“哦？是什么事？我应该知道么？”
“不，没什么，当我什么也没说好了。王先生，难道您真的打算只是用这些钱买房子和车么？”彼得洛夫忙岔开话题。
“嗯，暂时是这样。你知道现在的东西都很贵的，你却只借给我们这么点儿钱，还不知道够不够呢。”王武似乎还很有些抱怨的意思。
彼得洛夫除了干笑，已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好容易送走了王武他们，彼得洛夫重重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养神。
那名总经理挥退了所有的人，走到彼得洛夫旁边，小心地问道：“今天的事不会有什么问题么？”
“这只是一场赌博而已。你怎么看这个叫王武的中国人？”彼得洛夫也不睁眼，有些疲惫地问道。
“我说了您不要生气，我看这个中国人只是一个胡搅蛮缠的无赖，仗着那五个特种兵撑门面。幸好您要求用那五人作保证，即便他真是个骗子，等我们得到那五个人，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总经理在谨慎地揣摩着彼得洛夫的心思。
彼得洛夫睁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总经理一下，又叹口气道：“我们无论如何是得不到那五个人的。”用手势制止了总经理的疑问，“我的直觉从没有骗过我，这个王武是个很可怕的人，尤其是你对视着他的双眼的时候，我当时有一种快要崩溃的感觉。而且从那五个人跟随王武的神态看，他们全都是心甘情愿的服从，绝不是雇佣的关系。能让那样的士兵绝对服从一个普通人，这个王武就不能再算是普通人了。你马上派人去调查一下这六个人的底细，尤其是那五个特种兵，这个王武，恐怕以我们的关系，很难调查出什么来。”
总经理忙点头称是，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您最后问他们昨晚南郊的事，您怀疑昨晚那场交易的双方都已经被……？”
彼得洛夫点点头：“只是有些怀疑，最近莫斯科没什么碍眼的人，除了这六个突然出现的奇怪组合。而且昨晚一定出事了，也只有这些特种兵有能力做这件事，并在事后不留下一点痕迹。”
彼得洛夫又思索了一会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总经理：“昨晚的事和我们无关，但他们找上我就绝对不会是巧合了。他们为什么会头一个找上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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