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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个人还未喘口气,四王爷已经从马上跃了下来,向身边的轿子看了一眼,“将王妃扶下来,随本王进宫。”语气不急不慢,不急不燥,感觉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闵雪晴从轿子里听得声音,还未等丫鬟们过来,她就顾自掀了帘子起来,主要是一路颠簸过来,实在难受,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
灵儿和小玉稍缓缓心神,看王妃已经将帘子掀开,慌忙过去将她扶下来,闵雪晴此时却猛地推开她们的手臀,跑到路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过后,嘴巴“哇”一下将今个吃的饭全吐了出来。
她们二人帐了神,轻拍后背,不住的问王妃哪里不舒服,闵雪晴低着头,摆摆手,表示无事,她们向不远处的王爷看去,希望他能过来看一下王妃。
可四王爷脸上沉静如水,就站住几米之处冷眼相观,没有向前来的意思,灵儿嘴巴一瘪,咬了一下嘴唇,轻轻拍闵雪晴的后背。
持得胃里的东西吐得差不多了,闵雪晴这才站起身子:“哎呀,刚才颠簸的难受,这回好多了。”虽然故作轻松,可脸色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
燕成和眉毛一皱:“扶王妃进宫。”说完此话,都没有看闵雪晴一眼,顾自转了身子离去。
元香初来这里没有多久,就两天的时间下来,便感觉这位王妃对待下人犹如亲人般,说话,做事没有架子,平易近人,心中感动,还曾暗暗想,若原来跟的是这位主子,我便不会遭至毁容,更不会人不人鬼不鬼的。
看王妃身体不适,那王爷竟似一点都不关心,这人的良心哪里去了。心中气恼,脸上就表现出来,狠狠盯了燕成和的背影一眼。
闵雪晴却叹口气,知道这是燕成和在有意冷落,在自己和他的母亲中间,他终于作出了决择,而那次的最后一鑖,也成了永久。
闵雪晴此时感到稍许的伤感,她本无意卷入这场纷争,本无意要他人伤心难过,可不经意间,她还是伤害了一个人,世间万物之事,人间之情,真的是难以把控和琢磨。
闵雪晴思绪万千,跟在燕成和的身后。
燕成和表面寒冰如雪,内心却早已经是惊涛骇浪,在刚才那一刹那,他真想过去轻轻拍拍她的后背,温存的问上一句:“现在可好些了?”可话至嘴边又生生咽下。
他想起了父王对自己的告诫,不可陷于儿女之情上;又想起母后因自己而昏厥的场景,还有那伤痛欲绝的眼神,当然,还有三皇子搂抱时的情形,总是挥之不去。
所以他克制住了,克制了自己欲向前的脚多,并生生咽下欲脱口而出的话语。
伤痛,如蚂蚁般吞噬着自己的肌肤,燕成和呼出一口气,他尽量让自己平静,再平静,此去面见父皇,乃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他不可以失去,自然,他要凝定心神,准备着。
门口的御林军见王爷一行人过来,赶紧施礼,大开宫门。
“带刀护卫不可进宫,辕门之外候着,四王爷、四王妃晋旦皇上!”向前走了约百米之后,有太监唱道。
上次行至这里之后,闵雪晴跟随宫女去了怡心殿,燕成和去见皇上,而今个,却已经物是人非。
闵雪晴想起燕成和因自己回去晚些而焦急的眼神,现在,近在咫尺,一前一后,却犹如远隔天涯。
知道进入皇宫后不可随便到处观看,尽管那古代帝王之所以让闵雪晴充满了新奇,但此时不是时候,她低着头,紧紧跟在燕成和身后,慢慢向养心殿走去。
约一柱香之后,走到了寝宫之外,那荣越快多走到王爷近前:“王爷,您来了。”
“嗯,父王可好?”
“刚才吃了药,这会刚睡,可能要等会才会醒,有劳四王爷在此等候片刻。”
燕成和点点头,荣越走到寝宫之外伺候着,这时候从远处跑来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找荣越,走至近前耳语一番,荣越脸芭一变,但随即恢复正常,对着燕成和说道:“王爷,咱家有事去处理一下,王爷在这稍等片刻,若是皇上醒了,自会宣王爷进殿。”
燕成和点点头:“多谢。”
荣越跟着小太监走了,燕成和、闵雪晴在殿外候着,等待皇帝醒来。
此时烈日当空,阳光有些刺眼,而放眼望去,大殿之前,放置了一些盘龙支柱,还有麒麟等物,根本就没有一棵树可以遮遮太阳,闵雪晴心道,这皇宫,还不如静雪阁的花草多,空荡荡的,怎么什么都没有。
殊不知,皇帝的寝宫之前如此摆设自然有道理,前方摆有盘龙,象征帝王之气,而麒麟乃是避邪之物,能驱途邪魔,保得平安,至于为何没有种植花草,也是有缘由的,寝宫,乃皇帝睡觉的地方,若是在门前种植茂密的花草,这样就遮挡了视线,很容易藏匿夜袭的不轨之徒,所以视野要开阔,就算是过只蚂蚁,也能一目了然。
站得有些久了,闵雪晴口干舌燥,不停的用衣袖扇着风,双腿还来回踱着步子,以减少酸麻感。
燕成和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一柔弱女子,站这么长时间,真是难为她了,看到她的嘴唇干,知道她需要水,可此时等父皇醒来,断然不能离开去饮水,暂且忍耐吧,燕成和思量着。
只是灵儿看着有些心疼,她拿出巾帕不停的给闵雪晴擦汗,而元香也在身后,用衣袖当扇子,给闵雪晴消暑。
又过了约一个时辰,闵雪晴的身体似乎摇摇欲坠,眼前虚,正站立不稳之时,听到前面有人唱道:“宣四王爷、四王妃晋见!”
闵雪晴听了此话,犹如见到曙光,稳稳心神,整理一下衣服,强打精神跟着燕成和入了皇帝寝宫,只留下元香和灵儿那担忧的眼神。
刚进屋里,顿感一阵凉意袭来,从热突然变冷,闵雪晴抖了一下身子,心中思量,这屋中怎么会如此凉快,难道皇宫内有安调不成。不敢四处观看,只用眼睛的余光瞄了过去。
屋内有些暗,有些沉闷,并且没有一丝的声音,耳朵里听到的,便是自己衣服摩擦的声音,虽然宫丽壹皇,尽显贵气,但不免有些凝重,闵雪晴心道,若是让我住在这里,打死都不敢!静,实在是太静了,为何外边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到呢?
“儿臣叩见父皇!”闵雪晴还在思量,燕成和已经跪倒在地,闵雪晴慌忙跟着跪下:“晴儿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咳咳,平身吧。”有气无力的一个声音从龙床之上传了过来。
燕成和这才赶紧起了身子,几乎是跪爬着到了近前:“父皇,是孩儿啊,您身体如何。”
见燕成和凑到近前,皇帝的眼睛中有了一丝光亮:“和儿,你怎地这么,这么久不来看父皇啊?”声音断断续续,透着沉闷。
燕成和心中纳闷,心道,我来了几次,都被容公公挡在门外,说皇上在休息,已经下了旨意,不得随意惊扰,这才未能进来。
但此时管不了这么多,看到父皇虚弱不堪,说话都费力气,燕成和心中悲伤,声音顿时哽咽起来:“父皇,这才短短月余,身体怎么会变得如此,儿臣不孝啊,没有照顾好父皇!”
燕成和悲伤,此时像个真正的儿子,龙床之上的也不再是皇帝,而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看到眼前的一切,闵雪晴也为之动容,心道,帝王也罢,侯门将相也好,在死亡面前,终究都是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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