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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内还在为方才兵士的搜捕忐忑着,晨曦低着,脚下的草地上,云的影子片儿片儿地飘过,伴随着暗影掠过,感觉天色也暗淡下来了。
“春花,你瞧,天色怕要不好了,前边山沟处,半边天都要黑下来了,是不是要下雨了呢?”晨曦抬仰望天空,朝山沟处一指,对春花说道。
“皇妃娘娘,瞅着这天色,雨怕要从山沟那边过来了,这当儿山沟那边怕是去不了了,皇妃娘娘,还是回帐吧!”春花顺着晨曦手指的方向瞅了眼,说道。
“回帐?还是免了罢!”闻言晨曦神色不由地暗淡,好不容易才出了那顶禁锢着她的黑魆魆的军帐,哪能这么容易便回去呢!
“皇妃娘娘,这雨都快来了,还能到哪儿去呢?还是快回帐中吧!”望着左顾右盼的晨曦,春花有些焦急。
“春花,要不这样,到伙房那边罢!本妃要亲自瞧瞧本妃用的伙食,顺便也挑些可口的菜肴。”晨曦说着,转身便朝伙房方向走。
“嗯……”春花边答应着,目光闪烁,嘴唇动了动,似是欲说还休。
“春花,伙房那今早生甚么事了?从早上到现在,你一直都是含糊其词的。”晨曦细观了春花的神色,蹙眉问道。
“皇妃娘娘,这,小妇人一个下人,不好说!”春花颤声回道。
“本妃恕你无罪,说罢!”晨曦朝春花摆手。
“连同司膳长在内,单就我们的这个厨房,就抓走了十三人,只剩了一半不到的人了。”
春花说着,又拿眼瞧了瞧晨曦,似是欲说还休。
“还有甚么话的,便直说罢!”晨曦弄懂了她眼神,对春花扬了扬脸。
“皇妃娘娘,他们都说,呃,他们说,是三殿下颁下的命令!”顿了好一阵,春花才回道。
“皇爷下的令?”晨曦疑惑,蹙起的眉头更是深锁。
“大家都这么说,所以,皇妃娘娘还是不要到伙房去吧,大家都惶恐着,皇妃娘娘要到了那儿,那大伙还要不要干活呀!都手忙脚乱了,这当儿人手也紧着。”春花不住的摇头。
晨曦陷入了沉思。原想着,这支大军是爹爹操劳了一生的结晶,未想成自己来到这儿,现今却成了众人眼中钉,肉中刺。心中十分的不自在。
正怔忡着,
“呜,呜,呜……”前边的小树林中,传来了一阵阵女子压抑的呜咽。
女子?!沉思中晨曦蓦地一颤。
抬头望去,前边一个山侧,边上一片槐林,几个白色缟**子的背影,在深绿色槐叶的掩映之下,影影绰绰,不住的呜咽之声音,也阵阵袭来。
几个女子脚下,赫然一座黄色的土堆,一个新坟!
“呼啦……”一个女子朝天一扬手,一大把白色的纸花,梨花雨般的降下,漫天飞舞,悲悲戚戚。
一个女子,将一盏白色莲花状的水灯,放到了一旁的小溪里。水灯随水摇曳着,蜿蜓而下,“嘣……”摇摇晃晃的水灯,撞到一块大石头上,翻了个跟斗,逐渐沉到了水中。
“呜……”放水灯的女子,见状又是一阵的呜咽,想必是触景伤情,想到坟中已成一缕香魂的女子吧。
“窃思女儿自临人世,其先之乡籍姓氏,湮沦而莫能考者久矣。而栖息宴游之夕,亲昵狎亵,相与共处。忆女曩生之昔,其为质则金玉不足喻其贵,其为体则冰雪不足喻其洁。岂奈狂飚,柳本多愁,何禁骤雨。偶逢蛊虿之谗,遂抱膏肓之疾。故尔樱唇红褪,韵吐呻吟,杏脸香枯,谁怜天逝!仙灵既散,芳趾难寻。洲迷聚窟,何来却死之香?”一个背对着的白色颀长的身影,吟吟念祭。声声莺语,不见悲切之声,却显往生之平静,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呀!
微风中,念祭的女子衣袂飘飘。
又一缕香魂,随风而逝,随水而飘。
“晦气!皇妃娘娘还是快避开吧!想是又死了个桃花娘子!哎!”一旁的春花,又是厌恶又是叹息。
听得身后的声响,众女子回转身来,见到晨曦一行,都怔住了。
“大胆贱妇!竟敢唐突了侧妃娘娘?!”张道张德上前一声断喝。
“侧妃娘娘!贱妇有罪!”一众女子,一齐匍伏着。
只余了念祭的那个白色颀长的背影,好一会,才缓缓转过身来,只见,
白衣薄纱,流如瀑,面似桃花,冰肌玉骨,软语娇音。只须蛮腰轻摇曳,那翠柳便飘拂春风几度!
“大胆贱妇!侧妃娘娘在上,竟敢如此无礼?!”张道张德又是一声断喝。
晨曦纤手轻摆,拦住了欲上前的张道张德。
“这是谁?”晨曦朝新坟一扬。
“呀……”匍伏着一众女子面面相觑,不一会,都齐刷刷地转向那个静立的白色颀长身影。
“中帐里的莺儿,才来一个多月。昨天,接了五十多个客人,便到了此处!”那个静立着的身影,缓缓启唇,似拉着家常般的宁静。
此女子,却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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