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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官渡之战后,郭嘉奉曹操之命,前往徐州巡查兵事政事,并针对不足之处责令地方加以改进,以求后续发展。
表面上来看,巡查似是一项繁杂的任务,东奔西跑的检看政务兵要,但实际上徐州之境诸事已成体系,郭嘉来此,随意的指导一下就算完了,巡视的实质其实就是旅游享福来的,满哪乱窜。
更何况郭嘉还是顶着司空府军师祭酒的大官帽下来的,到了徐州自然是得到了热情的接待。
唐朝诗人李涉有言曰:偷得浮生半日闲,郭嘉这一次却是更甚于之,少说也能闲上一两个月。
对别人来说,这或许是一种求之不得的好事,但对于浪子郭嘉,这种安逸舒适,单纯是追逐享受的生活却能十足的要了他的命。
郭嘉从来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从小到大,他都是静极思动,闲极冥神,纵然无事可做,也是隔三差五的寻朋访友,高谈阔论,对酒当歌,总之就是一句话,悠哉安逸,平淡无味的生活并不适合于他郭嘉。
中医的用语当中,将郭嘉这种行为称做,肝火旺盛,氣過噪声,脾胃失调,陽陽浮躁。
但相对的,西医则习惯称之为注意缺陷与情绪行为障碍,简称多动症。
如此,当得知历城的附近遭了水灾之后,在徐州首府闲的蛋疼的郭嘉,当机立断,立刻要求徐州刺史准备赈灾的钱粮辎重,并由他郭大祭酒亲子自押运护送,前往历城救灾。
本以为可以大展拳脚,怎奈灾情并不是非常严重,钱粮物资一到,经由历城县宰全权负责办妥,如此一瞬间,便又是没有郭嘉什么事了。
闲啊
此刻的历城街道之上,郭嘉那微显的有些落寞的身影正在静静的走着。
天下未平,豺狼当道,此时正需能者出谋划策,鼎建功业之时,可主公却是将他派往徐州这安逸之所养着。
虽然明白曹操是看出了他的身体最近有些不适,好心放他来此歇息疗养,可怎奈他偏偏又是闲不住的人,如此这般,却不如让他病死在军中来的痛快。
可偏偏主公的好意自己又不能拂了,委实让人无奈之极。
想到这里,郭嘉不由的长长的输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哀叹道:“身体羸弱,非人之罪,实乃天之无情也。”
一边想一边看,不知不觉间,心情甚是不爽利的郭嘉竟是溜达到了厉城西南的市集,抬眼四下扫视了一圈之后,躬身走进了街边的一家酒肆。
“店家,与某打两角好酒来。”
扶国大志未能酬,寰宇之贼未能清,却先得在此安逸数月……也罢!既然如此,且让郭某在此一醉方休吧。
少时,便见店家将酒端上桌来,郭嘉自斟自饮,先斟了第一盏酒。
“第一盏,郭某先敬这肮糟乱世!”
郭嘉自言自语罢,当先喝了一盏。
豪迈的一抹嘴chún,动作间挥洒的尽是洒脱与畅快……
且再斟一盏!
“这第二盏酒,郭某敬天下的逐鹿群雄。”
又是一饮而尽。
“好酒!”
抬手又将酒盏满上,郭嘉面带讥讽的自嘲道。
“这第三盏……敬郭某自己这个这病秧子,顺带敬这天下壮志难酬之辈……”
缓缓的抬起手来,郭嘉的第三盏酒刚刚送到嘴边,突然一个隐约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响起……
“这历城县宰治理灾民的方法实在不当,如今看起来,灾民表面上虽然安定,但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弄出更大的乱子顾头不顾腚,真是坑爹的策略。”
“噗呲~~!”
兴许是喝的太急,也兴许是被这xìng感的声音吓着了,郭嘉的第三盏酒刚到嘴里便被呛了个正着。
郭嘉一边咳嗽,一边恼怒的回过头去,却见不远处的跪案旁,一个眉清目秀,相貌俊朗,一身黑sè儒衫的青年正lù着一口白牙,感慨万千的叹息……
虽然他的面容很俊朗,很清纯,很是天真无邪,但不知为何,这股笑容却给了郭嘉一股说不出的瘆人感觉。
郭嘉的双目不由的微微眯起,高声对那人道:“你是什么人?
袁尚正喝着酒跟手下几个shì卫闲唠,突然听得有人唤他,不由的呆了一下,接着四下的瞅了一瞅,道:“你叫我?”
“然也!”
郭嘉端着酒壶,缓缓的站起身来,漫步走到袁尚的桌案旁,寻了个位置挤兑着跪坐而下,道:“汝乃何人?竟敢张口言论县衙之事?莫不是嫌自己活得长了!”
只是一个打眼,袁尚就差不多能判断出眼前之人是个满腹心事的酒磨子。
双目忽明忽暗,一脸的忧郁愁容,时不时的还唉声叹气,最给力的还是这家伙还走进酒肆自斟自饮,一边喝酒还一边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活脱脱跟魔障似的。
借酒消愁的纯苦逼来找碴子,惹不起啊惹不起。
袁尚笑着站起了身,冲着郭嘉拱了拱手,道:“在下酒后之言,失之谬误,不可足取,还望先生勿怪,在下有事,这便先行告辞了。”
历城的灾情本已是随着郭嘉带来的辎重而得到大幅的缓解,在郭嘉看来,灾民有吃有穿,已是暂无忧愁,故而方才出来喝闷酒,不想却是碰上这么一个闲言碎语说治灾不利的。
郭嘉现在心气不顺,故而变相的找此人开刀。
“休走!说了官家的不是,一句酒后失言便想借由子开溜?天下哪有这般的好事!你今儿需得说个清楚,不然的话,告到县衙,治你的口舌之罪!”
袁尚身边的shì从们一个个皱起了眉头,这是哪来的浪dàng疯子,竟敢在此饶舌,活腻了吧?
却见袁尚满面微笑的拦住了手下,示意的挥了挥手,令他们到酒肆外等着去。
眼见己方这么多人尚还敢只身前来询问,想必在这历城,此人也应该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脸面人吧,说不得是县衙中的干吏,所以反应才这么jī烈。
一甩衣襟前摆,袁尚又在郭嘉的对面跪坐而下,出言道:“这位先生,在下与你往从没见过面,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揪着这么一点事不放?更何况在下适才之言虽有不周,却也尽属详实”
郭嘉闻言一愣,接着嘿笑道:“也属详实?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却不甚学好,随意议论县内政务还自以为得计?忒的荒唐!也罢,也罢!今日你若能说出个正理来,郭某便不与你一般见识。”
袁尚闻言道:“先生所言当真?”
郭嘉点头道:“自然当真!”
“那好,那我便说了,依在下看来,此番济水泛灾,历城的救灾方向有偏差!开仓济民布施粮秣,安顿受灾民众使其不受饥寒事小,谨防灾情扩大蔓延事大。”
郭嘉闻言眉头一皱,道:“灾情蔓延?如今济水上游堤坝以堵,灾民冷有衣穿,饿有饭吃,不至于由流民而成流寇,何来灾情扩大一说?”
袁尚摇了摇头,古人在灾难这方面的防范意识方向确实有待加强,受了灾荒,首先不想别的,第一件事就是防灾民变寇,虽然不能说完全不对,但真是
晃了晃头将多余的想法抛掷于脑后,袁尚少有的板起面孔,对郭嘉说道:“以在下浅薄之见,耽误之急,历城的县宰不应该防寇,而是应该防瘟!”
“瘟?”郭嘉眉毛微微挑起:“瘟什么?”
“瘟疫!”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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