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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奶盗墓
阴历中秋之夜的月亮真圆,把大地照得如同白昼。城里赏月的吵闹声终于歇息了,玛丽带着她的哥哥铁砣准备前去盗墓。他们带着铁锄撬杠就上了路。
目的地是离城大约两里的一个小山包,兄妹俩一前一后的走着,他们没有说话,其实他们心里很害怕,因为他们并不是专业盗墓者,这是他们第一次盗墓,没有人指点,所以没有底,心里实在恐慌得很。
终于,他们来到了山脚下,此时将近半夜,山里静得可怕。为了不让人现,他们不敢打开电筒,只好一路摸黑地往山上走。山上乱坟累累,小路是在坟墓的空隙间穿行的。想到每一座坟墓的下面都躺着一个死人,兄妹俩就胆寒起来。
他们几乎是摸着坟堆和墓碑向山上爬行的。在离他们要盗的墓还有一百多米时,兄妹俩更加害怕了,终究那里有一棺新坟。正当他们向那棺新坟靠近时,“划——”的一声,一个凄厉的声音在他们身炸响。玛丽吓得忙紧紧抱住她哥哥,铁砣也吓得忙蹲下身来,四处张望。“扑——拉——拉——”从他们身边飞出一对夜宿的鸟,那对鸟在他们头顶盘旋了一阵后,才向远方飞去。兄妹俩这才放下了心。
兄妹俩忍住心跳,来到那棺新坟前。可是他们现在这棺新坟的后面还有一棺新坟,显然两棺新坟的下葬时间相差不了几天。他们记不清他们的目标是哪一棺坟,只得拿出电筒,去照墓碑上刻的字。他们先照前面那一块碑,只见上面写着:马公太清之墓。
玛丽点了点头,示意铁砣就是这棺坟。铁砣怕搞错,又用电筒往上照,一个男人的头相在墓碑上方出现。一看到这个头相,玛丽就吃了一惊。终究,她与这个人的死有关。
马太清本是这个乡的乡长,他吃喝嫖赌毒,五毒俱全,特别喜欢玩女人。被他玩过的女人不下千数,被他包养的女人就有十几个,玛丽虽然只是他的四奶,但是却是他最爱的女人。但是就是他最爱的四奶,在他最需要援手的时候断然推开了他。
那天,洪水从山上冲下来时,马太清正和他的四奶玛丽在河边的玛丽家里搞得火热,连山洪冲下来的“隆隆”声,他们都没有听到。等他们现洪水时,洪水已经到了眼前,玛丽急中生智,抓住一个脚盆便往外逃。乡长马太也跟着逃出。他们刚离开,房子便被洪水冲倒。洪水开始只淹没膝盖,走不了几步,已到腰部。玛丽赶紧爬进手拿的脚盆。马太清也想上脚盆,被玛丽死死拦住,因为脚盆太小,马太清又太胖,绝对不能同时容下两个。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他们还只是露水夫妻!玛丽看上的只是马太清的权和钱,现在是保命,自己的命要紧。她决然把马太清的手掰开,眼看马太清沉浮了几次,就要被洪水吞没了。
马太清的尸体在河的下游几里之外找到。马太清的舅舅在省里当大官,得知外甥死讯,也十分伤心,于是向该乡所在县的县委书记暗示,将马太清以烈士名义上报。县委书记马上行动,先造声势,把县报记者喊来如此这般,布置一番。
第二天,县报上便出现醒目的标题,某某乡乡长马太清在抗洪斗争中身先士卒,光荣牺牲。省报记者看后,觉得这实在是难得的机会,采访了该乡党委书记。乡党委书记把马太清怎样带领全乡领导班子的抗洪事迹描述的活灵活现、天花乱坠。省报记者深受感染,很快便写出一篇报道,称某某乡乡长马太清,在抗洪斗争中为了保护人民群众,不顾个人安危,以致英勇牺牲。中央某报对此也极为重视,因为现在正是缺少英雄的时代,树立一个英雄典型对广大人民群众具有重要的榜样作用。于是派来记者,了解英雄的全面情况。在乡政府采访了一些干部后,又找到马太清的四奶,只知道她是一个了解马太清的普通群众,玛丽把马太清说成是一个不近酒色的好干部,是广大人民群众的贴心领导。该报记者回去后,立即写了一篇报道,称马太清是人民的好公仆,是广大党员学习的楷模。
就这样马太清成了英雄,成了好榜样,成了人民学习的楷模。他的葬礼成为这个县最隆重的葬礼。但知情人知道,马太清是个猪八戒式的人物,他不仅贪吃、贪睡,而且贪财、贪色。他有的上钱,下葬时一定会有丰厚的葬礼。于是玛丽和她哥哥铁砣商量后,决定阴历八月十五这天晚上去盗墓;因为这一天晚上,人民都赏月去了。玛丽想:反正马太清的墓迟早会被人盗的,肥水不流别人田,不如由他的四奶来得这笔财。
一想到这些,玛丽就更加害怕,我虽未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玛丽对马太清的死是要负一定的责任的。妈丽再看铁砣,见铁砣已经挖着棺材。漆黑漆黑的棺材在微弱的电筒光下闪着幽蓝幽蓝的光,铁砣一个人无法将棺材盖撬开,就要玛丽过去帮忙。
铁砣和玛丽同时将撬杠往下压,终于将棺盖撬开了。棺材里面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有无数宝物,出夺目的光彩;只有一股恶臭味从里面直冲出来。马太清生前吃得太多,尸体太胖,腐烂后格外臭。尸臭熏得两人直呕吐。
吐完之后,两人才去看棺材里面,只见一块红色的尸布罩在棺材里。红色的尸布上爬满了白色的蛆虫,看了使人头皮麻。
铁砣忍着恶臭,将尸布扯开,一具男人的尸体赫然出先在两人面前,曾经在这个乡号施令又无恶不作,威风凛凛而又臭名昭著的人物,已经被无数小小的蛆虫吞噬着。
铁砣将手伸进蛆虫里,翻弄了好久,仍然一无所获。铁砣骂个不停,准备离开时,仍然不心甘,将马太清的手从蛆虫中抓起。那只手已经变成乌黑色,但是手还是紧握着,铁砣掰开他的手,现有张纸条。铁砣高兴万分,老天保佑,终于找到存折了。
他们高兴地回到家,打开纸条一看,不是存折,而是张便条,上面写着:“太清,对不住了,你生前贮积的财物,都是一些不义之财,不能让你带走,我们也不会要。我们决定把它捐献出来,支援灾区,我们想,你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当然,我们会偷偷摸摸地干,不回影响到你的名声。……”落款竟是马太清的妻子。
玛丽和她哥哥铁砣气得直骂娘,把纸条撕得粉碎。不久,县敬老院收到一笔高达一千多万元的捐款,捐款人没有留下任何可供查找的痕迹,敬老院的领导慨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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