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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头,倒映在一双明媚的眼睛里。
也已深,月亮似乎已经疲倦,拉过来一片云彩睡在里面。
仙儿怔怔地看着浩瀚的星空,心绪翩翩,白皙的脸庞上时而惊,时而喜。
良久,仙儿回过神,看了看至今昏迷不醒的荆仇,又看着曲天,道:“你说爹爹会有事吗?”
“不会!”曲天一顿道,转眼看向窗外,夜风飒飒吹的他睁不开眼睛,同时也掩盖了内心的虚伪。
“我们在去京都的路上吗?”仙儿道。
“是。”曲天点点头,思绪纷飞,眼看着青城就要到了,现在却要远离,但即便心中一万个不愿,也无可奈何。荆仇重伤,秦老爹生死不明,落下一个弱女子,就算水馨知道了也会看不起自己。
“等我救出了秦老爹,立刻就来找你,水馨,等我!”曲天心里默默地说道。
天边逐渐泛起金光,仙儿倚着车厢的角落睡着了,车夫在外面裹了一块从店里买来的棉被酣睡,只有曲天呆呆地看着即明的东方,没有睡意。
终于来到一座城市里,三人找了一家客栈,吃饭休息片刻之后,换了车厢和两匹马。
车夫对这两匹马爱不释手,若不是害怕赵励沿着它们追上来,一定不会同马夫交换的。
两匹马日夜不停地奔波一日一夜后,终于来到咸阳。
不愧是天子脚下,繁荣之盛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拟。
车水龙马,熙熙攘攘,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两个士兵在一张公告板上粘贴了一篇榜,众多百姓立刻拥堵在周围,将其堵得严严实实。
“这写的是些什么呀?”一个樵夫指着榜文大声吆喝道。
旁边一人,文质彬彬,像是一个儒生,看了那樵夫一眼,大声朗读起来:“又有人想刺杀始皇帝了,不过被抓住了,榜文说的是:昨日扁鹊之后人秦伯子,受奸人指使,以进献长生不老药为名企图毒害始皇,然始皇乃天之骄子,自由神灵护佑,识破了伯子的奸计,按照律法当处以车裂之刑,即日起游街三天,择日行刑于市,以警世人。”
人群沸沸扬扬说道几句慢慢地散尽,就像什么也没有生过一样。
三人来到一家客栈住下,一路上平安无事,并不是想他们想的那样,赵励派出铁骑在路上暗中偷袭,因此也就放松了警惕,料他赵励再有背景也不敢随意在天子脚下杀人。
泫苑居,咸阳城中最大的酒楼。
偌大的雅间里只有三人,死里逃生的荆仇,忧心忡忡地仙儿,心绪如云的曲天,从未见过如此排场的车夫。
一路上,曲天不断地用人参精给荆仇补充精力,使得他能够行走自如,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身体依然很薄弱,但总好过让人来照顾。
大街上人生鼎沸,锣鼓乱鸣,乍然一听特别热闹,车夫仍不住,走到雅间外面的阑珊前,此刻只有这个位处五楼的雅间空着,五人为了掩蔽身影,才勉强上来,登高望远,半个咸阳尽收眼底。
然而风景还没来的急欣赏,街道上的人群犹如潮涌。
一大队人马约有百人在前面开路,囚车里锁着一个囚犯,披头散,衣着褴褛,血肉模糊,显然是朝廷重犯,游街以示天威,后面仍然是上百的重甲士兵。
囚车前面贴着一张榜文,红纸黑字写着:谋害天子,游行三日。
背后竖着的牌子更是显眼:弑君之民秦伯子。
车夫惊愕地走回来看着彼此沉默的三人,顿了顿道:“你们出来看看!”
三人各自回过神,一齐看向情绪不定的车夫。
“怎么了?”曲天问道,真想不明白什么事能让这个沉默的汉子惊讶成这样子。
车夫指着窗外,愣是没说出话来。
三人一起走过来,游行的队伍刚好路过酒楼下方,两侧看热闹的人如山海。
“爹爹……”仙儿惊叫一声,几乎昏厥过去,身体一软就要栽倒,荆仇跨过一步抱在怀里。
曲天先是一惊,转瞬间觉得事情远远不是想像的那般简单,怎么他们刚来就碰到游行秦老爹?是巧合?还是阴谋?
“爹爹……”仙儿倚在荆仇怀里,眼睛不敢忍心再往下面看,一双泪眼注视着荆仇。
荆仇心中一痛,如何不能理解她的感觉?看到秦老爹居然为了让曲天留出精力支援自己,甘心冒生命之危险,现在看到他被当众游行,心里的痛楚远远抵过伤口的疼痛。
荆仇抱起仙儿,把她轻轻放在房间里的椅子上,一言未,噌一下拾起桌上的长剑,头也不回,大步外走去。
“慢着!”曲天拦住准备去救人的荆仇。
荆仇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曲天,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就算明知一死,我也不会看着老爹遭受如此欺辱!”
说话间,偷偷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仙儿。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担心你的安危,眼下只有两百多人,我相信你以命相博,一定能带着秦老爹离开这儿,但是这里是京都,守城军队几万人,你能逃到哪儿去?”曲天急道。
“难道我能看着老爹为我受这些罪?”荆仇双眉拧成了一个疙瘩,双手紧握,手背的青筋暴起。
“而且这件事生的有些蹊跷。”曲天若有所思地看着缓缓远去的重甲兵。
荆仇疑惑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嬴政求长生不老药,近乎疯狂,现在老爹送上门口,嬴政怎么不会想办法套出老爹的独门药方?而且以老爹的为人怎么会下毒害他?况且我们刚刚到这儿,就被拉出来游行,是巧合,还是想要引我们出来?或者是有别的企图?”
荆仇恍然,定了定神情,回头瞅了一眼仙儿,对曲天道:“以你之见呢?”
“我看这件事急躁不得,十有**是个阴谋,现在忍忍,我跟过去看看,盯好了关押老爹的地方,然后我们从长计议。”曲天道。
“那就我去吧!”荆仇道。
“你伤势没有痊愈,况且还是留下来安慰一下仙儿要紧,等着我。”曲天道,言毕走出房间。
荆仇看向仙儿,两行泪水滑在她清秀的脸庞上,犹如两把刀划过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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