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向在战场上运气欠佳的陶副主任最近一段时间逐渐开始转运,相县之战,精锐尽出的徐州军队击败小袁三公的偏师虽说是十拿九稳,需要耗费多少时日陶副主任心里却没底,可陶副主任说什么都没有想到的是,徐州军队走小道迂回至相县战场时,竟然偏巧赶上了袁术军偏师为了攻城方便而移营睢水北岸,自己放弃了此前修筑的坚固营寨,跑到陶副主任无须渡河就可以直接发起进攻的睢水北岸重新立营,陶副主任如果再抓不住这个速战速决的机会,那陶副主任基本上就可以去死了。.\\网
也正因为如此,面对着袁术军偏师主动送上门的厚礼,欣喜若狂的陶副主任毫不犹豫的就敲定了劫营破敌的行动,结果也毫无悬念,突然从东面小道上杀出的徐州军队精锐,摧枯拉朽一般冲破了还没来得及加固的袁术军偏师营寨,猛将许褚三个回合就干掉了匆忙迎战袁术军陈纪,相县守将秦谊和薛直也毫不犹豫的出城突袭,内外夹击大破袁术军偏师,三万袁术军偏师只有不到万人在陈纪从弟陈禁率领下逃回竹邑主战场,睢水也被袁术军士兵的尸体填满,河水为之不流。
消息传回高皇山的袁术军大营,小袁三公当然是大发雷霆,陈纪的从弟陈禁刚一回来,马上就被小袁三公斩首问罪,然后暴跳如雷的小袁三公又立即下令攻打徐州军队的竹邑防线,臧霸和陈到等徐州将领则依托河流与工事坚决死守,与倾巢而出的小袁三公队伍打得难分难解,小袁三公兵力虽众。却苦于精锐不多,始终无法突破竹邑防线,几次过河都被打了回来,与徐州军队算是各有胜负,僵持不下。
也就在这时候,差不多被所有袁术军文武将官的袁术军长史杨宏大人也意外的从相县逃了回来。虽说杨长史回来时非常狼狈,满身满脸的血土还负了几处轻伤,但好歹还是逃了回来,同时还带来了在路上收容的近千袁术军败兵。
与负伤逃回的杨宏见面时,小袁三公已经从败兵口中听说过相县战场惨败的经过。知道相县大败与杨宏没有半点干系,又见杨宏一个文官都能带着近千败兵逃回来,也算是十分难得,所以小袁三公倒也没有为难前不久还是第一宠臣的杨宏,安慰了几句就让杨宏下去治伤。周瑜、桥蕤、纪灵与金尚等人则个个暗骂苍天无眼——怎么没让这个马屁精死在相县战场上?
让所有人都颇为意外的是。得到小袁三公的治伤允许后,平时磕着碰着都要呻吟半天的杨宏一反常态,不仅没有马上去找郎中,还向小袁三公磕头说道:“主公,我军偏师不幸失利,陶应小儿的精锐与相县腾出手来后。肯定会顺睢水南下,增援竹邑战场。还望主公早做提防,千万不要重蹈陈纪的覆辙。又被陶应小儿偷袭得手。”
“知道了,公瑾也早就进谏过了,孤已经让雷薄领军一万,去了战场左翼驻扎拦截,你用不着担心,下去治伤吧。”小袁三公顺口回答,杨宏大喜,又习惯性的拍了一通马屁,这才哼哼唧唧的下去治伤。周瑜则冷笑一声,暗道:“狗嘴里竟然还能吐出一次象牙,倒也难得。”
穷兵黩武的小袁三公手里还是有一点能打硬仗的军队的,至少桥蕤麾下的上万老兵就有点战斗力,这些老兵虽然在曹老大、大袁三公和吕温侯麾下的百战精兵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但是与仅为二流的徐州军队对阵,还是不落太多下风,再加上小袁三公舍得死人,敢拿数量和人命优势抵消徐州军队的战斗力优势,在列阵而战的硬碰硬消耗战中,还是给留守竹邑的臧霸和陈到制造了不少麻烦,睢水防线几度被突破,戴罪立功的袁术军大将纪灵也一度率领程普和黄盖等将杀到徐州军队大营门前,幸得在此经营已久的徐州军队工事坚固,凭借地利这才打退了袁术军进攻,但也是险之又险,几乎前功尽弃。
四天后,陶应率领精锐队伍回援竹邑战场,雷薄率军拦截,不敢与许褚斗将只是列阵迎击,战术虽然正确,却不幸碰上了最擅长打集体战的陶副主任,初出茅庐的风羽军大展神威,将一字排开的长盾推到雷薄阵前防箭,全是弩兵的风羽军躲在盾后以三段射轮流放箭,向袁术军拼命倾泻成本低廉的风羽箭箭雨,雷薄军虽然与风羽军拼命对射,但箭镞很快用完,彻底陷入被动挨打的窘境。徐州第一王牌君子军乘势出击,迂回到侧翼射杀袁术军士兵,许褚也率领一队步兵从另一翼杀来,死伤惨重的雷薄军抵达不住,败回天皇山大营,陶应也不追赶,只是迅速打扫了战场继续东下,赶赴竹邑战场增援。
随着徐州军队的精锐尽数回援,还有腾出手来的秦谊队伍南下增援,竹邑战场也重新陷入了胶着,攻不破徐州军队防线的小袁三公听取周瑜建议,放弃主动进攻转入防御,陶应几次出兵搦战,也都遭到了小袁三公的断然拒绝,战事又转入了对徐州军队最不利的消耗状态。
如此过得数日,转眼就将与小袁三公对峙一月的陶应忽然遣使送来书信,还有一个礼盒说是装有礼物,小袁三公万分好奇下召见徐州使者,打开陶应书信仔细一看时,却脸色铁青的发现,陶应竟然在书信上这么写道:“明公贵出四世三公之门,统领淮南之众,不思披坚执锐,以决雌雄,乃甘窟守土巢,谨避刀箭,与妇人又何异哉!今遣人送巾帼素衣至,如不出战,可再拜而受之。倘耻心未泯,犹有男子胸襟,早与批回,依期赴敌!”
这时,那个明显就是已经收了安家费的徐州使者又主动打开礼盒。露出了一套女人衣服,狂妄而又嚣张的向小袁三公说道:“明公,我家主公说了,如果明公还有一点廉耻,那就请提笔约战,与我家主公一决雌雄!如果明公连最后一点廉耻都不要。就请收下这套女子衣服,我家主公也再不来搦战!”
“狂徒!狂徒!”小袁三公可没有司马老贼那样的脸皮,被陶应激得是哇哇大叫,跳起来大吼道:“来人,把这狂徒推下去斩了!点起兵马。去与陶应小贼决一死战!”
帐中卫士一轰而上,将那徐州使者按住,早就收过安家费的徐州使者毫无畏惧,只是哈哈大笑继续刺激小袁三公,小袁三公更是暴怒。大吼大叫就要立即出兵。旁边的周瑜、桥蕤、纪灵和金尚等人则个个大急,赶紧一起出列行礼,纷纷劝说道:“主公请息怒,请息怒,此乃陶应小儿的激将之计,主公万万不可中了陶应小儿的诡计。落入他的陷阱!”
“闭嘴!”小袁三公也是彻底的发狂了,血红着双眼吼道:“吾家四世三公。门生满天下,吾岂能受此妇人之辱?吾意已决。出兵去与那陶应小儿决一死战,多言者斩!”
第一次看到小袁三公如此愤怒的周瑜等人彻底束手无策了,都已经认命的准备去迎接新一场大败了,但就在这时候,文官队列中突然走出一人——却是袁术军的长史杨宏杨大人!杨宏大步走到那徐州使者面前,拿起他手中女子衣服,将曲裾深衣飞快穿在了身上,又拿起丝绸腰带系在腰上,笑着向众人问道:“主公,各位同僚,请看看长短宽窄如何?是否正合在下身体?”
看到年近不惑的杨宏穿上女人衣服,在场的袁术军文武官员自然是笑得前仰后合,本已处在狂怒中的小袁三公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怒气顿时大减,然后又怒喝道:“杨宏,汝为何如此?”
“主公请暂歇雷霆之怒,且听微臣慢慢道来。”身着女装的杨宏拱手,振振有辞的说道:“主公,陶应小儿遣人送巾帼衣服至此,其意图显而易见,就是激主公出战。但如此一来,恰恰又证明了主公之前的战术得当,用兵如神,把陶应逼到了绝境,不得不用此宵小伎俩激怒主公!主公如此英明神武,若是中此小计,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周瑜、桥蕤和金玄等袁术军忠臣良将面面相觑,还第一次发现杨长史还有可爱的一面。然后周瑜和桥蕤等人也不迟疑,赶紧附和道:“主公,杨长史言之有理啊,陶应小儿用此宵小伎俩,就是被主公的正确战术逼出来的啊!”
小袁三公脸上怒色稍减,开始冷静考虑,那边杨宏却又转向了徐州军队派来的使者,微笑着说道:“回去告诉陶应小儿,他的目的我家主公很清楚,就是担心这里的战事迁延日久,他的徐州后方生变,不过我家主公圣明烛照,绝不会上当,想交战可以,我家主公就在这高皇山大营等着,只要他有胆子攻坚,就尽管来。”
刚才还宁死不屈的徐州使者脸色终于变了,杨宏却又转向了小袁三公,抖着身上的女人衣服笑道:“主公,微臣斗胆,恳请主公将这套女子衣服赏给微臣,再请主公赏给微臣一套胭脂水粉,微臣为助主公破敌,情愿穿上女衣涂抹胭脂做巾帼打扮,却那睢水河畔当众展示,看那陶应小儿如何是好。”
想到杨宏涂脂抹粉的模样,小袁三公终于笑出了声,在场的袁术军文武官员也是个个捧腹大笑,杨宏则又乘机说道:“主公,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主公乃是名门之后,岂能斩使毁书让世人诟病?依在下之见,主公不如将计就计,放这使者回去,再做书答复陶应小儿,就说替微臣谢他礼物,他如果有胆决战,就挥师来攻这高皇山大营,若他不能,那就早早放下武器向主公投降,苟全活命,以免将来曹操、吕布、刘备和袁绍攻他后路,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杨长史妙计,主公可采纳之!”周瑜第一个大叫,那边桥蕤、纪灵和金玄等人也纷纷附和,怂恿小袁三公采纳杨宏的妙计,而小袁三公被杨长史的小丑表演这么一折腾。怒气也早消了,又听杨宏和众将言之有理,便点头说道:“甚好,就如此办。”
于是乎,在忠臣杨宏杨长史的巧妙劝说下,小袁三公终于躲开了陶副主任的下作激将计。继续决意坚不出战,同时还故意善待使者反过头去气陶副主任,而当那个注定要让陶副主任浪费安家费的使者带回小袁三公的答复后,陶副主任也彻底的束手无策了。同时咱们的杨宏杨长史也凭借这次巧妙劝谏,彻底扭转了他在袁术军忠臣良将心目中的形象。就连一向憎恶杨长史的大将桥蕤,在散帐时也破天荒的和杨宏打了一个招呼,行了一个拱手礼。
让袁术军忠臣良们对杨长史刮目相看的还在后面,第二天,杨长史又当众向小袁三公提了两个好建议。一是请小袁三公派遣桥蕤率一军分兵驻扎高皇山东面四里外的黄山。在那里也修一座坚固营寨,与主营互成犄角,如此一来,徐州军队无论攻打那一座大营,另一营都可出兵袭取背后,前后夹击之。而徐州军队一旦分兵同时攻打两座大营,也立即暴露了徐州军队兵力不足的弱点。发挥出袁术军兵力众多的优势,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还别说,杨长史的这个主意还真是不错,足智多谋如周瑜都大为赞赏,正为十来万人拥挤在高皇山一个营盘里带来的各种问题困扰的小袁三公更是大喜,立即采纳了杨长史的建议,决定让桥蕤率军三万去黄山立营,与主营互成犄角。不过杨长史提出的第二个建议,就让小袁三公大皱眉头了——因为杨长史建议,让小袁三公派遣使者去和死对头曹操曹老大联系,寻求与曹老大结盟抗陶。
“曹操与吾不共戴天,吾遣使与他联络,他岂能答应?”小袁三公皱眉问道:“再说了,曹操正与吕布匹夫交战,又如何分兵来攻徐州?”
“请主公放心,微臣认为,曹贼一定会答应!”杨长史斩钉截铁的答道:“曹贼最恨陶应奸贼,也对陶应奸贼的突然崛起警惕万分,主公去寻求与他结盟,他必答应。而且以吕布匹夫反复无常的性格,曹贼一旦出兵徐州,陶应南北告急,吕布必然乘机出兵徐州,佯做救援,实则混水摸鱼,让陶应小儿更加首尾难顾!”
说到这,杨长史又更加斩钉截铁的说道:“还有同样痛恨陶应小儿的刘备奸贼,刘备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仅是因为他的实力不足,无法动摇陶应小儿根基,若曹贼出兵徐州,刘备必然趁火打劫,同样杀入徐州!届时四路人马围攻徐州五郡,陶应小儿就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注定是无法招架,淮阴前耻,相县之仇,主公也可一战雪之!”
“岳父,杨长史此计大妙啊!”周瑜迫不及待的出列,抱拳向小袁三公奏道:“曹贼乃世之奸贼,与主公只是战场之仇,与徐州陶氏却是杀父之恨,还深恨陶应支援吕布占据兖州三郡,主公向他求盟,他必然掂得出轻重缓急,也必然答应与主公结盟!只要曹贼一出手,刘备与吕布两个奸贼也定然趁火打劫,让陶应小儿更加首尾难顾!”
“主公,仲明先生所言极是,此计大妙,请主公采纳!”桥蕤、纪灵和金尚等袁氏忠臣纷纷开口,大力赞同杨长史的妙计。
“那……,就试一试吧。”小袁三公终于动心,拍板道:“就依仲明之计,立即遣使兖州,去与曹贼联络。”
袁术军众忠臣大喜过望,纷纷大赞主公英明,对杨长史接下来的滔天马屁也不再有半点反感。而到了散帐后,杨长史走出中军大帐时,也又一次主动走到了周瑜旁边,低声笑道:“公瑾,想不到今天我们的意见竟然能够一致,可真是难得啊。”
“确实难得。”周瑜点头,又向杨长史拱手行礼,诚恳的说道:“仲明先生,周瑜年幼轻狂,此前对先生多有冒犯,得罪之处,还望先生海涵。也请先生放心,只要大家齐心协力破敌,周瑜对天发誓,今后也绝不会再有此之事。”
“公瑾言重了,都是为主公效力,些许争执,算得了什么?”杨长史破天荒的没有计较周瑜以前的过错。还由衷的感叹道:“只可惜伯符将军已经不在了,不然的话,区区一个陶应小儿,那用得着费这么多手脚?”
听到杨长史这话,一旁不敢过于靠近周瑜的程普和黄盖都是惊讶万分,周瑜眼中也闪过一丝光芒。忙压低声音说道:“先生请慎言,孙策乃淮南反贼,若是让主公听到先生的这番言语,怕是对先生不利。”
“难道吾有说错吗?”杨长史低声答道:“陶应小儿所仰仗者,不过是将猛兵精。若伯符将军还在,区区一个许褚莽汉,那是伯符的对手?若孙坚老将军的那些百战精兵还在,我军又何惧与他陶应小儿正面对敌?”
杨长史这番话说得周瑜、程普和黄盖都要流眼泪了,一起心说杨大人你这话太对了。如果勇冠三军的伯符还在。区区一个许褚算得了什么?如果老主公麾下那些百战精兵还在,在这个不太适合伪君子军作战的睢水战场上,我们保管可以把陶应小儿打得满地找牙!只可惜,唉!
感动都感动,做为‘出卖’了孙策换取荣华富贵的卑鄙小人周瑜,还是得说一些面子话。沉下脸说道:“仲明先生此话何意?难道是在责备在下揭发孙策逆贼的反叛罪行?况且当初主公给孙策逆贼定罪时,先生好象也没少落井下石吧?”
“当时孙策将军已经没了。我就是为他说一万句好话,又有何用?”杨长史一句话把周瑜问得哑口无言。然后杨长史又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公瑾,你还年轻,见识还少,我知道你很反感我对主公的阿谀奉承,可是当年如果没有我在主公面前阿谀奉承,主公又怎么会撤了久攻庐江不下的心腹大将陈纪?又怎么会让并非嫡系的孙策将军去领兵攻打庐江?”
周瑜身体震了一震,猛然想起了杨宏对孙策做的一件好事,那就是当年陈纪久攻庐江不下时,是杨宏在袁术面前落井下石,大骂陈纪无能,又大力赞同了袁术让孙策代替陈纪领兵的选择,然后孙策也借着此战一战成名,得到了袁术的赏识与单独领兵的机会。
“公瑾,我送你一句话。”杨宏察言观色,又乘机说道:“有的人,拍马屁是为了升官发财,有的人,拍马屁是为了做事,你还年轻,记住了这句话,将来定会受用无穷。”
说完了,杨长史再不言语,背着手径直回自己的寝帐去了,旁边等了许久的程普和黄盖则凑了上来,问周瑜和杨宏究竟低声说了一些什么,周瑜许久不语,半晌才叹了一句,“或许,我真的看错仲明先生了,还恩将仇报想设计害他,希望仲明先生能够不计前嫌吧。”
………………
咱们的杨长史当然是一位不计前嫌的道德君子,又过了两日,当黄山偏师营地的工事修建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当天下午,杨长史忽然又派人来请周瑜到他的寝帐议事,对杨长史印象已经彻底改观的周瑜当然没有拒绝,马上就单独来到了杨长史的小帐,却见杨长史正坐在前帐的书案旁署理军中公文,周瑜不敢怠慢,赶紧上前行礼,恭敬的叫了一声仲明先生。
“公瑾来了,请坐。”杨长史头也不抬的奋笔疾书,一边鞠躬尽瘁的忙碌着公务,一边吩咐道:“给公瑾将军上茶,然后都出去,把帐帘放下,我有军机大事要与公瑾将军密谈,不管什么人来都不见。”
帐中仆人答应,给周瑜煮了一盅茶,然后就退了出去,放下帐帘让周瑜和杨长史密谈,周瑜既是好奇,又不敢打断杨长史的工作,只是耐心等候,但还好,杨长史手中的这道公文很快拟好,放下毛笔后,杨长史抬头向周瑜笑道:“让公瑾将军久等了,这道公文是主公交代的急事,不敢耽搁,失礼之处,还请公瑾将军海涵。”
“在下不敢。”周瑜谦虚答应,又好奇问道:“不知仲明先生召瑜前来,有何指教?”
“有一件大事,必须要与公瑾将军你商量。”杨长史说道:“我军粮草虽然还够一月之用,但为了长久计,我打算未雨绸缪请主公下文寿春,让留守寿春的袁胤将军和阎象薄速办一批粮草北上,送来军前听用。”
“仲明先生未雨绸缪。思虑万全,在下钦佩。”周瑜很是高兴,主动说道:“若先生不弃,在下愿与先生共同进言,劝说主公采纳先生妙计。”
杨长史点头,又道:“还有一事。为了防止陶应小儿切断我军粮道,我打算请主公从氵过水至蒙城,再从蒙城运粮至军前,如此一来,既可以节约民工路途消耗。又可以确保粮草安全,不知公瑾以为如何?”
“仲明先生妙计,正与晚辈不谋相合。”周瑜还是欢喜,也很惊奇杨宏竟然也有这样的战术目光。
“公瑾,听我说完。”杨宏又说道:“蒙城至竹邑也有近百里道路。为防万一。我军必须派遣一员得力大将去押粮,我打算举荐黄盖老将军担此重任——我此举全是为了主公,公瑾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的用意,怀疑我是想分散你的羽翼。”
“瑜不敢,不敢。”周瑜连说不敢,然后周瑜猛的回过神来。赶紧说道:“仲明先生误会了,黄盖将军怎么会是瑜的羽翼?瑜与他实际上没有多少交情啊。”
“公瑾。你休瞒我。”杨宏的表情忽然严肃,沉声说道:“公瑾。你以为我真的看不出来?程普和黄盖都始终对孙氏忠心耿耿,你让他们戴罪立功,也不过是想保住这两员孙氏老将,给已经过世的孙老将军和孙策将军一个交代。”
周瑜的脸色变了,杨宏却又说道:“还有,公瑾你保住程普与黄盖,更重要的目的是找帮手——帮你利用主公的兵马,为你的好友孙策孙伯符报仇雪恨!”
周瑜跳了起来,双手紧攥拳头,脑海里一片混乱,不知如何回答杨宏的话。咱们的杨大人则看了周瑜一眼,淡淡说道:“怎么?想杀我灭口?这里是主公的大营,杀了我,你跑得掉么?”
周瑜脸色苍白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强笑着说道:“仲明先生,你此话何意?在下怎么听不懂?”
“没有人比你更懂我这话什么意思。”杨宏双手插入袖子,平静而又清晰的说道:“公瑾,其实早在你出卖孙策逆贼那一天,我就已经知道,你是打算借主公的手,为孙策报仇,你娶主公的女儿,也是为了取得主公的信任,方便你借主公的手为孙策报仇,你一直对孙策忠心耿耿,你的内心也看不上主公——可是你知道,我既然已经看穿你的用意,为什么又不揭穿你呢?”
“为什么?”周瑜脱口问道。
“因为你虽然是为了给孙策报仇,但也是在帮我家主公开疆拓土。”杨宏平静说道:“徐州五郡乃富庶繁华之地,钱粮丰足,主公若能获得徐州,对主公的王图霸业大有益足,所以我故意没有揭穿你,也是想借你的手,帮主公开疆拓土,帮主公取得徐州。”
周瑜彻底呆住了,许久后,周瑜才沙哑着嗓子说道:“仲明先生,在下真意既然已被你识破,还望先生继续为在下保密,他日伯符大仇得报,在下定然重谢先生。”
“我不要你重谢。”杨宏飞快说道:“我只要你稍微顾忌一下淮南苍生,公瑾,你可知道,因为主公中了你的借刀杀人之计,与陶应和刘繇两线开战,淮南田亩已经三税一,如果这场仗再打两个月,主公就得把赋税到二税一!二税一啊!公瑾,为了你的个人私仇,你对得起因为你忍饥挨饿的淮南百姓?对得起因为你抛头颅洒热血的淮南将士么?对得起主公么?”
面对杨宏的诛心之言,周瑜流下了眼泪,哽咽说道:“我是对不起主公,也对不起淮南的将士和百姓,可我只要能为了伯符报仇,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也请仲明先生大发慈悲,不要在主公面前揭穿于我。”
“是否揭穿你,容我细细考虑。”杨宏和颜悦色的说道:“公瑾,我现在只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让主公在此地与陶应小儿缓守坚战,牺牲淮南的将士,耗费主公的钱粮,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拖住陶应小儿的主力,让其他的诸侯乘虚袭取陶应小儿的后方!可你想过没有,我军与陶应小儿打得两败俱伤后,没有余力再袭取徐州五郡,岂不是让其他诸侯白白的坐收渔利?到了那时候,主公责问于你,你又如之奈何?”
“这点我也想过。”周瑜哭出了声音,抽泣道:“只要能杀了陶应小儿,为伯符报了血海深仇,届时主公责问,我便横剑自刎,向主公谢罪。”
杨宏大人终于笑了,笑道:“公瑾放心,我想不用你自己了结,会有人帮你。”
“何人助我?”周瑜抹着眼泪惊讶问道。
“朕来助你————!”
杨长史的后帐之中,忽然响起了一个愤怒到了极点的熟悉怒吼声,紧接着,一队卫士簇拥着满脸铁青的小袁三公冲了出来。看了一眼张口结舌的美周郎,小袁三公怒极反笑,狞笑说道:“好啊,如果不是杨长史坚决请朕来看一出好戏,朕还不知道,朕的女婿还是这样的好人!”
周瑜天旋地转,下意识的扭头去看了一眼杨长史,见杨长史脸上露出了往日的谄媚笑容,几个疑问也迅速闪过美周郎的脑海,为什么杨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能从相县战场逃回来?为什么杨宏要比同样从相县逃回来的陈禁晚回来两天?为什么往日里只会拍马屁的杨宏会忽然变得精通权谋军事?为什么只会落井下石和谗言中伤的杨宏,能够布置一个如此精巧的局,诱自己主动说出真相?
想到这里,美周郎什么都明白了,也一字一句的嘶哑骂道:“陶应,小儿,汝这天下第一的奸贼!”
骂完了,本就有伤在身的美周郎口中喷出鲜血,人也仰天摔倒,杨宏赶紧上前来试美周郎的呼吸,转向小袁三公说道:“主公,这个奸贼昏过去了!”
“拖出去,乱刀分尸!”被象猴一样耍了半年多的小袁三公疯狂嘶吼,“尸体扔进山里喂狼!喂野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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