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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贵急得直跺脚,道:“谁人不知,在这太平镇,能治蛇毒,眼下只你们济生堂一家,你让我到哪去找谁?”他看了阮笛儿一眼,道:“这位姑娘,你家里的损失我都赔了,还是请你们救一救我的儿子吧。”
众随从帮腔道:“你们快救人,哪有让县太爷求你们的道理?”
阮笛儿怒目而视,大声道:“你们说什么?这少爷疯狗一般,无故砸我家铺子,欺侮平民百姓,到头来还得救他?今天县太爷就是不来,我还要找个地方说理去呐。”
常德贵见这白衣姑娘甚是厉害,摆了下手,止住手下人说话,起身抱拳鞠躬,道:“姑娘说的甚是,下官先在这给你家赔礼了。”
阮笛儿道:“可别,您是老爷,别来这个。您要是想治也行,先把我家东西赔上,然后再写个文书,立个字据,今后不许你家少爷来捣乱。”
常德贵连连点头,道:“姑娘说得在理,这些我都答应,只是这时间恐怕来不及。”
阮笛儿道:“我看他一时还死不了,你先赔上我家的东西,再把文书写了。”
韩雪梅听到这些话,从后屋出来,对阮笛儿道:“笛儿,咱家损失就算了,常家少爷已经认错,常老爷又亲自来,还是先救人要紧。”
阮笛儿见干娘这么说,不好反驳,把嘴巴撅起,便说:“东西赔不赔你们看着办吧,但文书不能不写。”
常德贵道:“写写,就依姑娘,现在就写,请借纸墨用一下。”
沈小龙拿过纸笔,常老爷亲自提笔写起:“犬子常大宝,砸坏济生堂药铺,本人如数赔偿。今后定严加管教,不得再惹事生非,欺害乡里。如有违犯,加倍赔偿损失。乡亲可告我管教不严之罪,甘受责罚。”然后常德贵把自己名字写在下面。
阮笛儿拿起文书,当着众人面,故意拉长音念一遍,心想:“这场戏演到这,也应该收场了。”便对沈小龙使一个眼色,转身进了后屋。
沈小龙拿出一根长针,在常大宝肿胀处扎了一针,放出些黑血来,然后在患处涂上药膏。阮笛儿从里屋拿出一个药丸,叫常大宝服下,说道:“眼下,你还死不了,可你过半个月还得吃一次药,至少三个月才能无事。”
常德贵谢过沈家救命之恩,留下五十两银子,带着儿子回了常府。
这些人一出房门,众邻居便欢呼起来,七嘴八舌地说:“笛儿姑娘,你真是不简单,替咱们太平镇百姓出了一口恶气,今后看他还敢欺负咱们不?”
隔壁布店陈老板摇了摇头,道:“是狗改不了吃屎,过不了几天还是要来滋事生非的。”
阮笛儿自信说:“那小子至少三个月不会来捣乱。咬他的这种蛇很是特别,不连续吃药,毒是清不尽的。”众人点头,佩服阮笛儿不但有胆量,也有智慧。
陈老板对韩雪梅道:“小龙娘,什么时候让我们喝小龙和笛儿的喜酒呀?我们可都等急了。”众邻居见说起这事,都七嘴八舌道:“真是的,小龙和笛儿都老大不小了,还等什么?选个黄道吉日把事办了吧!”
韩雪梅含笑应下,心想:“大家说的极是,这几天生的事给我提了个醒,夜长梦多,真得抓紧办了。”
沈小龙、阮笛儿见邻居说自己的婚事,不便插嘴,便红着脸,低头给大家倒茶喝。
众人刚散去,郝鑫山进来了,见他鼻青脸肿,哭丧着脸,进屋就擦鼻涕,大家奇怪,这是怎么了?
郝鑫山瞅着阮笛儿,一付哭腔道:“笛儿妹妹,都是你好主意,我让常大宝揍了一顿,你看看我这脸上”
阮笛儿见他的样子,“噗嗤”一笑,道:“他为何要打你,你不都让蛇吓昏过去了吗?”
郝鑫山道:“正是我让蛇吓昏了,才躲过一死,我舅舅和常大宝要是知道是我与你合伙捉弄他们,还不扒了我的皮?”
沈小龙关切地问:“鑫山,你没事吧?”
郝鑫山擦了下鼻涕,拽住沈小龙道:“小龙,说好了的,你得请我下馆子,给我压惊。”
沈小龙没动地方,瞅了眼娘,韩雪梅心肠软,见这孩子被打成这样子,心里不忍,道:“行,你也算是帮了我们家一个忙,就让小龙请你吃个饭吧。”
沈小龙点头道:“好吧,我先应下你,过几天我一定请你。”
郝鑫山笑道:“真的?大丈夫一诺千斤,不许诳我。”
“绝不诳你。”
“那我走了,街上贴出皇榜,又有了稀奇事,我得看看去。”郝鑫山笑嘻嘻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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