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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生堂,一个多年的药铺,转眼间就被砸个稀八烂,真是叫人心痛,沈里无一件完好家什,不由又流起泪来,道:“这群人也是忒狠毒,光天化日把药铺砸成这样子,简直就是强盗。笛儿姑娘,你怎么把他们给得罪了?”
阮笛儿道:“我哪里有闲心去得罪他们,他们是一伙无赖、强盗,专找茬欺负人。”
一个邻居道:“小龙娘,你还不知道?那常老爷家的恶少,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惹不起的,这口气就忍了吧。”
“是啊,那东头赵裁缝家的独生女儿,就是被常大宝抢去,糟蹋完了,卖到外地窑子,后来跑了回来,人也疯了。”
阮笛儿、沈小龙想起,街上总能见到一个披头散的年轻女子,听说就是赵裁缝的独生女儿。
正说话间,郝鑫山进来了,见阮笛儿头散开,面带愠色,屋里一片狼藉,用衣袖擦了把鼻涕,道:“唉呀,这是怎么的,和谁打架了?准是那个常大宝干的事。”
“你怎知是他?”沈小龙问。
“这街面上,除了他没有别人。这小子,成日不干好事。”说着,郝鑫山又用手擦了把鼻涕。
沈小龙没有好气道:“那小子不是你表哥吗?”
郝鑫山撇嘴道:“哥虽是哥,他从没拿我当过兄弟,一天到晚总是欺负我,我恨死他了。真的,不骗你。”
沈子收拾个大概。晚饭大家都没什么心情,胡乱吃了一口。郝鑫山赖着不走,也跟着一块吃了。
天全黑下来,沈小龙出门去上门板,见有两个穿官服的衙役在街上逛荡,沈小龙以为是巡夜人,也没理会。他上完门板见那两人还没有走,却向他走来,看着他,嘻笑道:“小伙子,你家怎么得罪常家少爷,害得我们来给你家看大门?你们要是知趣就别找麻烦,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听明白了吗?”
沈小龙吃了一惊,道:“我们犯了什么王法,为什么要逃走?”
“不逃那是最好不过了。大家都相安无事。”
沈小龙进了屋子和阮笛儿一说,笛儿到了窗前向外望去,果然见俩当差的坐在门口对面,“和家干果店”门口石阶上抽烟。笛儿皱眉道:“这常大宝真是歹毒,居然动用官府的人把我们监视起来。这样不行,得让‘黄嘴儿’鹰出去治一治那两人。”
沈小龙摇头,道:“‘黄嘴儿’太凶悍,恐怕要出人命。”
笛儿一想也是,出了人命事情也闹得太大了,便说:“那就让‘篮带儿’狗咬跑他们。”
小龙点头道:“行,只是别咬死他们就行。”
天全黑下来,俩官差还没散去,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烧鸡,还有一壶烧酒,俩人边唠边吃喝。
笛儿抱过“篮带儿”,用木梳给它梳理身上乱毛。“篮带儿”老实地伏在她身上。山爷子死后,这狗跟他们一家来到太平镇,每日都是韩雪梅伺候,狗也跟她亲,很少再与小龙和笛儿玩耍,也少了在山里时的野性。笛儿担心,这狗不知能否还听她说话,去惩治那俩官差。阮笛儿与那狗一番亲热,然后将它放了出去。
一条毛茸茸的影子不知从哪儿掠过树影,闪电般地冲出,直扑一个差役的胸膛,一下子便将那人撞翻在地。那狗没有停止,前跑了几步,转回方向,向另一个差役冲去,一头又将他撞倒。两只前爪搭在他身上,用牙齿撕咬着他的腿。这狗便是“篮带儿”。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当他俩缓过神来,两人双腿已是鲜血淋淋。他俩大声地嚎叫,手中的枪矛不知丢到哪里了,毫无还手之力。
街镇的人家都已吹灯入睡,听到杀猪似的嚎叫,不知生了什么事情,纷纷出来观看。此刻,“篮带儿”早没有了踪影,只剩俩官差还再地上打滚。
过了一会儿,笛儿和小龙趴在窗台上向外察看,俩官差不知哪去了。俩人相视一笑,出了一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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