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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求粉红票
“此事说来话长。席公子,你是想找我摆平陈七,对否?”
席公子点点头,脸上浮现忿忿之色,“那陈七派了人天天守在我席家的产业门口,尤其是楼上楼,竟有十几个人把守,我们每日进出多少银两,他比我爹爹还知晓得清楚,然后到了月底直接派人来收银子。”
“十几个人?”费娇娇一皱眉,她怎么没有看到?
“他们在前后几个门都派了人,只是从不靠近酒楼,也不惹是生非,甚至不上酒楼吃饭喝水,如果有人酒醉闹事,他们很快就会出现,摆平此事,所以你们去酒楼吃饭的时候,不会注意到他们。”
费娇焦点头,这个陈七,的确是有手段。这个人,已经不能算是小混混了,说白了,更像老上海的青帮。
只是她还没有正面接触过陈七,仅凭一顿饭,几个眼神,无法判断出这个人的水到底有多深。
她曾经看过杜月笙的传记,她的外婆,也曾经讲过关于杜月笙的一些事情。
她很佩服杜月笙,从一个小瘪三混进十里洋场,成为上海最大的黑帮帮主,绝对是一个传奇。
她最欣赏的杜月笙说过的一段话,你原来是一条鲤鱼,修行了5oo年跳了龙门变成龙了,而我呢原来是条泥鳅,先修炼了ooo年变成了鲤鱼 ;然后在修炼5oo年才跳了龙门,倘若我们俩一起失败那你还是一条鲤鱼而我可就变成泥鳅拉 你说我做事情怎么能不谨慎呢?
“席公子,你要我怎么帮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费娇娇的脑海里已经转了三千六百转,拐子的事情不弄清楚,她是不会离开襄州的。
襄州四霸,最难缠的,应该就是陈七了。
而陈七能够陪着贼五赴约,就说明他是有意结交。
席家是阳光底下的,陈七等人,则是黑夜里的魔,太阳再厉害。到了夜间,也无用武之地。两方面的人,各有擅长,她要充分利用,才能事半功倍。
“夫人能否在陈七面前说上话?”
“你找我们不就是觉得我们能够帮你吗?”
陈七脸一红,点头道:“是,我见到夫人第一面,就觉得夫人很有段家人的气魄。”
慕容天枫轻咳一声,他不是一个死人。
费娇娇微微一笑,“席公子,打算让我怎么帮你呢?”
“楼上楼每个月送给陈七的保护费,是流水的两成,原来曾经让知州大人出过面,谁料,原来一成五的保护费,竟然变成了两成。”
费娇娇惊愕,“流水的两成!那么,楼上楼每月的流水是多少?”
席公子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了出来,“好的时候,大约在三万两左右。再差,也不会低于两万五。”
费娇娇吸了一口冷气,酒楼的毛利率在百分之八十左右,去除所有成本,净利率应该在百分之三十到三十五,陈七每月收取流水的两成,那席家不是在赔本赚吆喝。
席公子点点头,费娇娇说的分毫不差,他们家,就是在赔本赚吆喝。
“席公子,你想让陈七收取多少?”
席公子毫不犹豫的说道:“还是按照原来的数目收取,我们席家就已经千恩万谢了。”
费娇娇有些失望的看着他,“席公子,你喜欢为人作嫁衣吗?”
“何意?”
“一成五,不照样是为人作嫁衣吗?我以为你会说,楚夫人,我希望他们每年收取三五千两银子就好了,或者,干脆说,我一份银子也不想给!”席公子令她很失望,这个男人,如果是她的夫君,她会马上休掉,畏畏尾。
席公子苦笑,“楚夫人,大概你还没有领教过陈七这个人,您大概觉得我们太怯懦,所以不敢提出过高的要求,陈七。就是官府也惧上三分的。”
费娇娇喝光杯子里的茶水,拿在手,细细把玩,可以肯定,这个杯子在她用之前,没有人用过,“段家没有派人来过吗?”
“楼上楼有段家的股份,段家怎么会置之不理,只是,来了三拨人,都是无功而返。段大当家说,宁可把利润都给了陈七,也一定要保住席家在襄州的地位,所以,段家每年都会给楼上楼拨一定数量的银两。
席家的产业,有段家的股份,段家人再多,也不可能兼顾天下,襄州是重镇,所以,哪怕是收点损失,也要保住,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费娇娇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当初,她的美容院,健身心,有三路人马去收保护费,黑白本来就是不分的,就如同某些职业的衣服,那应该是最阳光下的职业,但他们的衣服,却总是让人联想到苍茫夜幕下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
费娇娇因为鄙视那个行业的人,却又不得不虚与委蛇。于是,无处泄的怒火,就排遣在了两个保镖身上,两个保镖出面,永远都是一身阳光灿烂的白色唐装,加上他们英俊高大,传媒爆料,其实那两个保镖,是她的床伴。
飘飞的思绪被席公子忧郁的眼神拉回,费娇娇咬牙道:“段家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大亏,席公子,不必说了,最多两个月,我就会让陈七放弃收保护费。”
席公子骇然脱口道:“让陈七放弃收保护费,如同让河水倒流。”
费娇娇弯弯唇角,河水倒流,她是见过的,浙江天台国清寺门前的河水就是倒流的。
费娇娇起身,招呼慕容天枫,“阿楚,我们回去吧。”
“夫人,我们还没有谈完。”
费娇娇淡淡道:“席公子,你聪明有余,沉稳不足,席家掌管大权的人应该不是你吧,三天以后,楼上楼,丰和轩,午时,我一定到。席公子,记住,要准时,我喜欢守时。”
席公子看着最少也有二十三四岁,被费娇娇一说,脸青了又青,须臾,转成惨白。陪着费娇娇二人走出来,又吩咐掌柜把店里最好的点心包上几包。
费娇娇看了一眼点心的包装,笑道:“席公子,包点心的纸太单调了,多好的点心,也被这包装衬的没了品味,可以做些漂亮的纸盒,远比这样好看的多。”
“这?夫人,能否……”
“算了,等到三天以后再说吧。”费娇娇突然没了兴趣,人说富不过三代,果然有些道理,这些世家子弟,每天吃喝不愁,不思进取,够聪明却不够灵活,怎么可能不受陈七拿捏。
慕容天枫招了轿子,二人各乘一顶小轿,各怀心事,回了家。
慕容天枫进门后第一句话就是,“费娇娇,你到底是人是妖。”
费娇娇做个鬼脸,俏皮道:“我是千年厉鬼,专门来索你的命。”
“索我的命,好啊,那我就送给你。”
公孙成田闻声从卧房走出来,恶狠狠的眼睛,凶光闪烁,“慕容天枫,有种再说一遍!”
慕容天枫一怔,随即笑道,“玩笑而已,费娇娇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好歹,我们还是拐着弯的亲戚呢。”
公孙成田一听,更不干了,拐着弯的亲戚,不就是说他承认师妹和费东海是一对了吗?
二人对上目光,慕容天枫已经傻了,对他冲口而出的这番话吓傻了,他的小师妹,此生最爱,怎么可能让她嫁给别人,脸一白,咬着牙回房间了。
费娇娇问初晴:“安娜,今天的饭菜好不好吃?”
“好吃,只是比娘亲做的要差一点。”
今天这餐饭,费娇娇吃的不是很满意,楼上楼的饭菜,油腻咸香,适合这个时代的人口味,但不适合她。
把点心扔在桌上,费娇娇说道:“长锦,你们三个分着吃点心,公孙成田,你去唤一声慕容天枫,我们到书房商量一下。”
“跟我商量不够吗?为何事事都要拽着慕容,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费娇娇黛眉紧蹙,凝视他半晌,淡淡道:“此生,我不会为任何人付出感情,包括你!”
公孙成田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还有牙齿似乎也碎掉了。
她没有给任何人希望,是不是代表着,自己还有希望,既然认定了她,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放弃的。
公孙成田还是去找慕容天枫了,却见慕容天枫正在收拾行李,“你要走。”
慕容天枫头也不抬的回道,“我想去看看师妹,再不去,她或许真的会嫁给别人了。”
“也好,可惜我不能送你,你放心,没有你,我也能把他们几个保护周全。
慕容天枫住了手,刚才头脑一热,想也不想后果就走,如果他们真的有事,师妹这辈子恐怕再也不想见到自己了。
紧接着,又解开行李,把东西归了原位,跨不出了房间,今天晚上还要去贼五家,要办的事情很多,更重要的是,费娇娇在上轿之前对他肯定道,他们回家不出半个时辰,陈七就会到。
看看刻漏,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那个鬼丫头,一向料事如神。
公孙成田冷嗤一声,转身出了房间,早知道,就不激他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书房,费娇娇正在教三个孩子画画。
用削尖的木炭画简笔画,寥寥数笔,就可以将可爱的动植物,人物形象跃然纸上,最容易吸引小孩子的兴趣。
三个孩子的兴趣都很大,跟着费娇娇,一笔一笔,非常认真的画着。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费娇娇作画,还是这种幼稚的简笔画,诙谐,生动,充满童趣,怪不得孩子们喜欢。
费娇娇抬头看了一眼公孙成田,看他面沉似水,眉毛几乎都凝在一起去了,一笑,坏主意来了,又拿了一张纸,这次,她用的是毛笔,几下,就画出一个满脸愤怒的公孙成田,画人鼓着腮帮子,眉头紧皱,眼睛怒视前方,活像一只炸了毛的狒狒。
众人一看哈哈大笑,很生动的一幅画,一看就是公孙成田,虽然有些夸张。
公孙成田红着脸一把抢过,慕容天枫笑道:“给我也画一张。”
“画什么画,忘了我们要做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门,就是窗户也没有。以后,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口里说着喜欢师妹,看他的样子,根本是对费娇娇动了心,只是他还不自知而已,或许,是一种朦朦胧胧的好感,他要把这个即将芽的幼苗用开水烫死,让他永远也长不出苗,更别提开花结果!
“好了,你们三个照着我刚才画的每人画出一张自然为最好的,晚饭之前交给我,画的最好的有奖励。”费娇娇看看自己满手的黑炭,放下炭笔,去洗手。也不知道慕容天枫和公孙成田在搞什么鬼,去唤个人而已,用了那么久,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估摸着陈七快到了,只是不知道陈七会说些什么?
洗净,又整理一下妆容,让公孙成田烧了一壶热水,三个人静候陈七到来。
慕容天枫狐疑道:“娇娇,你怎么就确定陈七会来。”
“因为他早就猜到我们今天晚上会去拜访贼五,他要在我们见贼五之前,与我们详谈。”费娇娇的判断,不会出岔子,她的自信源于她前世复杂的环境,让她对某些事情看得非常透彻。
陈七进门的时候,没有人惊讶,桌上泡好的香茶,已经说明,他的到来,人家并不惊讶,一切,都在人家的算计之。
陈七是只身前来,看来,他说的事情很隐秘,秘密到连他自己的手下也不肯告知。
“楚公子,我们找个房间单独谈谈。”
“单独谈谈?七爷,我们三人,是没有秘密的,不必单独谈。”慕容天枫一口拒绝。
陈七用手比划了一个数字七,慕容天枫当然懂得他的意思,费娇娇一笑,说道:“阿田,你陪我到街上走走。”
公孙成田当然求之不得,进书房嘱咐三个孩子在房间画画,不许出来,这才带着费娇娇出了门。
费娇娇绕了一个圈,转到后门,公孙成田变了脸,她是要去黄婆子家。
敲门,再敲门,听到院子里有轻微的脚步声,走几步,又停下。
公孙成田觉得好笑,肯定是把他们当成高利贷了。
住在这儿时间不长,已经听了不知几次这种事情,那些放贷的,明知黄家家徒四壁,还屡屡借钱给他们,赢了钱就还一点,还不上就抢黄婆子的仅剩的本钱。
黄婆子没了生意本,就去坑蒙拐骗,人家十三四岁的黄花大闺女,她三说两骗,就给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做了小妾。
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黄婆子不知干了多少,她的罪恶,罄竹难书。
“黄婆子,开门,我们是前院的街坊,不是要债的。”
黄婆子在里面听到声音,愣了片刻,马上边跑边回应,“公子见谅,老婆子年纪大了,耳朵不好,没听见。”
黄婆子开了门,迎两个人进了院。
这座小院,是黄家的祖产,黄家原来是开胭脂铺的,小富之家。
只可惜,一代不如一代,到了现在,只剩下这座院子,原来还能出租赚点生活费,她的两个儿子不争气,人家也不敢住了,挺大的院子,到处破破烂烂,荒草丛生的,跟进了鬼宅似得。
本来想进屋坐,还没进门,那股恶心的味道就冲了出来,费娇娇环顾院子一圈,叹口气,这小院谈话不方便,想说什么,隔墙有耳。
黄婆子善于察言观色,知晓两个人是嫌弃她的家太脏了,讪笑道:“爷,夫人。您有什么话不方便问,可以写下来,我家里还有纸笔能用。”
“算了,我们还是进屋吧。”形成字的东西,是最可怕的。
三人进了房间,厅堂里,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四张椅子,再也没有其他的物什了。
黄婆子扫了一眼桌上只有半拉嘴的茶壶,也不敢跟客人说倒茶的事情了,折起袖子擦了又擦,才请费娇娇和公孙成田坐下。
“黄婆婆,我们也没有什么事,邻居之间互相串个门而已。”
“哎呦,老婆子真是三生有幸了。夫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老婆子知无不言。”黄婆子满脸的褶子,就像干枯的榆树皮,堆起笑脸的时候,只会让人作呕。
世上最可恶的就是就是这种老虔婆,他们的一双老眼,最会看人下菜碟,专会投其所好,只要给钱,就是让自己的女儿去卖身,他们也会双手奉上。
“黄婆婆,听说您和那个拐子爷很熟?是吗?”
黄婆子一哆嗦,暗道不好,转眼间就鼻涕眼泪一大把的跪在地上哀求着,“爷,夫人,您家小姐被人绑去,跟我老婆子无关啊,老婆子一生为善,靠着买胭脂水粉养活儿子,从不敢干那些缺德的事情,夫人可千万不要听信别人的胡言乱语。”
“黄婆婆,我们只是想找你问问那拐子的事,并没有别的意思,快起来吧,地上太凉了。”费娇娇心冷笑,此事过后,绝不容你在这世上存活下去。
黄婆子顿时眉开眼笑的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看到费娇娇一脸的嫌恶,赶紧往后退了退,笑道:“夫人,拐子爷……不……拐子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但是,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您,绝不隐瞒……”
费娇娇耐着性子听完了黄婆子关于拐子事情的叙述,足足讲了半个时辰,看来,她知道的还真不少。
房间里没有炭火盆,很冷。
费娇娇淡笑道:“黄婆婆,今天可要多谢您了,家里有孩子,我也不便多留,这点银两,就送给婆婆买点心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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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好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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