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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无双每天都有来请安,说些节哀顺变之类,礼数上无可挑剔,但眼光总是有点闪缩,有些犹疑,没有一点亲切感,李飞与他没什么好谈,都是支吾几句就把他打走了。
三人走了进来,问好之后,薛无双说:“既然叔父平安归来,功力更有精进,无相城的帅印应当有叔父来掌,小侄无德无才,无相城又面临危难,还望叔父不要推却。”说着把盒子递了过来。
李飞立即明白了,别人都叫他“大帅”,唯有薛无双叫他叔父,表面上看薛无双是当他一家人,事实上是一城不容二帅,并不情愿让出位子。可是李飞这个位子却是他过世的父亲指定的,他又不能不让出来,所以一见面心里就在闹别扭了。
而现在他要交出来,一是因为李飞的修为太高,无相城里没有人能与他相论;二是杨国忠随时会以巨石压卵之势来攻击,薛家又需要李飞来救场了。
李飞摇摇头:“当年是形势所迫,我才答应帮忙照顾薛家兵马。现在危机已过,你一切治理得有条有理,怎么能把帅位再让给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否则我立即就走!”
薛无双双手举印跪下:“叔父是我薛家千万子弟的大恩人,饮水不忘掘井人,无双不敢忘了叔父恩德,亡父与姑姑的遗言更不敢违逆。我薛家以忠义立世,若弃忠义二字还有何面目见人?还望叔父收下!”
李飞想了想,伸手接过帅印:“那么我就收下了。”
薛无双脸上虽然有些异样,但还是勉力装着笑脸,重新行礼道:“末将参见大帅。”
李飞微微一笑,然后肃容道:“薛无双听令,限你在一刻钟内召集所有城内兵马并文武将官,我要在校场点阅!”
薛无双一愣:“这……大帅,城内校场可能容不下所有兵马。”
“那就在城外!”
“是!”薛无双应得有些勉强,却立即飞也似的跑出去,要在一刻钟内把千军万马集中到城外,绝对不是容易的事。可是在限时内不能招齐人马,李飞就可以公开处罚他,后果是很严重的。
薛壮也急忙告退,去协助下令集合。
玉兰问:“大帅是真的要考校薛家军的应变能力?”
“你带我去看看再说吧。”
玉兰也不敢多问,带了他出门,这时聚将鼓已经震天响起,号角齐鸣,城内高台上旗号手高声传令指挥,人马涌动,整个无相城沸腾起来。
薛家兵马确实训练有素,仅是一刻钟,现役的一万三千多人都列队整齐,肃然无声,只是有少数原本在休息的人身上没有穿甲,后勤兵种全部是空手上阵……但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李飞登上临时的指挥台,薛无双与薛壮分站两边第一个,众将官依次排列整齐,旗号手、文官主簿之类静待身边,等他点卯和下令。
台下有步兵方阵、骑兵方阵、特种兵方阵、亲卫队方阵等,各个方阵都有自己完整的司职体系,其中最为显眼的是特种兵方种,分别为:骑着沙漠巨蜥的重装铁甲骑兵、带着飞鸟的腾空部队、全身不穿甲胄的特攻队。
沙漠巨蜥站着比人还高,五米多长,全身坚甲,尖牙利爪可生裂虎豹,奔跑度不在骏马之下,简直就是小型的恐龙;背上骑士全身厚板甲,手持四米长枪,望之令人生畏,总数约有三百左右。
腾空部队带的都是铁翅金雕、巨形秃鹰、花瓴鸟等,骑士配备弓箭和陌刀,部分还配有飞剑法宝。总数不下五百。
特攻队约有千人,李飞仅看一眼,就看出这些人的战力不在白影杀手之下,他们的装备不是很整齐,弩、箭、刀、枪、剑、棍都有,看样子是依据各人特点而传授。
三个特种部队虽然只有不到两千人,但散出来的凛凛杀气却盖过了上万人的常规部队。
一万多人鸦雀无声,都有些忐忑不安,怎么突然之间薛元龙就站到一旁去了?召集得这么急促,莫非有什么大变故?
李飞并没有点名和查看军中资料,扫视了一眼后,运足中气声震全场说道:“诸位将士辛苦了,今天召集诸位,是有些话要说说。我不是个啰嗦的人,也不敢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所以开门见山简而言之。三十年前,薛家军在危难之际,王爷薛元龙临终托孤,要我与郡主代掌帅印,带着大家逃出生天。后来总算是邀天之幸,助薛家军摆脱了困境,今日薛家军又成威武之师,我心甚慰,也算是不负当年的承诺了。”
许多人都显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还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就开始排资论辈摆起谱来了。不过他们确实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没有一丝一毫躁动。
李飞接着说:“所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如今薛家后代薛无双已经成年,并且指挥有度,统率有方,足可为三军之主!郡主已经于十五年前同意将帅印让给他了,现在我也支持这个决定,从现在开始,薛无双为薛家军合法的统率,任何人不得再称为我大帅,任何军政上的事不必问我。薛无双接印!”
薛无双急忙跪下,满脸羞愧之色,他之前还以为李飞有夺权的意思,哪里想到李飞是要公开表态,消除所有人的疑虑。他实在是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了。
下方千军万马欢呼雷动,事实上李飞突然到来,确实引起了很多人的不安。因为他们父辈的命都是李飞救的,老爷子们大多还在,时常耳提面授要他们报答李飞的大恩,并且薛可儿在传位给薛无双时也公开说过,如果李飞回来,要奉李飞为主。
如果李飞愿意当城主,大多数人还是支持的,但也必定会出现不少混乱,年轻一代中会有很多人不服。现在他这样做,则让所有人安心了,原本心有疑虑的人都肃然起敬。当年的老兵还有许多在军中任将官,不由感动得老泪横眶,没有亲历那次死亡危机的人,是很难体会其中滋味的。
薛无双接了帅印,再以晚辈之礼鞠躬行礼,然后转身对着下面大声道:“叔父对薛家的大恩,薛氏子弟世世代代永不敢忘,自今而后,无双当以亲父之礼侍之,薛氏子弟共敬之!若有敢顶撞无礼者,定严惩不贷!”
“是!”
上万个声音一齐高呼,有如排山倒海一般。
李飞苦笑着微微摇了摇头,薛无双已经三十多岁,而他表面上才二十来岁,要薛无双对他毕恭毕敬实在有些尴尬。当年答应薛元龙和薛可儿的事,总算是圆满结束了,也算是对薛可儿有个交代了。
一切是因薛可儿而起,现在她不在了,他也该离开了,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再也没人能约束他了。
这时一人飞奔而来,至台下单膝跪倒:“禀大帅:刚刚接到急报,大公帝国出动十万精兵,已于昨日出锁云城。”
众将官都惊咦了一声,薛无双问:“可知是谁为总帅,有没有修道界的人?”
探子道:“近一个月来,所有边关通道都被封锁,我们得不到关内的消息,现在还不知详情。”
“再探!严密注视敌军动向!”
“是!”探子应声退去。
薛无双接着开始演说,作战前动员,鼓舞士气,并做出一些兵马的调动和安排,派出了更多特种部队去打探。敌人普通兵马虽多,却还不放在他们的眼里,如果没有修道界的人同来,敌军甚至没有机会靠近心海绿洲就要葬身沙漠了。
不料事情还没安排完,又有一个探子骑鸟从空中急坠而下,飞身跃到台前:“报——在沙漠中现敌踪,总人数不明,度奇快无比,我们几个哨点没来得及出讯号就被毁了。”
“敌人离此多远?”
“估计一天后就能到达。”
众人不由大惊,刚刚才报敌人出了锁云城,极行军也要半个月后才能到达,怎么立即就到了眼前?
薛元龙道:“这一定是敌人的主攻力量,由江湖各大门派组成,想奇袭无相城,而大部队却是作为接应和善后力量,倒是不重要的了。此事本帅自有定夺,全军听令,各部各队暂归本处,听令而行!”
“是!”众将应诺,指挥自己所部人马去了。
薛无双过来问李飞:“不知叔父有什么看法?”
李飞摇摇头:“我对情况不熟悉,不好评论,况且现在我心神不宁,你还是自己看着办吧……本来我想立即就走的,既然有强敌来犯,我就再呆几天。”
薛无双大惊:“叔父为什么要走?无相城就是你的家,莫非是无双太过怠慢了?”
“不,这不关你的事。我在这儿睹物伤怀,也没什么事可做,想到处去走走……你先不要管我了,准备应付强敌吧!”
“是。这次敌人有备而来,非同小可,小侄要先去华严寺请高僧们一起商量一下,叔父要去与他们见一下么?”
“你说的是大乘禅宗吧?”李飞稍停了一下,“晦明大师有没有在?”
薛壮在一边接口说:“晦明大师已经闭关十年了,现在的常门人是晦明大师的师兄晦阳。”
“既然晦明不在,你们又要商量军务,我就不去了。”说完他转身就朝城里走去。
还没到城门口,忽见一群百姓围了过来,大老远就跪下磕头,口称恩公、老大,其中不少都是白苍苍的老者。
李飞吃了一惊,急忙过去扶他们起来:“你们是谁,快快请起!”
“老大,你不认得我们了?我是汤铁匠。”
“我是方知脉啊!”
“俺是田一亩……”
李飞一张脸一张脸望过去,果然都是当年的难兄难弟,但大多已经是风烛之年,既熟悉又陌生,只是他们眼中的热切和敬仰,却还是一如当年。
李飞也不由热泪盈眶,与他们分别相拥,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众人身边大多带有子女,也都一一行礼拜见。
“老大,到俺家去喝酒,俺婆娘做得一手好菜,正好下酒。”田一亩说着扯着李飞的手不放。
赵大钱说:“去我家,昨天我捉到一条六斤重的金翅银鲤还在水缸里养着,这可是心海洲难得一见的美味,老大一定要尝尝!”
方锦怒道:“都不要争,先去我家,想当年老大与我不打不相识,最早认识的就是我!”
汤成品道:“还不如去我家,我三十年前酿的好酒,等着老大来喝,一直留到现在……”
众人争得不可开交,李飞心中感动,说道:“各位老兄弟不要争了,每家都住一天去,既然有三十年的陈酿,就先去汤大哥家吧。”
汤铁匠大喜:“老哥们都一起去,热闹热闹,小娃儿就随你们了。”
众人听说有好酒,又想与心目中的偶像多亲近,哪里还有不去的?于是都纷拥而去,谁家有好吃的也都去提过来,大快朵颐。
汤成品家就在西城门进去不远,经营着一个铁匠铺,他到无相城三年后娶了个妻子,生了一子一女,现在由他儿子汤正宗掌着大锤,也算是得了他真传,手艺不错。
汤家并不大,一下涌入这么多人,已经显得拥挤,便在打铁的院子里摆开桌子,端茶上酒,忙活起来。李飞自己的事没啥好说的,众人边吃喝边说些后来生的事,以及各自家中的趣事,或是再提起当年在一起时的情形,都不胜唏嘘。
李飞也不由稍放开了心怀,感觉不是那么孤单了,与众人开怀畅饮。并且要了几坛老酒收进水浒仙境内,让众好汉们也尝尝。
汤成品的酒酿得极好,再窖藏了三十年,酒力非同小可,众人你敬一怀,我敬一怀,不一会儿他便有些头重脚轻。
“老汤啊,你不如改行卖酒得了,任你这手艺,在哪里开个酒馆都能赚大钱。”
众人齐笑,方锦说:“老汤是姓汤的,这‘汤’自然做得好,不过他的打铁技术更好,就是现在老胳膊老腿抡不动锤子了。”
汤成品也有些醉意,见方锦当着李飞的面笑他老,大失面子,当下老脸一板:“谁说我是老胳膊老腿了?不露一手给你们瞧瞧,还真以为我老了!”
汤正宗忙道:“爹,方叔跟你开玩笑呢。”
“少废话,拉风箱去,今天一定要让老大见见我的手艺。”
李飞突然心中一动:梁山好汉中有个“金钱豹”汤隆,与汤成品一样都是姓汤的,也都是打铁的,还真是巧了。他心中微有触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于是也不阻止,还笑着点了点头。
汤家的院子里有整套打铁设施,此时炉火还没有熄灭,汤正宗加入一些泡过黄泥水的木炭,微蹲马步,又快又猛地拉起风箱来。
只见他双臂上的肌肉不停蠕动,风箱杆几乎毫无停顿地来往,炉子里的火焰高高蹿起,并没有低落的时候,也就是说风力没有中断过,只是这一手功夫,就没有几个铁匠能做得到,立即赢得了满场喝彩。
汤成品把一块上好镔铁丢进炉子里,甩了外衣,也只穿一件短褂,稍作准备,才这一会功夫,炉里的铁块已经暗红了,可见火力之猛。
又过了两三分钟,铁块已经红得白,汤成品左手持长钳闪电似的夹出铁块放在铁砧上,右手大铁锤带着风声砸下,“铛”的一声,火花四射。
汤正宗也抡了一把大锤,父子两人轮番锤打,落锤如疾风暴雨,火花迸射似烟花绽放,而那块镔铁也在不停地变化,每一锤都敲打在不同的部位,似乎都有某种深意……这是一种令人呼吸为之停滞的力量与技巧的展示,便是外行的人也看得热血沸腾。
李飞在这时似乎呆了一下,接着眼放异彩,大步上前:“让我来试试。”
汤成品停了下来,有些怀疑地问:“老大,你是不是喝高了?”
李飞笑道:“我没醉!你以为我不懂打铁么?木炭放在黄泥水里面泡过,才能经久耐烧,并且吸收了黄泥水中的微量元素,在高温下这些微量元素渗入铁块内,所以打出来的器具锋利而不容易生锈,可惜还是少了一些东西;你的风箱设计得很好,前面还有个蓄风囊,加上快的转换技巧,就可以使风力不断了,但风力在于猛而不在于快;你们父子两的铁锤虽然有些力道,度还是太慢,力道的使用和角度也有问题,应该这样……”
李飞如数家珍,把汤家父了的技艺说得清清楚楚,并且分析得失,指点诀窍,只把汤家父子说得目瞪口呆。
说着李飞已抢过风箱拉了起来,度不见得快,但火苗蹿起却高了三倍,每一块木炭似乎都在欢呼着跳舞。眨眼之间,铁块再次红亮起来,他一手夹着铁块,一手抡锤敲打,比父子两人合起来还要快,但每一锤都轻重不一,落锤清清楚楚,锤打之声有如一曲雄壮的乐章。同时他口中还在解说着,似乎根本不必用力。
铁块如同面团般不停地变化着形状,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把单刀,不必再回炉就一气呵成了,最后**泥水中淬火,又说了许多技巧和讲究。
众人肉眼凡胎,哪里知道他在刚才已经激活了汤隆,并且附在身上,当然是个打铁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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