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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佟妃扬眉一笑：“总的准备点礼物才好去见妹妹的。
永寿宫内，青芜盯着门口看，却迟迟不见佟妃和宁悫妃的踪影，不一会儿，小权子回来了，恪妃问道：“娘娘呢？”
小权子回道：“回皇上娘娘，两位娘娘稍后就到。”
恪妃下意识皱起了眉，顺治却没有什么表情，抬手让小权子起来，另一手兀自把玩着几上的茶杯，揭开，又放下，若有所思，又似乎什么也没在想。
恪妃心里也有了一丝不安，又过了一会儿，佟妃和宁悫妃终于姗姗来迟，一起行礼请安，佟妃低着眉道：“臣妾梳洗费时来晚了，皇上恕罪。”
宁悫妃面色有些奇怪，也福了一福：“让皇上久等了，请皇上降罪。”
“起来吧，赐座。”顺治扫了佟妃一眼，淡淡地道。
两人同时说道：“谢皇上恩典。”便起身坐到两边，佟妃抬起头是看到了站在顺治椅子旁边的青芜，脸色一白，脱口道：“阿雯？！”
“阿雯给佟妃娘娘请安。”青芜低着头行了一礼。
佟妃睁大了眼睛，又看了恪妃一眼，嘴边忽然勾上一抹冷笑，对顺治道：“皇上，臣妾下令将阿雯杖毙，却不知道她怎么还在这里，还得向恪妃妹妹讨一个说法。”
“人是静姝放的。”顺治放下了茶杯，眼里闪过了一丝冷光，缓缓道：“朕也觉得，此事爱妃只怕做得不当。”
宁悫妃似乎觉了自己只是陪衬。便坐到了一边。乐得坐山观虎斗。
佟妃很快镇静下来。重又跪下。道：“皇上让臣妾协助皇后娘娘管理六宫。就算臣妾要处死一个宫女也算不得僭越。何况。阿雯谋害龙裔。证据确凿。那日臣妾若不处置。实在难平人心。还请皇上明察。”
“可是静姝说……”顺治抬起头来。看向佟妃地目光冷得渗人：“此事另有蹊跷。”
佟妃抬起头望向了恪妃。微笑道：“原来妹妹另有高见。怎么那日不告诉我？”
顺治听到这句话。也有些疑惑地看着恪妃。恪妃便也走到佟妃身侧。跪下道：“皇上。那日姐姐一口咬定阿雯狐媚祸主。让喜燕当众掌嘴。臣妾几番阻拦也没用。所以只得先暗自救下阿雯……坏了规矩。这是臣妾地错。请皇上责罚。”
“爱妃说阿雯狐媚惑主？”顺治语气平静。看不出喜怒。
佟妃多年侍奉她，自然知道皇上这么说话多半是动怒了，忙道：“皇上明鉴，那日是恪妃妹妹宫里的纤云说的，不由得臣妾不信。”
“传纤云来。”听到这个名字，顺治的脸色更是不快。
不一会儿，纤云就急步走了进来，跪下俯道：“奴才给皇上和各位娘娘请安。”
“纤云。”佟妃回过头颇带威胁意味地看了她一眼：“把那日你说的话原封不动再说一遍。”
纤云脸色苍白，抬起头求助地望着佟妃：“娘娘……还要说吗？这……这可是……”
她话里隐藏的意思让在座的人都不由得看了过来，佟妃心下一凉，道：“你在说什么？”
纤云忙低下头：“娘娘饶命，纤云……纤云说就是……其实，其实阿雯已经被皇上临幸过……”
她话还没有说完，“啪”的一声，一个茶杯就在她面前碎裂开来，顺治缓缓收回手，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说：“大胆奴才，满口胡言。”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纤云不停地磕着头，颤声道：“奴才……奴才……”
“还不快据实说来。”顺治厉声说道，佟妃见状忙道：“皇上不必为这些奴才动怒，气坏了身子。”
那边恪妃冷冷问了一句：“姐姐那天不是很相信这个奴才所说吗？”
“娘娘……娘娘！”纤云哭着向佟妃道：“奴才，奴才不敢说了，这是欺君啊……娘娘，求你千万要救奴才一命。”
“你说什么？”佟妃疑惑地看着她：“你要是说谎，本宫为什么要救你？”
纤云惊讶地抬起头来：“娘娘？”
“皇上明鉴。”佟妃转过了头：“臣妾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宫女，她却口口声声要臣妾救她，显然是有人欲嫁祸臣妾。”这句话她原本是情急之下随口说来，说完一想，旋即恍然大悟，闪电般地转头看向了恪妃。
恪妃微微笑道：“姐姐不必看着我，皇上圣明，自然一切都知道。”
话的意思非常明显，顺治听到也不由地皱了眉，盯着纤云道：“到底是受谁指使，说出来朕饶你一命。”
“回皇上……”纤云浑身颤抖，犹豫着，说：“奴，奴才不敢隐瞒……那日，是……是……佟妃娘娘她叫奴婢让阿雯拿堕胎药……再，谎称她有意争宠……”
她这句话一说完，恪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宁悫妃倒吸了一口冷气，佟妃张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顺治的眼神越深了。
青芜站在一边看着纤云伏在地上着抖的身子，心里却并没有沉冤昭雪的欣喜之意，反而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一想，又想不出来。
“你说的可是当真？”顺治冷冷地问，目光投向了佟妃。
“奴才不敢撒谎。”纤云忙道：“画眉……画眉和奴才一样也是受佟妃娘娘所托。”
恪妃微微一笑，对身边的宫女说：“叫画眉来。”
佟妃听到要传召画眉，眼里浮出了一闪即逝的笑意。
“回皇上……”画眉上来行过礼以后，伏在地上瑟瑟着抖：“是……是……”
“你有什么话，不妨说来。”佟妃安静地望着她，隐隐含笑。
“奴才不敢隐瞒……”画眉犹豫了一下，开了口：“那日奴才听见的，其实是纤云叫阿雯拿白色的包，但是奴才……奴才……不敢说实话。”
恪妃蹙起峨眉，问道：“为什么不说，难道是有人收买你，陷害阿雯？”
“不是的，娘娘。”画眉低着的头几乎都要触到地上了：“阿雯只是永寿宫一个侍婢，并没有谁收买奴才要陷害于她，奴才不敢说的原因是……皇上恕罪……奴才，奴才擅自把红色包和白色包里面的药换过了。”
这句话比任何一句都要让人惊讶，恪妃察觉不好，正要说话，佟妃已经抢先开口了，冷笑着道：“纤云，这可奇了，你说叫阿雯拿红色的，画眉说你叫她拿白色的，你们谁在撒谎？圣驾面前，可是欺君之罪。”这一句话，她是冲着纤云说的，盈盈笑靥之间藏着冷意。
纤云冷汗涔涔，只得道：“奴才确实是……叫她拿白色的包……但是娘娘，是您吩咐奴才这么陷害她的啊。”
佟妃微微笑着接着说道：“纤云你说本宫收买了你和画眉，要你们陷害永寿宫区区一个小宫女是吗？谁听见只怕都会觉得荒谬，本宫无事何必要和一个宫女为难？而且就算是真的……”她转过了头，望着顺治盈盈一拜道：“皇上明鉴，臣妾没有道理一边叫纤云陷害阿雯，一边叫画眉暗中掉包，这实在是自相矛盾之举，只怕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
顺治疑惑地看了恪妃一眼，淡淡道：“静姝怎么看？”
恪妃脸色一白，道：“回皇上，臣妾根本就没有叫人拿药给茗贵人过。纤云和画眉都是自作主张，可能分别受制于人……”
青芜看了看下面的两个人，又看了看恪妃，脑袋里像一团浆糊……这件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画眉换药，纤云撒谎，结果还是把堕胎药送到了茗贵人那里，所有的事情就像是一团绕在一起的线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只要不找到线头，就休想搞清楚。
意识到了这一点，青芜开始挥自己那点可怜的逻辑能力，拼命回想那天的事情。
纤云确实是叫自己拿的白色的包。
而那个时候已经掉过包了，也就是说，纤云事先确实是将安胎药放在白包里面的。
那，难道纤云并没有要害她？可是她为什么又要说谎，说叫自己拿的是红色的……
青芜越想越头痛。
恪妃望着画眉道：“大胆奴才，是谁叫你换的药？”
“回娘娘……是，是……宁妃娘娘。”画眉低着头小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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