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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里前所未有的冷清,柳碧蟾和别的名字里带了“木”的宫女都已经被驱逐出宫,青芜进去的时候,恪妃正躺在窗边的一张矮塌上,盖着薄薄的被子,身形微有些消瘦,脸苍白得不像话。
这模样,就是女人看了也心疼。
“娘娘”青芜低唤了一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两个月前,她还是容光焕,娇媚如水,现在却憔悴成这样……
“阿……阿雯?”恪妃似乎没想到她会来,惊喜地从榻上立起身来:“你怎么来了?是皇上派你来的吗?”
青芜摇了摇头,看她失望的表情,有些不忍,道:“娘娘,我可以帮你。”
恪妃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傻丫头,本宫知道……这辈子,怕是没有翻身的希望了。劳你费心。”
青芜摇了摇头,看她的身边没有别人,便走近了几步:“娘娘,这次是我和枇杷拖累了你。”
“本宫知道。”恪妃微微一笑:“就算你们不进宫,难道本宫就没事了?碧蟾的姓氏,不是还带着‘木’字么,认定永寿宫有不祥之人,皇上也不会来了。”
她都知道!青芜没有猜错,恪妃果然很聪明,那件事顺治当做最高机密,顾怀也办得密不透风,却还是被恪妃知道了。
但是,她这几句话看来,似乎她并不知道轩辕教的事。
青芜叹了一口气,想起来意,便道:“娘娘,你可知道对手是什么人?”其实青芜的心里面已经有了怀疑,也在顾怀那里得到了印证,只是想再确认一下。恪妃苦苦一笑,打开几上的茶杯,沾着水,在桌面上迅写了一个字。
果然是她……
青芜点点头。道:“娘娘。你需要青芜帮什么忙?”
恪妃眼角看着几上未干地字。嘴边浮上了一丝淡淡地笑:“要是今晚可以把皇上引到御花园。说不定还有转圜地余地。”
“阿雯知道了。”
“阿雯……”恪妃沉吟了一下。忽地道:“你这次立了大功。皇上难道没有封你为妃……”
青芜忙摇头道:“皇上升了我地职。现在是淑仪了。”
“那你为何助我?”恪妃觉得有些疑惑,她还以为青芜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后宫中人,为了铲除那个厉害的对手才和她联手的。竟然不是?
青芜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我要替枇杷报仇……还有,是我连累了你。”
如果不是她为了找雪莲进宫,恰好和顾怀编造那个谎言的时间一致,情况也不会坏成这样。
恪妃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望着她道:“真是傻丫头。”
等到青芜走了,恪妃看着她身影消失的所在,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为了这种理由,就把自己卷进来么……”她缓缓站起身来,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唤道:“纤云,把我那件白色的汉装拿出来。”
青芜回到乾清宫以后,精神从未有过的好,现在目标已经确定了,第一步,就是要帮恪妃复宠。
她想到今晚上的计划,找到荷衣,问道“夫人,今天晚上是你侍寝?”(某冉:皇帝的寝宫里要留一个太监或女官值夜,这也叫‘侍寝’)
荷衣正忙着去传膳,点点头:“是我。”便忙着往前走。
青芜跟上去,央求道:“夫人,今天晚上我替你好不好?”
“什么?”荷衣止住了步子,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她:“你当侍寝是好玩的么?”
“不……阿雯只是想,以后都要和夫人换着值夜,不如提前熟悉一下。”青芜笑着攀住了她的手:“夫人,好不好?”
荷衣无奈地瞪了她一眼,答应道:“好吧,你下午去我房里等着,我先教一教你,记得去跟申贵说一声啊。”说着便忙着向御膳房去了。
好,进展顺利。
青芜现在还没有熟悉,所以侍候皇上吃饭她也不用站在一边,便回了房,思考怎么把顺治拐出来。
大晚上,要去御花园,十有**是要赏月了。
赏月……赏月……有了!
青芜眼睛亮了一下,从枕头下拿出《天问》,把占月的几章又仔细复习了一下。
傍晚,要开始准备安排值夜的时候,青芜被荷衣叫到了房里,给了她一本明黄绸面的本子,嘱咐她,该坐哪里,万岁爷晚上渴了该怎么办,要记录些什么。青芜点头记在心里,忽然想到什么,忙问荷衣今晚皇上有没有点谁的牌子,荷衣摇头说没点。
这就好……看来形势很有利。
戌正时分,西长街的梆声响了,没有差事的太监都陆续出宫,宫门上锁。
总管太监安排好值夜和巡逻的人,青芜带着本子走到了顺治的寝宫内。
这会儿顺治还在灯下看书,察觉到值夜的人来了,淡淡道:“荷衣,帮朕挑一挑灯芯。”
还不睡觉?青芜有些感叹,这皇上当得可真累……
她慢慢走过去,忽然想起什么,愣了一下……灯芯,怎么挑?荷衣没教她!
感觉到灯越来越暗,顺治面色有些不快,抬起头来,一眼看见青芜正站在那里,清澈的眸子里尽是可怜的光,诧异道:“阿雯?怎么是你?”
青芜苦笑道:“奴婢熟悉一下怎么……侍寝。”她说完话脸一下子就红了,这句话有歧义!
顺治点点头:“那你挑挑灯芯。”说完便低下头继续看书。
青芜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小声地说:“皇上……灯芯,怎么挑?”
顺治叹了口气,站起身自己拿开灯罩,把灯芯拨长了一些,青芜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有些失神,直到耳边传来顺治的声音:“会了吗?”
她回过神来,勉强答道:“会……会了……”要不然怎么说?皇上我看你看出神了,没看见你怎么挑灯的?这么说……找死。
她只得硬着头皮,走到另外的灯面前,笨拙地拿开灯罩,握着手里长长的竹签,有些紧张。
是不是……只要把灯芯拨上去一点就行了?
她伸手过去,火焰一下子拂过手背,烧灼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啊”地叫出声来,竹签应声落地。
顺治听见这一声惨呼,抬起头来,看见青芜正在使劲揉她的右手,忙喝道:“别动。”站起身来,在身后的架子上拿下来一个掐丝珐琅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瓶子,走到面前拿过她的手,看着火焰灼出来得红痕,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这是给朕侍寝,还是要朕给你侍寝?”
青芜本来疼得不行,手被他拿住,只感到一股热流从指间传来,浑身忍不住颤了一下,听见他那句歧义颇深的问话,更是羞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脸和手背上都像被火烧着一样,**辣的。
忽地,手背上一阵清凉,青芜低下头,看见顺治正将瓶子里的药膏仔细涂在她的手上。
她下意识把手往回缩,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稳稳握住了“别动。”
药膏清凉透骨,手上的不适很快就感觉不到,可是……脸上却更烫了,心脏更是不争气地跳快了几拍。
“好了。”顺治放开她的手,望着她,眼里带着责备的光:“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今晚不用当差,换申贵来吧。”
青芜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胸口乱撞的小鹿,道:“还是……奴婢当差吧。”
现在绝对不能出状况……她不停地对自己说,冷静下来……冷静……想想怎么把他拐出去。
“随你”顺治转过身走到床边道:“不看书了,替朕更衣吧。”
“哦……嗯……”青芜现在满脑子都像一团浆糊,走到顺治面前,踮起脚尖解他领口的扣子。这……这个姿态有点暧昧……
她刚刚平复下去的脸色瞬间又变得通红。
什么扣子这么难解……
顺治见她解了半天还是没有解开,一脸无奈地轻轻推开她:“朕自己来。”
等他脱了衣服哪里还有机会……
豁出去了,青芜抬起头,看着顺治清俊的脸,问道:“皇上要不要去赏月?”见他似乎有点兴趣,忙又道:“奴婢……教你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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