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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女子冷冷一哼:“你要是肯叫,叫一声娘娘无妨。”
青芜愣了一下:“娘娘?”
素衣女子忽然“啪”地放下了手中的梳子,转过身怒视着她道:“怎么,你看我不像?”停了一下,又笑出了声来,那笑声里却带着疯狂和冷厉:“对,我哪像个娘娘啊,你见过这样的娘娘么?呵呵……有谁还记得我还是个静妃啊,他们只当我废皇后,一个个贼眉鼠眼,都当我疯子一样避着……”最后那一声笑,却隐隐有些苦涩。
青芜听见她这两句话,却明白了过来,她就是那个清朝唯一被废过的皇后,现在的静妃。
“怎么?想起来宫中还有我这号人了?”静妃作完了以后,冷冷一笑,又转过头去对着镜子,解下一头乌,一下,一下,缓缓梳了起来,喉咙里还哼起了若有若无的调子。
“娘娘,这是哪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救了她一命的缘故,青芜对面前这个喜怒无常的女子有一股说不出的好感,只想多跟她说说话。
静妃没有言语,只是左右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一会儿,嘴边浮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青芜看见镜子里面的人儿,惊讶地现她笑起来居然还带着一丝明媚天真,说不出地漂亮,不禁夸道:“你长得真好看。”
“你觉得我好看?哈”静妃的笑僵在了嘴边,瞬间变成讥讽:“你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青芜想了想:“娘娘是个好人。”她现在是这么觉得的,不是心地良善,脸上怎么会有那样的笑容。
不料这一句话却换来了静妃更讥讽的笑:“我是好人?住在这个宫里谁是好的?还不是个个,整天背地里恨不得你吃我,我吃你……”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笑出了声来:“你走吧,我累了,跟你的恪妃主子说我支使你办事去了,她不会为难你。”
青芜点点头下了床,对着静妃行了一个礼,正要出去,忽然看见一个丫头跑了进来,看了一眼静妃,又看了一眼青芜,怪声怪气地说:“你是谁?”
话音刚落。“啪“一个茶杯碎在了那个丫环地脚边。她抬起头。看着静妃冷若冰霜地脸。一面蹲下身去收拾茶杯一面低声地说了一句:“又什么神经。还真当自己是个主子。”
青芜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这句话。再看那宫女欺善怕恶地嘴脸。一股怒火窜起。正要说话。却听静妃先开口了。对她道:“理这些狗奴才做什么。你走吧。”
青芜只得压住怒火。答应了一声。
从静妃地屋子出来以后。脑袋已经不像早上那样晕了。身上也爽快了很多。青芜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思考自己现在地处境。
被稀里糊涂地弄进宫了以后。她才深刻明白了齐地不可靠。指望他?估计还没到一个月自己连怎么死地都不知道。她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在外面老老实实地活一年就好了。非得进这地狱来。
青芜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四面一看。还是都不认识。反正也找不到路。只有漫无目地地往前走。
她看到前面的一条小十字路边漏下来的阳光,想到了昨天晚上看过的测日晷的方法,好奇心起,随便捡了一块树枝插在路边,仔细观察着它的影子,看了一会儿,又想起这块树枝的长度不标准,四周又找不到合适的,只得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是个男的:“你这是做什么?”
青芜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官服的青年男子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她吓得退了一步,忘记了行礼:“我就是……插一根树枝,免得一会儿迷路……”理由编完了青芜想拍死自己,果然,官服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你是哪个宫的?”
青芜只得老老实实地答道:“长寿宫。”
官服男子犀利的目光定到了她的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青芜正要说,忽然觉得有些不妥,便改口道:“我叫阿雯。”反正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官服男子这才展开了眉头,自言自语道:“不是她……是个名字里面带木的……”挥了挥手道:“你去吧,以后测日影的时候记得找八尺长的树枝。”
青芜愣在当场,他………竟然看出来了。
青芜红着脸,正要退开,转身的时候看见假山后面又转过来一个人,对官服男子说:“顾怀,找的怎么样了?”
青芜本来要走,听到这声音却不知怎么地又转过了头去。
后来的这人穿着一身蓝色长衫,腰间悬着玉佩,脸色微有些苍白,却长得非常英俊,青芜一看到他,对辫子头的偏见立马就烟消云散……心想,其实这也分情况的。
蓝衣男子似乎觉到青芜在看他,挑了挑眉,向官服男子问道:“就是她?”
“回皇上,不是。”官服男子神色微微一黯:“不过她似乎也懂一些观星之术……”
青芜目瞪口呆,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这……这,就是皇上?她惊吓之余还好记起来转过身跪到了地上:“给皇上请安。”
她说完话,深深低着头,却没听见叫她起来的声音,心跳不由得跳快了几拍,思忖着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或是身上有什么怪味道,要知道,面前这个人要是怒了,她十条命都保不住。
正在青芜觉得膝盖微微开始麻的时候,顺治终于又开口了,声音自上而下传来:“你是哪个宫的?”
“回皇上,永寿宫。”青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恭敬。
顺治听到“永寿宫“三个字,面色微微一变。站在一边的顾怀忙道:“皇上,不是她,她的名字叫阿雯,那人名字里面带木。”
顺治这才面色稍缓,盯着顾怀道:“爱卿几成把握?”
顾怀想了一下,道:“八成。”
“好。”顺治点了点头,对青芜道:“你下去吧。”
“皇上且慢……”顾怀忙道:“她会观察天象,说不定能助卑职一臂之力。”
青芜听到顺治说的话,先是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站起来,顾怀一开口,她一颗心又提起来了。
“你考考她。”顺治淡淡地道:“要是真有本事再说。”
听到要考,青芜心里暗暗叫苦,《天问》她才看到日占的第一卷,堪堪会了一条测日晷,这可怎么是好……正打算开口,便听顾怀问道:“北极何为?出地几度?”
青芜松了一口气,这在《天问》最开始就说了,她照着书上的答:“北极,天之中也,在正北,出地上三十六度。”
顾怀微微一笑,又问道:“黄道何为?与赤道表交几度?”
青芜听见都是第一卷的内容,心下一喜,想了想答道:“黄道乃天之腹,与赤道相交二十三度二十六分……”话说出口,她立马倒吸了一口冷气,完了,《天问》上写的是二十四度,刚才她答的黄赤交角度数是在高中地理课学的精确数字……忙抬头看向顾怀,却惊讶地现他眼睛一亮,道:“你何处得知?”
“在一本古籍里看到的。“青芜很不诚实地把自己学的地理书称作了古籍。
“姑娘果然高见。”顾怀赞叹了一句,又问道:“姑娘可知道烧饼歌?”
青芜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他刚刚还在考地理怎么转眼就变成考历史了,好在烧饼歌她以前在网上看过,是刘伯温的大预言,说得神乎其神,青芜从下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所以还特别研究了一番,她心里立马有了一份高考押中大题的喜悦:“这个我知道。”
“姑娘对‘迁南迁北定太平,辅佐帝王有牛星,运至六百半,梦奇有字得心惊。’这几句话怎么解?”顾怀的面色变得十分严肃。
顺治听他问这个问题,也是微微惊讶,好奇地盯着青芜,看她怎么答。
青芜使劲回忆了一下,想起现代对这几句诗的解释,心下一惊,冷汗涔涔而出,这几句诗的意思,要是再顺治面前说出来,简直无异于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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